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项云很是有些诧异,林婉儿怎么会不理会自己呢,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见到林婉儿不搭理自己,项云随意张望了一下营帐内,朝着不远处的桌案努了努嘴:“婉儿,我有些渴了,你给我倒杯茶来吧。”
林婉儿转头看了项云,一张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轻只是淡淡的说道。
“世子殿下没看到婉儿正在整理衣服吗,实在没空给您上茶,麻烦世子殿下您自己动身去倒茶水吧。”
“呃……”
项云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由心中暗道,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有些不对劲呢?
“婉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收拾他!要不然就是还在气愤那个杨广林,那我现在就去揍他!”
项云说着还挥了挥拳头,做出一副凶恶的表情。
对于项云的调笑逗弄,林婉儿面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是幽幽的说道。
“世子殿下,没有谁惹我不开心了,只是婉儿自己心里不舒服罢了,婉儿不过是一介丫鬟,贱命一条,殿下何须在意我的心情。”
“这……”
一听这话,项云再次愣在了当场,往常,林婉儿一直都是温婉可人,很是温柔的丫头,怎么今天竟是变成了一只小刺猬,处处扎人呢。
项云心中正自诧异,林婉儿却是已经是收拾好了木箱里的衣物,见到项云还是没有起身倒茶,后者还是去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项云身前。
项云接过茶盏也不喝茶,转头看向身后床铺上凌乱的被褥,没话找话的说。
“婉儿,帮我整理下被褥吧,顺便再多垫一张软垫吧,这床铺硬的很,睡着真不舒服。”
“哼……”林婉儿轻哼一声,瞥了项云一眼,没有伸手去整理床铺,只是抓起包囊里一床软垫,随手丢在了床铺上,转身就朝着营帐外走。
临走前这丫头还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床铺再软,有你怀里的宝儿姑娘身子软吗?嫌床铺硬了,世子殿下就自己铺床吧,再不然把那位宝儿姑娘叫过来,陪陪您也成。”
“呃……我……”
看着林婉儿掀开门帘走出的背影,项云整个人愣怔怔的,一时间没有了言语。
“这妮子这是犯了哪门子的邪?难道是吃醋了?”
可是项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自己以往流连欢场,寻花问柳,也没见这丫头反应如此剧烈呀。
项云哪里明白女儿家的心思,以及其中的微妙变化,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事情,让林婉儿对自家少爷的感觉,已经悄然发生了转变,可是项云却没有丝毫察觉。
毕竟,前世的项云是一个连女孩子的手都不敢牵,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初哥。
而原来的世子殿下,虽然是风月场的里的老手,可擅长的也只是肉体欢爱,以钱开道,何曾真心去谈情说爱过,说到底,项云还是一个情场新手,不识女人心。
呆愣良久,项云只得是无奈的转身,望着床榻上的凌乱的被盖苦笑一声。
“得了,我这个堂堂世子沦落到自己铺床叠被,连丫鬟都要给我甩脸色的地步了,可悲呀……”
铺好了床铺,项云仰躺在床上,倒是没有立即运转龟息功,也没去想那一群今夜注定无眠的安林党众人。
项云心中思索的是,今日在森林内,远眺银月山脉的情景。
项云今日出行狩猎,其实真正的目的既不是狩猎,也不是游山玩水,而是相当于在做一个宗门选址的考察。
因为今日在密林中只是远眺群山,项云并不知道,银月山脉中,各处山峰的具体情况如何。
但仅仅是这般遥遥远眺,项云也能够感觉到那群山起伏间,气脉升腾,灵气氤氲,的确是建宗立派的好地方。
只是不知道这些山脉内的地形地势如何,是否适合生活居住,有没有被人占领,项云打算明天趁着狩猎的机会,再去查看一番。
一想到今后自己要在那群上之巅上占领一座山头,建立一座属于自己的宗门,项云想想竟然还觉得有些小激动。
他想象着,在一座庄严肃穆的广场之上,成千上万的弟子门人,整齐排列成行,面带崇敬的望着高台之上,一袭长袍飘扬,双手背负于身后的自己。
项云的心中更加有些激动得难以入眠,当然往往想法和现实是相反的,想法美满,而现实残酷。
而项云也很快就会知道,开宗立派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是夜,项云一直到了后半夜,才平复了激荡的心绪,随即便运转了龟息功开始修炼起来。
却说与此同时,杨广林的营帐内,原本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被围殴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杨广林和谢勇二人,已经被抬回了各自的营帐。
不得不说,这群愤怒的女性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太过惊人。
此刻杨广林营站外面地上除了满地撕碎的烂布条外,地上最多的就是深浅不一的脚印和拳印。
这全都是众女在围殴两人时,落空打在地上留下的印记,仅仅是看到这些深有数寸的印记,就可以看出,她们下手有多狠了!
此刻在杨广林的营帐内,项长安坐在一张长椅上,面色难看的望着侧卧在床榻上,浑身都是脚印,兀自呻吟不断,鼻青脸肿的杨广林。
见到后者模样着实有些凄惨,项长安原本想要责骂一番的心思这才收敛下来,转而关切的问道:“老二,你没事吧?”
听到项长安的问话,杨广林嘴角抽搐忍着剧痛道:“回皇子殿下,吃过您赐给的丹药已经好多了,剩下的只是些皮外伤,运运功,明天应该就不碍事了。”
杨广林这倒不是说的客套话,刚才的围殴之下,幸好他有着深厚的云力护体,才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是被公主殿下那几脚,踹出了不轻的伤势,不过服下项长安赐给他的疗伤灵丹后,此刻也是好多了。
要说惨,还是李隐蔽和谢勇两人最惨,二人修为皆是不如杨广林,在被群殴的时候,想要自保都难。
刚才杨广林从项长安的口中已经知道了,李隐蔽似乎被打废了丹田,而谢勇小命虽然勉强保住,但估计以后做不了男人了。
一想到这里,杨广林不由暗自庆幸,幸好当时他把所有的防御力集中到了双腿之间,否则保不齐自己如今也做不了男人了。
“哎……”项长安有些失望叹了一口。
“老二呀,你说这个项云怎么就这么厉害,咱们到这秦风城来,好像一回都没有斗赢过他,真是邪了门了,难道我们安林党真的不如这龙城双煞?”
一听到‘项云’这两个字,原本还一脸萎靡痛苦的杨广林,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万状!
“项云……!”他咬牙切齿的叫着这个名字,心中的恨意几乎达到了极点!
身为中州郡郡守的儿子,禁军大统领的侄儿,杨广林可谓是家世显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对几位皇子公主敬畏一些,同辈之中,还没有人敢对他指手画脚的。
然而自从来到这秦风城,先是被项云众目睽睽之下赏了一巴掌,如今又被后者害的被一群女人围殴,差点打废了他的第三条腿,这如何能不让他恼怒!
虽然不知道项云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知道,今日自己营帐内的那些女人的肚兜,肯定是项云搞的鬼!
杨广林心中恨意难平,听到项长安的感叹,不禁是怒声道。
“皇子殿下,这项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他也休想和我们斗!”
“可是……我们如何跟他斗呀?”项长安说起这件事就是万分苦涩。
如今自己安林党的骨干除了他本人,像李东来、周显龙、李隐蔽、邓欢、还有谢勇等人。
甚至连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杨广林都躺下了,整个安林党是残的残伤的伤,让这位少年大佬,实在是有些生不起斗志了。
他虽然是安林党的老大,可是寻常,无论是出谋划策还是作恶行凶,都是由这些人去做,连他们都躺下了,如今自己光杆司令一个,还怎么跟项云斗呢。
然而,杨广林那张遍布淤青的脸庞,此刻却是显露出了阴冷之色,他低声对项长安说道。
“老大,你还想不想为咱们安林党报仇,教训项云那小子。”
项长安一拍大腿骂道:“当然想,一想到那家伙的嚣张嘴脸,我就恨不得将他掐死!”
一听到项长安这句话最后的一个‘死’字,杨广林那张森冷的面庞禁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旋即竟是露出了阴邪的笑意。
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杨广林在今日的屈辱之下,心中已然是蒙上了一层戾气,他眼神阴狠的望着项长安。
“老大,咱们想到一点去了,不错,我就是想要让他死……”
“什么……!”
项长安方才说要掐死项云,纯粹只是气话,此刻一见到杨广林面色阴毒,目光狠厉,顿时被吓了一跳。
“老二,你是开玩笑的吧?”
杨广林沉着脸摇头:“老大,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弄死这小子算了,省得他与我们一直做对!”
“不可……不可!”项长安当即面露紧张之色,连连摆手道。
“为什么不可以,老大,他可是害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好些人都被废掉了,难道我们还要这么听之任之,不替兄弟们报仇吗?”
“这……仇自然要报,可……可是这杀人的事情,如何做得,虽然咱们兄弟们受了伤,也没人丧命呀,你怎么能去杀了他!”
项长安虽然性情顽劣,特别是建立了安林党后,被这群无恶不作的世家子弟们,带着做了很多坏事。
可是这害人性命的事情,他还真是未曾做过一件,是以,一听杨广林说要弄死项云,他顿时有些心慌意乱,紧张不安。
而杨广林却是阴狠无比的说道:“老大,这项云三番五次与我们安林党作对,折尽了我们的颜面,兄弟们折损过半,我们何必再与他兜圈子,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咱们直接做掉他,干净利落,一劳永逸!”
“这……”
项长安面色犹豫,神色惊惶不定,似受惊野鹿。
杨广林目光狠辣,神情阴毒冰冷,如食人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