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安歌的话，李康达正了正帽子，冰冷地抵触道：“拒绝。”
在其他三人眼里，李康达本身就有着问题，通过徐安歌的那一番说法，很可能就是鬼假扮的。
但在徐安歌这儿一直有个疑问：如果李康达是鬼，那么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感觉出来。反而是在楼上的时候，有了那种汗毛竖起的熟悉感觉？
怪事，怪事！
眼前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大冬天把自己打扮得这么古怪，莫不是帽子下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人越是迷茫的时候，就越是容易胡思乱想。
他不禁想起哈利波特与魔法石里，那个反派脑袋后面长着的脸。
会不会这个帽子下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而这个帽子是个能隔绝感知的法器之类的？
徐安歌的脑洞越开越大，越琢磨越想立马尝试。
他的右手还握着驱鬼棒，抬起来用顶端指着李康达的帽子，冷冷命令：“摘了！”
这个动作和语气很不礼貌，但是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李康达有些恼怒：“徐先生，你什么意思？”
“做个验证！”徐安歌压根不想跟他解释什么，冲着躲在他身后三人一扬头：“上！”
“你们要做什么？！”李康达向后退了两步，握紧了拳头。
“给你检查身体！”徐安歌下意识就像做个捏拳头的动作，可是一只手握着武器，一只手提着包，只得作罢。
他放下背包，正待有所动作，却发现身后三人一动不动。
徐安歌看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们想啥呢？上啊！”
陆涛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敢！”
“有我在怕什么！快快快！”
“不不不！”这下子连张晓飞都摇头了，之前被雷劈的阴影有点大，他生怕再被坑。
徐安歌没辙，只得怒道：“一动不动是王八！”
王八这个词对一个男人杀伤力有多大？看眼下就知道了。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一看到王八，立刻想到绿色，立刻想到绿帽子，立刻想到老婆出轨……男人的想象惟在这一层有如此跃进。
张晓飞其实是压力最大的一个，种种压力在他肩膀上扛着，快压垮了。
陆涛和姜照则更多是后悔收了定金，卷进这一起乱糟糟的事情中。
鲁迅先生不是说过嘛，人的快乐大抵相通，憋屈却各有不同……
张晓飞“嗷”就蹿了出去，姜照和陆涛也不甘示弱，三人就像三匹发情的野狼一般，红着眼睛就冲了上去，那架势简直能把一个直男吓弯。
此时此刻，徐安歌感觉自己就像电视剧里那些要强占民女的恶少，这三个人就是自己的金牌狗腿。
这滋味，还挺不赖。
李康达吓了一跳，转身就要开跑。
可是转身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左脚绊右脚，摔了个踉跄。
张晓飞跃起来就把他扑倒在地，压在他身上按住他的左臂。
姜照顺势也压了下去，按住李康达的右臂。
徐安歌看着李康达在死命挣扎，提着驱鬼棒就走上前。
整一幅人间惨剧啊。
他心里感叹着，同时也有些疑惑，李康达怎么这么弱呢？
此时的李康达放弃了抵抗，只有一只脚还时不时抽搐一下。
徐安歌看了看陆涛，此时他正死死压着李康的双腿，一脸的疯狂。
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抚道：“好了好了，裤子就别扒了……”
李康达脸朝下，被三人按了个结结实实，此时费劲地向后扭头，看到徐安歌手里提着的驱鬼棒，便觉得菊花冷飕飕的。
他张了张口，最后只发出了三个音：“不要啊……”
转过头对着地面闭上眼睛，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徐安歌走到他脑袋旁边，飞快地掀起鸭舌帽。
徐安歌愣住了。
张晓飞、陆涛、姜照也愣住了。
“呃……”徐安歌捏着帽子，有点手足无措。
三人也站起身，松开了李康达。
徐安歌一脸尴尬：“对不起啊，我原本以为……呃……你这头发，对不起！”
李康达听到这话，眼泪决堤，感觉这辈子没受到过这么大的屈辱。他抡起一只手狠狠砸着地面，脑袋顶上的头发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动作飘飞着，露出中间的一大块空地。
徐安歌喃喃道：“他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吧……”
哐哐哐——
李康达砸地频率更快了。帮凶三人组朝他瞪过来，徐安歌自觉失言，赶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年纪轻轻，怎么就……”
哐哐哐——
“你别说话了！”三人异口同声。
徐安歌也觉得不应该再刺激他了，赶忙朝三人使眼色说道：“别愣着，快服他起来。”
三人：“……”
徐安歌弯下腰，把帽子轻轻扣回到李康达的头上。
他走到陆涛旁边，小声问了句：“你们侦探这行压力这么大吗？”
“其实我觉得吧，也没那么大。”陆涛砸吧嘴：“我想起来了，在你们没来的时候，我跟他聊天，他提起过一句。好像他之前当过两年程序员来着，可能有关系吧。”
徐安歌恍然。
怪不得这家伙一副不善交流的模样，怪不得他遇事思考这么冷静，怪不得能够看监控一盯就盯上半天。
“是我多疑了。”徐安歌叹气。
陆涛也有些烦躁地挠挠头：“徐老弟，我跟你说实话，我入行有个小十年了，失踪找人的案子还真没接过几次。这个事情也太怪了，我也信你说的是鬼，那个手我看得清楚。但是，你说这人，他能消失到哪去呢？死了的那个还有个尸体呢！”
徐安歌心里也烦躁着，他也没想通这鬼怎么把人给弄没了。如果真是特殊能力的话，那么老王的死又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是挑衅？
哐哐哐——
声音又传到耳朵里，徐安歌一愣：“你们还没把他扶起来啊！”
姜照推了下眼镜，指着倚着墙整理帽子的李康达说：“没啊，扶起来了。”
徐安歌一愣神，突然想起隔壁还有在打架的。
“怎么把他俩忘了。”徐安歌一拍脑门，指挥三人道：“你们别乱跑，在这儿安慰一下他，我去隔壁找下洛酒。”
转身向隔壁屋走去，突然脚步一顿。
等等，之前书生把他和洛酒拉近了古画里面，那么相对于现实世界，他俩就是消失了。
张晓飞的叔叔和堂哥就是这样消失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任务的幕后凶手，可能不止一个？
他突然觉得，洛酒的做法可能是对的。
直觉告诉他，无论书生是不是幕后的凶手，都和这件事有着逃不开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