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的族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建筑完全就是不可能的。
对于一个习惯山区狩猎和农耕为主的部族,虽说也看过很多各式各样的建筑和房子,但这样一个巧夺天工的杰作的确非同一般。可想而知,这个村子里面的人是多不简单。
“客官,你们是泊船呢?还是住店?我们这里有上好的客房,都在崖上.....”见大土司部族的船队到来,一个商家模样的人开始在上面叫唤起来。
见上面商家的呼唤,大土司和范增并不怎么理睬。大土司倒是有点疑惑,“范老,此前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虽说这一片不在我的管辖里面,可是这方圆百里的地图我可是看得滚瓜烂熟,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叫做墨染村的地方。而且,他们的着装......”
“大土司有所不知,这个村子的人乃是赵国遗民。当年为避战祸他们逃离故地,后又因秦始皇焚书坑儒,征召壮丁大修长城、阿皇宫,辗转来到此地,从而定居在此。”范增望着头顶无数的崖洞,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不过,小人也曾略读《左传》、《尚书》,从未有闻赵国之民有通晓建筑之人。这等天工之作,莫非是另有其人???”田八说到。“这...这...老夫也不得而知。哦,对了据我所知,这个村落的人大多出自姬姓。”
“姬姓???莫非......”田八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作为部族的接班人,田八从小天资聪慧,深受父亲喜爱,也是众兄弟中读书最多的人。“哦,大土司可有高见???”两人在河道上并肩而论,丝毫不受崖上喧闹的人群的影响。
“范老可知春秋时鲁国的一位匠人???”“你是说公输子......鲁班???”范增果然不愧是一方智叟,一言便道破了田八心中所思。“据小人所知,战国后,赵国吞并了旧鲁部分地域。本就是一衣带水的关系,莫非这村子里尚有公输子之后......”
聊天归聊天,部族还是依照计划上了岸。见这么多的人来到村子,村里的各个大小商铺、旅店纷纷派人前来迎接,想在他们身上捞点油水。
也许是平静的日子过惯了,村民并没有对部族的人产生什么畏惧和疑心。倒是热情的开始帮族人搬起东西来。
“客官,住我们店吧!!!我们有上好的客房......”“客官,住我们的吧!!!我们店有刚捕上来的河鲜,保证你们大饱口福......”见村民这么热情,部族的士兵都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了......
“住手!!!谁让你们动我们的东西的,不知死活的东西,叫你们大土司来!!!”田八本就长得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这么一呵斥立刻把村民吓得不敢出声。
刚被田八呵斥完,村民就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大土司???”“什么是大土司???”“他们是干什么的???”“看他们不像是好人,还是别惹的好。”“对,万一是这方的河匪就糟了......”
见村民似乎不明白大土司说的话,一旁的族人凑上来小声耳语田八:“大土司,这些村民好像不同于其他部族,貌似未通部落之语。”
“尔等速速把你们首领唤来,就说武溪族大土司田八求见!!!”
“原来是要见村长呀!!!”“村长正在崖顶祭祀祖宗,你们可得等一会儿了......”见族人既不住店,也不吃饭,一帮村民不欢而散。
当惯了万人之上的大土司,这下村民可把暴脾气的田八给惹恼了。“岂有此理,小的们,亮兵器!!!”
田八一声令下,族人们纷纷准备掏出弯刀。虽说此次出来带的人并不多,可崖上和船里的族人加上去也足有上千于众。都是全副武装、身经百战的蛮族士兵,要屠了这个村子绰绰有余。
“大土司,且慢!!!”范增倒是叫的挺是时候,眼看着族人就要大开杀戒了,他立马叫住了田八。“范老,这帮遗民好生无礼。我武溪族统领方圆百里,还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你说......”
“老朽张监,字伯牙,乃是本村村长。在此见过武溪族大土司,不知大土司一行来我墨染小村有何要事......”崖顶上,一个洞口霎时红光突显,一位身披白色斗篷的老者缓缓走出。
“大胆!!!见到我们大土司还不行礼,是不要命了吗???”不知是人群里哪个士兵突然说到,用今天的话说,气氛立马变得尴尬起来。见到这位老者,大土司倒是变得沉稳起来。既没有训斥这个胡言乱语的士兵,也没有责备村长的作风。
“我墨染村世代在此隐居,祖上远从赵国而来,从未受部落教化。虽偶与周围部落有些生计上的来往,但我等本非同族,何来行礼之说???”村长说的还是在理,人家尊的是秦法,习的是晋文。说白了就是已经进入封建社会,跟你们还处于奴隶制部落的人不搭噶(不挨边)。
虽然远居蛮夷之地,田八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上至各地诸侯,下至部落首领他都打不过少交道。“族人未受教化,不懂礼数,还请伯牙公海涵!!!”好在田八又把话圆了回来,见自己下的来台村长挪了挪步子,脚下的木板开始缓缓落下。
没有说错,这是电梯,是古代的电梯。由河道边的水车提供了动力,一旁的人力稍加操纵,就可上下自如。这一幕看得部族的士兵个个目瞪口呆,惊讶不已。先是修在河道上的路,还有建在崖壁里的房子,现在又是上下自如的木结构电梯。不得不感叹,古代人的智慧是如此之高。这个村的村民动手能力,还有物理、数学方面的成就何等之深......
木梯缓缓落下,村长走到了大土司面前。范增这时给田八使了个眼神,自己迎了上去。
“晚辈楚国范增,见过伯牙前辈......”村长的年纪看上去比范增略大些许,范增自然显得恭敬。“哦,我当是何人,原来是霸王亚父,范军师......失敬!!!失敬!!!老朽虽久居山野,但也对天下之大势略有所闻。范军师乃是谋军之才,不在项氏营中运筹帷幄,来我这山野蛮荒有何贵干???”
“这...这......”范增低头看了看脚下所踏的木板,又看了看周围。老村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还请范军师与大土司随老朽于崖内一聚,贵族之人可在本村的客栈之内歇憩.......”“那...还请伯牙前辈先行。”“众族人,不得有失礼数。”“是,大土司!!!”
在船上坐了好几天的族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那叫一个高兴,纷纷跑进村里的客栈、酒馆、妓院......
“老朽早闻田大土司大名,武溪族征战四方部落,平定多地蛮夷。让百里之内部族免受战祸之苦,实乃一件功德。”“让伯牙公见笑了,我武溪族虽是统治百里之内部落的部族,但若与楚国的雄兵,刘邦的汉军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在前往崖上的木梯上,三人谈笑风生,聊得很是尽兴。唯独项声一人严肃的站在一旁,紧握长戟默默无闻。
三句话的功夫,刚才那间冒出红光的洞穴就到了。
“哇!!!真是叹为观止,巧夺天工!!!”
不是大土司没见过世面,而是崖内的建筑确实太大,太奇妙了。碗口大的洞门,洞内却恍如福地洞天,宽敞通风。绕着洞的四周,十八盏琉璃垂灯照的整个洞内通亮。洞的正中央摆着一个烛台,上面无数的牌位端放在上面,最让人感到奇怪的就是中间居然放着一把扇子。“此扇...如若晚辈没有猜错的话,应非凡物......”
见范增对这把扇子感兴趣,老村长倒也不把他们当外人。毕竟说明了来路,也还算客气,再说又是楚国的人,他们一个小小的村子自然得罪不起。老村长就说了一下:“此扇名为九曲扇,展扇共有九褶,每褶有一字,分喜、怒、忧、思、悲、恐、惊、贪、痴九字。物之所极,则性之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