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 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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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身就不足的睡眠,在Chris劲力摇晃中结束了。她提著一个黄色的购物袋,把我弄醒后就出门走了。而接下来的2个小时里,我被布置功课是照顾宝宝Cathrine,不要外出安静地等待她回来。

    宝宝正坐在床上看著电视里的卡通片,神情专注地啃著手指,以至于一大块嘴唇光滑的内面暴露在我的眼前,床单上已经被她留下的口水弄湿了。我不太会照顾幼儿,自从我第一次看见她想抱抱她时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之后,我怎么也不敢再靠近她5码以内。我站在远处的厕所里,抽著烟对她大声说著这部卡通片我小时候看过,大概都说的是些什麼故事,同时一心两用地在洗著积累下来好几天没洗的内衣裤。小Cathrine连看我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管坐在那里吃手,并且时不时发出“格,格,格”的笑声。

    大约十分鐘后,我终于将我的衣裤洗完,同时将Chris的衣服放置在边上的一个筐里,就转出厕所。(注,Chris从来不让我洗她的内衣,因為她认為那样很羞涩)就在我跨出房门的那一刻,我的头皮猛地炸了起来,因為,Cathrine已经不在那个床上,玩具被丢了一地及没有闭合的屋门被打开,很显然,她一个人跑出去了。

    我急忙抓起地上的夹克,和带上帽子,飞快地跑下楼,穿过旅馆底下的酒吧,来到大门口,发现Catheine已经不见踪影,她消失了。

    我只得赶快跑到吧臺前,向在那里搽著酒杯的旅馆女老板询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2岁大小,棕色长发,身穿粉红小裙子,黑色皮鞋的小宝宝,在这里?”

    女老板想也不想地回答我说:“哦,是那个走路像木偶一样左右摇摆的小姑娘吧,呵呵,大概几分鐘前我还看见她在大门口。。。”

    我搓著手,指著门口对她说:“但是,我已经去过那里,小宝宝她并不在那里。。。”

    女老板放下手中的酒杯,扶著脑袋打断我的话回答说:“我还没说完,小姑娘刚才的确在门口,我看见她和一个卖东西的小丑站在一起,也许是跟著小丑走开了。她是你的小孩吧,你这个人怎么当父母的,如果是我,那么小的小孩下楼我都要看著她生怕摔倒了。。。”

    我无心去听她继续嘮叨,赶快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跑出大门,在门口往四周眺望,希望可以发现女店主所说的那个小丑。

    但是很可惜,两边的街道不但看不到小丑,就连路人也相当少。一个黑人老头坐在门口的木椅上在读信,我赶紧向他打听,老头一脸木然地望著我,指指前面又指指右面,怎么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我被耽搁太多时间了,Cathrine离开我时间越久就越危险,我很清楚这个道理。于是,我不再和那个老头费口舌,往前面飞速奔跑。

    “若是Chris回来发现我把宝宝给弄丢了,她一定会想也不想地杀掉我的。”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前面的道路左右两侧都寻遍了,但是依旧无所收获,Cathrine如同人间蒸发,平白无故地失去了踪影。所以我只得往回跑,继续回到原路,朝著老头所说的右面继续找。

    旅馆右面的所有铺子,商店我一一跑遍,但是那些面相愚蠢的店主统统告知我没有见到我所说的小丑加小姑娘,甚至还有一个青年被我撞翻,先是很虚偽地对我说THX之后发现我不领情,跟著就望著我疾驰的背景破口大骂,我找寻了约摸20分鐘,一无所获,绝望地往旅馆走去。

    而就当我走到旅馆的大门口时,我奇跡般地发现,一个身穿小丑服装的高个子男人和小宝宝Cathrine正站在旅馆汽车引道入口的石墻门口,正将手里的气球提给宝宝,而Cathrin恶似乎相当喜欢这个小丑,捏著气球在原地一跳一跳的。

    我累得口吐白沫,扶著墻朝他们缓慢走去,来到他们的面前。

    小丑打量著我,我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总之他很诧异,对我说道:“先生,你看上去糟透了。”

    我喘著气,指指宝宝,又指指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小丑马上领会了我的意思,把宝宝抱起来提到我面前放下,询问我说:“这是你的孩子吗?”

    我握住他的手,一边感谢一边点头,小丑抓著脑瓜,颇不好意思地笑著说:“其实是我该感谢你,刚才我在这里卖彩色泡泡卷,看看没人就走开去边上的冷饮店里,突然发现这个小孩跟著我,并且拽著我的衣服。我也不知道这个小孩是哪里来的,总之无论我怎么问她,她也不回答,所以没有办法,只好带著她回到这里,心想这孩子是在这里跟著我走开的,那失去她的父母一定很著急,他们也许会回到这里来找的吧,我想。”

    我再次表示感谢,预备带著宝宝上楼,小丑想到了些什麼,欲言又止地难堪地对我说道:“这个,怎么说呢?这个孩子跟著我,吃掉了5个泡泡卷,那个。。。一共是7块钱。”

    我立刻伸手探向衣兜,这才发现所有的零钱都被Chris出门时摸走了,我的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这样,难堪的人反而变成了我。我只得带著抱歉的神色向他提议可不可以先上我的房间等等,这个小孩的妈妈回来后我就给他7块钱。如果他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他吃顿晚餐作為对他最诚恳的感激。

    小丑一听立刻高兴地答应,他一把抱起小宝宝,随我上了3楼我的房间,进了房门后看见盥洗室,如获珍宝般的跳了起来,之后有点羞涩地询问我,可否让他在我的房间里洗个澡?他觉得一脸油彩的表情都要僵住了,总之,他感到很难受。

    我翻出我的毛巾提给他,将宝宝抱到床上,让她看电视。小丑从盥洗室的门里探出头来对我说:“把门关好了,要不然宝宝又要偷偷溜出去了。”我含笑地向他点头,时隔不久,盥洗室里传出激烈的水声,与此同时,Chris提著2大包的东西回来了。

    “我都要累死了,刚才我在底下喊你,你没听见?”她一脸疲倦,推开我,朝盥洗室走去,预备洗一下她每天都要洗十几遍的脸,我还来不及制止,就听见她在盥洗室里大叫起来:“林锐,你快来,怎么有个人在洗澡?”

    我一把将她拽出盥洗室,走到床边,抓著脑袋,双目左右游离地笑著,嘆道:“我该怎么和你解释呢?其实就在你回来之前,Cathrine趁我不注意偷偷下楼跑没了,而在洗澡的这位是将孩子带还给我的好心人,我想要请他吃顿饭,表示我对他的感谢。”说著,我马上想起我还欠著他的钱,继续说道:“还有,宝宝刚才跟著他,吃掉了他的彩色泡泡卷,我还欠著他7块钱,但是,钱都在你身上,所以。。。”

    Chris突然莫名其妙地生气起来,其实她生气是相当有理由的,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很圆满地结束,按理说怎么也不该这样情绪激动。她站在那里大声责备我时,那个小丑已经洗完,*著上身来到了盥洗室的门口。

    洗刷掉一脸油彩的他,此刻正在用我的毛巾在抹干他那金黄色的披肩长发,他大约与我年龄相仿,高耸的鼻梁,一脸稚气,性感丰满的嘴唇,浮现在脸上的是满足的笑容,无数的水珠滚动在他苍白的光滑的裸体上,就像一具被打捞出水的大理石雕像,生动及美丽无比。

    “这位是?”他望著Chris,一脸困惑。

    “她是这个小孩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女友,Chris。她刚才在里面大声喊叫,你一点也没听见?”我扶著Chris的肩头,装出颇為恩爱的态度,而Chris马上放松脸上的肌肉,配合著我做出温柔可依的模样。

    “没听见,可能是水太大了,我一点都没有注意。”他歪著头,用力地拧干头发上的水珠,眨著蓝色的眼珠,同时,左脚正在有节奏地打著拍子。他飞快地抓起背包里的衣服,掏出衣服,又转到我们看不见他的盥洗室内侧去了。

    与此同时,Chris继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一个小时后,他,我还有Chris抱著宝宝衣著妥贴的坐在房间里几只矮柜临时拼起来的所谓桌面前席地而坐,我从她买回来的大包小包里取出啤酒,开始了简单的晚宴。

    “我姓Francois,你叫我Alex就行了,很抱歉,那么久我都还没来得及介绍我自己,先生你怎么称呼?”他喝著啤酒,将桌面上我提给他的10元钱纳入口袋,缓慢地说道。

    “林锐,你叫我Holeethmen就行了,我很感激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那么Alex,请问你是本地人吗?”我掏著著了烟,又找不到火柴,只得继续掏,并且问道。

    “我?哦,林,我不是本地人,其实我是法国人,怎么说呢?我因為某种原因,暂时栖生在这里。我其实住得并不远,大概就在引桥的对面5分鐘车程左右的街区。”

    “哦,这样啊。”我撇撇嘴,感觉好像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倒是他,显得很高兴,忙不迭地吃东西,又是喝酒,口齿不清地在谈他自己,他说那个小丑的工作也是临时的,他跟一个马戏团,顺便也做点买卖,到了明天,他可能就做其他的活去了,总之,他不可能一辈子做小丑卖彩色泡泡糖卷。他抽著我的烟,望著我,探问道:“你是来旅游的还是工作?”

    “我嘛,这个怎么说呢?其实也可以说是旅游业可以说是工作。”我将脸侧向另一边,望著漏水的冰柜浅浅地嘆气。我非常不愿意谈及我,尤其是对著一个外人,一个陌生人,我知道我不能谈太多,因為那不仅危险而且还是致命的。

    “呵呵,你不用说,其实我知道,你是偷渡客,是不是?”ALex一眼不眨地盯著我,目光随著我颇不自然的脸由左跟到友,由友跟到左,笑道:“算了,我也直接跟你言明吧,其实我也算半个偷渡客,不,那样讲也不合理,反正我的身份和你其实差不多。”

    “没有那样的事,事实上我和他预备去NY找我的表兄,只是凑巧路过这里而已。”Chris忙不迭地替我做掩护,并且起身给他倒酒,扯开话题问道:“你那个马戏团到底在哪里?我过几天带小孩去那里看看。”我很明白,她希望这个人吃完就走,以后也不要见到,尽量避免我们的麻烦。

    “几天后,呵呵,估计届时我就不在那里干了。我明天可以收到薪水,如果之后还让我当小丑卖东西,届时我预备去其他地方看看再找个活干。总之,那个地方糟透了。”他猛吸一口烟,看看已经睡著了的宝宝,跑到窗口将烟雾图出窗外,走回来对我说:“不要在她面前抽烟,对她不好,你也不要这样。”跟著便专心吃饭,不再言语。

    我和Chris谈著我们的话题,那就是所剩下的钱大概还有多少。其实,本来,我从加州出奔时,带著将近3万不到的现金,很理想化地认為,自己可以过很久的一段日子。这笔钱,是我之前那一年多时间里积攒下来的,以备不时之需。但是,4个月以来,我不曾料到我的逃亡会如此艰苦,我们绕了很多的路,不断调临时歇息的地方,起初还真的像一个观光客那样地花钱,但是后来我感到越来越不妙,因為我无法打工,而Chris没有一技之能,按照我们这样的花钱,不出一年就完蛋,到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应付,绝对是个重大的问题。

    自从逃亡开始,我便掐断了与外界所有人的联系,两个手机早被我拋到了河里,离开的居所开著灯,播放著CD。我很狡猾,我甚至感到自己似乎是天生逃亡的材料。在逃跑的过程中,我从来不会在直线路程中逢town就下来,往往是要么连续开几天车不断往前再往前,要么就是专门走荒僻的夜路。每一个临时居住的地方至多待几天,有的甚至一天就换两次。不吃不喝酒店里的饭菜,只吃只喝超市购买的没有打开包装的食品。不断地背诵Colors给我提供的假身份上面的信息,努力避开一切可能会引起别人的事物。甚至,还从别人的店里偷走一支手枪防身,可惜的是没有子弹。总之,我很小心谨慎,以至于4个月下来,追击我的人一直无法找到我。但是那样的日子还有多久?我不知道。其实我并不担心我的家人,因為我在进入我原先的公司实在偶然,纯粹是私人的关系进入而没有办过合理的手续,所以若是要找到我家人,基本可能性是0.而唯一被记录的家人信息是警局里,不过那是家人已经搬家之前的地址。其实就算给他们找到我的家人,我也不担心,因為过去我很反叛,近2年时间里我极少和家人通话,而即便通话也大多和我的姐姐Vivian,甚至我的父母根本就不知道我究竟在哪里。他们的日子比我过得好得多,继承了Khori*an家族的遗產后,就开始开宠物连锁,几年下来已经相当成功,家里搬到了新住所后,还专门请了保鏢,就算给他们查到我的家人住所,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也没有办法靠近及要挟,总之我相当放心。而我,却过著截然不同的生活,像一只耗子那样四处躲命,怎么说我也算是公子哥,我到底是怎么会过上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这几年来的往事浮现,我仿若大梦一场。而如今,我却只得依靠一路打零工过活,也没有任何目的地,甚至连明天在哪里也不知道。

    “大概还只有100块左右,我把楼下的房钱交了,明天还住这里。”Chris依旧在说,丝毫没有注意我细微的脸部表情。

    “怎么说,我也该继续找个随便什麼的工作,那样下去不行。之前的工钱就没有拿到。”我搓著脸,不断嘆气。

    “你要找工作?”Alex突然发现了话题,热情地向我建议,说:“你是不是要找工作?听著,我倒是可以介绍你一个去处。”

    “大概是什么工作?”Chris终于有了些兴趣,连忙问道。

    “还是那个马戏团的,他们现在也在找人,工作嘛,其实很简单,就是给老虎狮子洗刷。”他呵呵一笑,表情丰富起来。

    “这个肯定不行,你还是别说了。这太危险了。”Chris急忙制止,长吁短嘆。

    “不危险,狮子老虎都带著铁口罩和护爪,伤不了人的。而且他们是给周薪的,如果缺钱,去干那个是最最好的工作。林锐,你要不要去?”

    “嗯,听起来还是不错的,我想得到这份工作。”我制止Chris的一再反对,双手枕著头,做出无限遐想的表情地感嘆:“我从小就喜欢马戏团,最希望可以去马戏团工作。”

    “这个不重要,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这样想,总之我并不喜欢。如果你的女友没意见,我明天早上7点来找你,我带你去面试。如何”他看著我做作的表情,始终想笑,但是又不让我看见,一抹嘴,站起身来,说道:“谢谢你们的晚餐,今天认识你们,我很高兴。我先回去了,我的朋友。”

    他再次走进盥洗室,拿起他的背包和小丑道具服,走出房间,很快又折回,就像他先前那样探出半个脑袋叮嘱道:“7点,我準时到,你们不要离开。”言毕,也不等我道别,转身就走,很快我的耳边传来下楼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当晚,躺在床上的Chris再三问我那样可不可行,我只顾吸烟,不怎么回答她。她一直就是这样忧心重重,我知道她是為我好,但是我却在想,我都这样了,还担心什麼狮子老虎,更何况几十年来,一件马戏团动物在洗刷时咬伤人的报道也没听过,应该是很安全的。

    “晚餐时,你对Alex说你我要去纽约你的表兄处,你在那里有表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我斜著头,疑惑地问她。她望著天花板,装出死尸的模样,过去她就喜欢这样,不想回答你就装死尸。我咯吱她,Chris大声笑起来,滚到地上,躲闪著回答道:“有表兄在纽约,我没有说过吗?呵呵,Khori*an,你不知道我的事多著呢,其实我本来就是纽约客。”

    谁也没有想到,之后的4个月,我们的目的地也不再盲目,最终我们也终于到达了纽约。

    第二天清晨,当Chris借酒吧的小厨房烘培了2只很大的夹杂鸡肉与洋葱的卷饼上来的时候,时间正巧是7点,Alex已经衣著妥贴地站在了门口,正在预备伸手敲门。

    我与Alex一人一只卷饼,在Chris反復担心和叮嘱下,下了楼,坐上了我的车。我们越过桥,在Alex的指引下,先路过一条骯臟的路口都是垃圾箱的街道,他对我说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他的居所。跟著又七拐八拐穿过一条都是卖化妆品的小道,街面开始宽阔起来,很快我就越过那所谓标志性建筑展示会馆的白色铁围栏,终于在一个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的小剧场门口停靠。

    下了车后,Alex带著我爬上剧场后面的铁梯,从一扇已经残破的窗户里转进去,来到了几百人席位的正厅。他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我紧挨著他也坐下,开始了等待。

    “有点早,不过按理说他们也应该都来了。”他伸手拿出一面镜子,理著长发,抿著嘴看著自己,说道:“等一会吧,9点半是开始工作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你女友做的卷饼真好吃。”说著,用手指抹掉粘在腮帮上的起司。

    “没关系,其实本来我就没有什么事要做。只不过,起得有点早,以往我都是不睡到中午绝不起来。”我无聊地看著自己在原地抖动的脚。

    “怎么说呢,其实,我是搞音乐的,你相信我还是名校毕业的吗?事实上我就是。”Alex总算是理完头发,这才对著我谈起自己来,他说道:“其实,我很傻,我专门从里昂到这里,原先我想的很美好,这里是什麼地方?音乐之都,昆西.琼斯,米高.积逊什麼的,都是由这里起步的。我觉得我在法国被埋没了,可能也只有美国可以实现我的理想,所以当时我也没有想什麼,就一个人专程跑来了。结果,為什么都没有找到。停留证明的时期过去了,但是我还是什么都没摸索到,回去我不甘心,待著我又要饿死,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总得找点什么干著才行,总之,我不成功不回去。”他谈著自己,说话间生气起来。

    “怎么说呢,我和你差不多,我原先是学美术的,但是我毕业。。。哦,其实还没有毕业,总之,我也一天都没有干过美术这个行业。”我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习惯性地将手伸入口袋,预备抽支烟。

    “这么说起来,你和我一样,都是搞艺术的?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他听完我的话,兴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笑著。其实Alex说道并不对,我严格来说算不上艺术家,更不会像他那样容易兴奋及表情丰富,更大区别在于,我根本不信任任何人,我与他之间,至多只是被介绍这一层的关系,在我思索时,Alex在那里继续说话:“你知道吗?这美国其实真的很土,我一点也不喜欢,不过,这个奇怪的国家,对于唱片的齐全,例如你想收集某套专辑,再难找也找得到,也许这就是唯一的优点吧。你怎么不谈谈你自己?我都谈了自己那么多,你怎么会做黑户口的?你从哪里来?”

    “这个,其实没什么,我算不上偷渡客,但是我也没办法离开这个国家,总之,我很矛盾,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很惊异地是,他将我理解為黑户口,按理说,我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现在反而要合著他的瞎猜成為黑户口,这真是一件荒诞的事。但是,我也不预备否认,态度上也不承认,于是我说:“和你一样,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那样,我现在所想的,就是一路打工,一路去我要去的地方。”

    “纽约吗?昨天听你女友说你们好像要去那里。”他回想著,将目前停留在眼前漆黑的舞臺上,自我分析著说道:“你的模样像是东方人,日本人或者高丽人,但是怎么说呢?你的口音没有半点东方人口音,仔细看吧,脸的轮廓也不似东方人。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东方人,所以我很奇怪,你究竟是哪里人?”

    “我吗?你的隔壁,意大利人。”我笑笑,歪著头和他一样注视著漆黑的舞臺,说道:“我是出生在意大利的,你所说的另类东方人,我的体内留著一半东方人血统,另一半严格来说也是高卢人和拉丁姆人的混杂血统。反正你也搞不明白,就知道是意大利人就行了。”

    “我觉得在所有人种里,东方人比较陌生。”Alex叼着烟,自顾自地说道:“所以我对东方人的长相很好奇。”

    “没有,一点也没有,其实你误会了。我压根就不是东方人,和你一样都是老欧洲。只是存在东方血统。”我立即表示出自己毫无此意。

    他这才又展露笑容起来,看看我想了一会,说道:‘“其实仔细看,你也不太像标準的东方人,有种说不出的神秘迷人,我若是女孩,可能会喜欢上你。”

    就这样,我和他闲聊著,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9点半。由于我们2个谁也没有戴表,所以压根就不知道究竟几点鐘。和Alex交谈,人会变得很愉快,他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我特别愿意和他聊天,甚至连威胁到自己未来的很多话题,也会流露。但是谨慎的我,始终也没有对他谈起近一年来的情况,我甚至想过,永远都不会告诉他真正的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今年20岁,你呢?”Alex满足地抽完一支烟,兴奋地问道。

    “我今年21岁,我是土生土长的那波利斯人,可不是那种有农村老家的人。”我撇撇嘴,想起我的童年。

    “我也一样,我也没有什么乡下老家,我出生在里昂市内。哇,林锐,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你我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你不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事实上,我太期待了。”他望著我,严肃又兴奋的表情,让我只想发笑。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他想了一下问道:“你能否告知我出生日期?”

    “你先说。”我素来不喜欢正面回答他人问题,搓揉着脸,将话题踢给他。

    “1977年1月15号,大概是上午7点45分,如果你需要很精确的话。”

    我的心不由一“咯楞”,暗暗叫苦,这该怎么回答?我所谓的21岁,是按照中国人传统的计算方式,有“虚岁”这个概念。因为我出生在春节之前,所以在本来已多算一岁之上还得到过年再算一岁,如此算来,我21岁,并非是故意想要骗他。而他所说的20岁,是实际岁数。

    如此算下来,我小他一岁,却反而比他大一岁。这却如何是好?

    “诶,这个嘛,我是1976年1月15号出生,时间也是上午7点45分。”我吱吱呜呜半天,浅浅说道。

    “哈哈,太神奇了,林锐,你我的出生日期完全一样,只不过差了你一年。最让人无法相信的是,就出生时间都一样!我知道,我就知道,哇,这太不可思议。”他高兴地从座椅上跳起来,举著手绕著一区座椅跑起来,就像足球赛踢进一球的运动员那样大呼小叫。等到他一圈跑完,来到我面前,猛地握住我的手,感慨地说:“我们结為兄弟吧,林,不管你怎么想,我必须和你结為兄弟。”

    “為什么?当然,我的意思是我很好奇,和你结為兄弟,我也愿意。”我站起身,望著他,实在无法想透他為什么会猛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是这样的,我曾经在一个吉普赛老太婆那里算过命,她说我以后会认识一个出生日期时间完全一致的人。而我遇见他,一定要和他结為兄弟。因為那个人会為我带来好运,可是一生的好运哦。那个人,他出现了,他就是你啊,我的兄弟,Holeethmen.林锐!。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当我的大哥。”

    我正在想著做如何回答,Alex又紧紧握住我的手,要我马上给出答復,就在此时,我们的背后传来炸雷一般高亢傲慢的声音: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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