塞雁惊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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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中崇尚武力,又皆是耿介之人,曾志的顾虑甚是有理,故而很快便与众人达成一致。五十人依照个人擅长分成五个小队,两队善行山路及攀爬的军士作为先锋,由剩下的三十人掩护,趁乱摸进山林寻找上山的小路。临行前约好以三长两短啸声为信号,力争做到里外夹攻一击即中。

    何甲亦在先锋队中,带头的汉子齐鸣皱眉问道:“你前些日子才挨了军棍,能不能行?”

    知晓其是怕受自己连累,何甲心中不虞:“那点伤算什么?我自幼在山里讨生活,又和北狄蛮子干了那么多仗,你不必担心我拖后腿。”

    齐鸣见他如此说,也不好再多言,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那就好。”借着树石掩护身形,招呼众人随他往山后绕去。

    行了半日,众人来到山坡侧后方,这是一片陡绝的坡壁,山石尖利地突起,并无藤蔓等物可供攀援。一个军士打量一番这山壁道:“他娘的还真不敢爬这小山,要是不小心滑下来,那不可得被开膛破肚了。”何甲认识这个精瘦的汉子,其人有个挺搞笑的绰号叫“撵山狗”,据其同乡说他擅长在山里追赶野物,每次都是满载而归。朝‘撵山狗’笑笑,何甲问:“连你也爬不上去?”

    ‘撵山狗’摇摇头道:“石头太尖了,从这儿往上爬就是在玩命。”又朝带头的汉子说:“齐大哥,咱还是换条路吧,这个地方太难了。”

    “嗯,”齐鸣道:“大家继续跟我走,都把招子放亮点。”

    往前行了大约半里路,可见一个地势略微缓些的斜坡,看起来似是可行。齐鸣令众人稍微散开一些,悄悄往山上行去。此处林子越加深密,地上腐叶及膝。何甲行在队伍中间靠外,见此处树林甚是静谧,连鸟鸣声也没有听见。心下觉得不妥,招手唤‘撵山狗’:“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安静得过分了?”‘撵山狗’点头道:“就是,我也觉得不对劲儿,按理说这样的林子应该有很多野鸟才对。”两人商量着疾步潜到带头的齐鸣身边,齐鸣正与另一个带头的汉子孙皓然商讨两队人分头从山坡两侧上去,不论哪队先上山都先解决梢探。见了何甲二人,孙皓然道:“你们过来干什么,还不依照队形赶路。”

    何甲诚恳道:“我们觉得这山坡透着些古怪,对方怎么会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让我们轻易上山,你们看是不是先派人打探一下?”

    孙皓然尚未搭话,齐鸣不耐烦地道:“行军打仗听从指挥,我和孙队长自会斟酌。你们先回队列,发现异常及时来报。”

    ‘撵山狗’见齐鸣态度恶劣,心下不满,拉了何甲退回后面,嘀咕道:“什么玩意儿,还‘我和孙队长自会斟酌’,生怕我们不知道他们是队长。等我当上校尉,就给他取个绰号叫‘狗队长’。”

    “呵呵,尽胡说。”何甲点点他的脑袋,听到前边传令说两队人分头从山坡两侧上山,心知齐鸣两人并非没有听进去自己的意见,总算放下点忧虑,提高警惕弯身继续潜行。

    另一队人在孙皓然的带领下消失在山坡西侧。齐鸣令两名军士先行探路,自己带着剩下的人从山坡东侧慢慢靠近那片更加浓密的小树林。

    探路的两人非常谨慎,用长刀触地见并无陷阱才招手唤后面的人往前行进。大约过了两刻,众人已经接近坡顶,顶上树林较为稀疏,已经能看见灼眼的阳光下空无一人。两个探路的军士放松心情,打手势示意大家快行,抬步时却身体一僵。无语地低头看着胸前的墨点,按照规定,他们现在已经中箭成了死人,两人无法出声示警,只得站在原地不动。

    何甲正在心里嘀咕怎么这么容易就到了对手后方,眼见二人有异,喝一声“小心”,拖了离得最近的‘撵山狗’立即趴在地上不动。瞧见齐鸣正带人朝两个探路军士行去,‘撵山狗’小声问:“怎么啦?好像没动静啊。”何甲不答,直盯盯望着前方。突然轰地一声,齐鸣等七人一股脑地掉在了陷阱之中,山林中响起咒骂声,夹杂着齐鸣要大家搭成人梯往上爬的命令声。‘撵山狗’忙要起身去救,何甲扯住他让他先看看。过了大约半刻钟,树林里仍然没有人出现,陷阱里倒是先爬出来一个瘦高的军士,解下腰间麻绳拴在陷阱边的大树上想要拉下面的人出来,一支箭凌空而来在他的背心上点出一个硕大的墨印。

    “妈的!”军士停下手中活计骂道。

    陷阱里齐鸣见麻绳还没有丢下来,大声喝问:“柱子你死哪去了,还不把我们拉上来?”

    “哈哈,死人是没法拉你上来了。”一个愉悦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何甲看到对方一个队长模样的人从一块大石后面站起来,八名趴伏在枯叶中的军士随着他的现身也纷纷起身。抖落身上枯叶,用箭指着陷阱中的齐鸣等人。

    “齐队长,你们都是死人了!”那队长吩咐军士将齐鸣他们拉出来,亲手给每个人胸口上点上墨印。

    “施磷算你狠!”齐鸣恨恨地道,瞪了先前探路的军士一眼:“你两个蠢人,把我们带进埋伏圈。”

    个矮的的军士一脸无奈:“队长不是我们蠢,实在是他们太狡猾了。”

    “呵呵,”施磷笑道:“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来救,齐鸣你们这可是全军覆没了哈。”

    齐鸣瞪了一个想说话的军士一眼,丧气地道:“唉,早知道兵分两路了,现下可好,被你们一锅端了。唉······”长长的叹了口气,听得施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吆喝着军士让把这些‘俘虏’先送回大营。

    杂乱的脚步声渐远消失,‘撵山狗’佩服地望着何甲道:“何甲你真行,料定有伏兵想抓漏网之鱼。”然后又惋惜地道:“可惜只剩了我们两个人,也不知道孙队长他们怎么样了。”

    孤军奋战前路未卜,何甲眸色渐深,总不能就此服输引颈就戮吧。斟酌片刻对‘撵山狗’道:“任务还没有完成,这里有陷阱,我们只能从那片绝壁爬上去了。”

    ‘撵山狗’哀嚎道:“不是吧,我们只是比试而已。输了大不了回去继续当小兵,那可真的是玩命。”

    何甲抿嘴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我可不想输得这么窝囊。你真的不来?”

    “来!”‘撵山狗’下定决心:“你何甲挨了军棍都不怕,我怕什么,我胡飞也顶天立地一回。”

    “你叫胡飞?”何甲问道。

    ‘撵山狗’摸摸头笑:“可不,撵山狗叫惯了,我也觉得有点听不惯了,嘿嘿。”

    “走,胡校尉!”何甲开玩笑道。

    “走,何校尉!”胡飞亦是意气干云,两人一前一后往先前的绝壁行去。

    一手搭额再次打量一次山壁,胡飞叹着气说:“我还是觉着太危险了,要是手没有抓稳,滑下来就真的是肠穿肚烂。”

    何甲皱着眉头喝下一大口水,用袖子抹抹嘴,烦躁地走到树荫下躲凉。此时天光正盛,不利于掩护身形,还是养精蓄锐待天色渐暗方适合行动。两人沉默地吃着干粮,总兵限定了时间,山上的人又甚是狡诈,留守的人若是久不见信号而贸然行动的话,说不得又是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懊恼地四处打量,见几棵树竟有两人合抱那么大,树干虬劲树皮苍硬。何甲突然心生一计,比照着两人身形用长刀费力剥下两块树皮,用细绳捆在胸前当铠甲,对胡飞说:“这下你不怕开膛破肚了吧?”

    胡飞学着何甲的模样将树皮捆在身上,眉开眼笑道:“何甲你真有办法,我决定了,以后就跟你混了。”

    “呵呵······”何甲又将树皮再修整一番,做成一副更为合身的铠甲,只等天色暗下之后随自己披荆斩棘勇攀绝壁。

    夕阳西斜,整个山林笼罩在金黄的阳光之中,何甲道是时机成熟,带了胡飞从山壁往上爬去。两人不紧不慢,将匕首叼在口中,手脚并用利用坚固的石头向上攀爬。遇到无处借力的时候便用匕首深深地插进石缝,一点一点慢慢地挪动身体。几经艰险终于在天黑尽时爬上山顶,两人藏身崖边深草中喘气,心中庆幸还好对方没有在此处布置人手,否则又是白忙活一场。

    不敢久留,利用夜色掩护,两人循着火光往营地摸去。

    一块平整的空地上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帐内灯火明亮人影憧憧,想必是对方头目正在聚头研究。帐篷外十来步燃着一堆巨大的火堆,几乎照亮了半边天。十来名军士两两守着四个方向,还有三名军士手持火把由东到西巡逻,整个营地把守得甚是严密。

    潜伏到了半夜,帐内火光熄灭,外边的军士换岗,何甲见新换岗的军士比先前少了一半,摇醒昏昏欲睡的胡飞,两人悄悄潜至最近的军士面前,趁他打呵欠的时候暴起一跃,一个手刀便将其打晕。迅速将人藏在深草中,飞快地朝大帐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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