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听说没有,EMBA班最近有大热闹了!”
“嗯?闵行那面?一共就那么四十来人,能有啥大热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能不能出乱子出热闹,不在于人有多少,你得看是什么人。”
“什么人?奥!你说的不会是新北集团那位吧?我听说他参加EMBA课程了。不过...这才几天功夫,不至于吧?”
“不至于?哈、老兄,你这对信息也太不敏感了。我EMBA班的哥们儿说,李宪跟王教授他们又掐起来了。这次比上次闹的还邪乎,据说为了找茬子,那李宪用考核把王洪洋给阴了,说是怕王教授因为他那个考核计划,要上街要饭呢!”
“瞎扯淡、你可别舞舞玄玄了,EMBA的期末考核,怎么还跟要饭的扯上关系了?”
“噫!这我骗你干嘛?撒一句谎我丈母娘立马从楼上掉下来摔死!”
“......,这么说是真的?新北这位也真是个人才,好好的生意不做,这一天怎么净闹幺蛾子!”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有钱到一个程度,人就得从精神层面追求进步嘛!我跟你们说......”
不知道风声从哪里先走漏出来的,李宪的计划书刚刚提交上去,第二天中欧里边关于这一次emba班考核的事情,就已经总中欧传开了。
外面的纷纷扰扰不提,劝说交大附近的一栋小二楼内。
沪市现在的房价,按照人均收入标准来看已经不低了。而类似高校,特别是国内排的上号的高校附近,房价更是窜天猴是的往上涨。
小二楼颇有些年头,虽处繁华之地,但不论内外,都透着股子淡雅。院门爬山虎,阳台君子兰,透过大门进了里边儿满满当当的书架,鼻子一闻都透着股子书香门第的味儿。
小楼的主任李明新,此时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热情的给坐在对面的一行四人倒茶。
他身旁,吴敬连也在。
“国家现在对私营商业银行的政策已经非常明朗了,只要按照我们的银行业规章操办,按照国家规定的流程经营,经营信息公开透明,不违反市场规章,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经老那头我们也就这个问题谈过,发展肯定是有的。”
吴敬连将茶杯轻轻的放在茶几上,微笑着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刘勇好说到。
刘勇好到沪市两天的时间了。
这次来,不为了别的,就一个事儿——筹办银行。
从七九年确定改革开放到现在,虽然中国的经济一直在迅猛发展,民营企业如雨后春笋版在中华大地上崛起。但不论是之前还是当下,民营企业想要在银行拿贷款,都是一件老大难的问题。
除去一些有政府背景的民营企业家不谈,一般的民企老总缺钱,想要跟银行贷款,那基本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
做梦娶西施——想得美!
别人不提,就说刘勇好。
当初希望饲料开新厂,有六十多万的缺口。刘家兄弟几个求爷告奶奶,跟当地几家银行周旋了半年,甚至拿年盈利能达到百多万的希望孵化厂抵押,都没办下来。
在当下的银行眼里,民营企业就是一茬茬长在野地里的草。
说不上哪天风向一变,或者是市场有什么风吹草动,这片草就趴窝了。
所以在贷款政策上,银行宁可贷给年年亏损的国企,也不乐意贷款给年年盈利的民企。
为的就是一个保险。毕竟国企有娘家,真到了还不上贷款的那天,还可以找上级部门。
可民企就不一样了,这要是厂子黄了,老板带着老板年小姨子撒丫子一跑,那坏账咋整?
不能说是狭隘,只是现在银行系统就这么个观念。
对民企的态度,总结起来就六个字儿,两句话——信不过、看不上。
扯远了。
就说刘勇好,当初希望公司贷款没贷下来,在他的心里边儿一直是个疙瘩。
1993年,刘勇好当上了全国工商联副主席、这是改革开放以后第一个由民营企业家出任的工商联副主席,当时新华社记者还写了一篇的报道。
工商联干嘛的?
工联系民营企业的桥梁和纽带,把民营企业的想法、呼声带到上面去,把上面的政策传递到民营企业中来嘛。
刘勇好一上任,找了好多民营企业来了解想法。结果众人异口同声地说贷不了款,当然还有很多其它问题,但最要命的就是无法贷款。
并不是所有的企业都能像新北集团那样,得到当地政府的强力支撑。
贷不了款意味着就没办法发展。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刘勇好就起了办一家民营银行,专门贷款给民营企业的想法。
就这么,在工商联大会上,刘勇好提出了建议。
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实很不友善。
国内银行全是国营,没有一家银行是民营的、外资的。
这事儿虽然得到了工商联诸多企业的支持,但是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边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到最后还是工商联主席是经述评操持,做出提案、建议,以及工商联讨论的决定呈给了朱总,并得到了回复。
而刘勇好此次来到沪市,找到李明新和吴敬连,倒不是为了询问政策或者是征求这两位经济学专家的意见来的。
为啥来的呢?
缺钱、
办银行,政策难是难。除了政策更重要的是啥?
钱啊!
钱越多越好,没有什么上限。
现在银行申办手续得到了专批,工商联内部的企业也都支持。可是但真正到要收钱的时候,要开证明的时候,刘勇好等几个发起人傻眼了。
雷声大雨点儿小,叫的欢的跑的快。
此前口口声声说倾力支持的,到了真章的时候绝大多数拿不出钱来。从十月份批文下来到现在,前前后后连刘勇好等第一批发起人的钱算上,一共筹集了不到2个亿。
两个亿,多不多?
放现在火车站附近“洗个头”就二十块钱的物价标准,肯定不少了。
但是不谈用途单说金额,那是耍流氓。
两个亿要是啥也不干就洗头,能洗到双侧腰子萎缩性坏死。
可是要开银行,那不开玩笑呢么?
够干啥的啊?
说句不好听的,当风险储备金这点儿钱都不定够。
在工商联内部眼看着抽不出来血了,刘勇好只得和几个发起人跑了出来。
“李主任,吴老,我们这次来、倒不是为了这个、主要是想您二位在沪市商界有影响力,看看能不能帮我们介绍介绍有意投资入股咱民生的企业家。您看......”
叮铃铃铃、
刘勇好还没说完,
客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李明新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起身接起了电话。
“喂、请讲。”
“什么?你再说一遍?”
“上街要饭去了?!”
“胡闹!他们私底下有矛盾,使点明刀暗箭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闹!传出去,中欧的脸面还要不要?!”
“人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一个电话,差点让李明新气炸了肺。
再回到沙发前,他对刘勇好等人虚摆了摆手,无力道:“刘总,我这边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你们不要走,晚上我做东,咱们再聊。”
“......”刘勇好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问道:“李主任,刚才我听您电话里说......李宪?是新北集团的董事长李宪?”
“嗯?”李明新意外道:“怎么,刘总认识?”
“当然认识、当初在京城参加央视的活动时候,和李董还有科隆的潘总,相谈甚欢。他......?”
面对刘勇好询问的眼神,李明新揉了揉太阳穴。
“唉、你这位老相识啊、快把我们中欧这座龙宫,搅成一锅馄饨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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