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一千八百两。”
当周可儿说出这句话时，原本有些缓和的场面，再次陷入了沉静。
若风似雨兄妹都有些无奈了，好不容易才让那家伙退了一步，现在你又掉链子了……算了，我们不管了，你们自己谈吧。
兄妹俩都是一致的想法，准备作壁上观了。
方远更是无语了。看她刚来时那开门见山的气势，还以为是个“土豪”，这会却说自己连一千八百两都没有，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三位来的这么早，应当还没用早膳吧？这卿來居的早点味道还不错，你们可以随意吃点。”
说着，他也没看那三人的表情，向不远处的小六子招了招手，待小六子过来后，他又吩咐道：“再给我上几份早点来，要挑精致些的，这几位可是周家的少爷小姐，怠慢了他们，我可唯你是问。”
周家？小六子打了个哆嗦，慌忙点头道：“是，是，小的马上就……”
他话没说完，却被周若风打断了：“不用了，我们吃过了！”
“吃过了啊？那就算了，倒是节约了我一顿饭钱。”方远说着，又对小六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不用上早点了。
小六子也不敢多问，打了个揖手便告退了。
“三位，你们在这看着，要我如何用膳？”方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言语之中逐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像是忘了淬体丹的事一样。
“你还真是……”周若风失笑摇头。方远这翻脸跟翻书一样的速度，让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周可儿面色平静的看着方远：“我是诚心来与你谈淬体丹之事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能不闹了吗？
“诚心？”方远似笑非笑道：“昨日我去当铺，那掌柜都开出了一千七百两的价格！你觉得一千八百两还不够诚心？”
他顿了顿，没等周可儿回话，又说道：“行，我就再诚心一点，一千七百两，我一两银子都不挣你的，够诚心了吧？”
论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他这段“台词”说完后，若风似雨兄妹都看向了周可儿，等着她的回答，显然是觉得他确实已经到了底线。
周可儿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我现在只能拿出一千两。”
“那你何时能拿出另外七百两呢？”时间不长的话，方远也是可以等她的。
周可儿微微摇头：“这一千两已是我多年积蓄，短时间内是凑不到七百两了。”
“嗯。”方远点了点头，起身道：“我吃饱了，准备再去睡个回笼觉，三位自便吧。”
说着，他转身便准备回房了。
“等等。”
周若风的声音响起，这次方远给了他面子，止住了脚步。
“我可以借……”
周若风话未说完，周可儿便打断道：“我有东西可以当作抵押。”
方远回过身来，看着二人。
周可儿从腰上取下一样东西，摊在手上道：“此乃我周家的‘玉风令’，持此令至周家产业市物者，皆可降价三成。”
“三妹！这……”周若风看着她，欲言又止。
周似雨亦惊奇的眨了眨眼，呆呆的望向了她。
方远眼神一亮：“去灵药铺也能降价三成？”
周可儿肯定道：“能。”
方远默默算了算，降价三成的话，买够两千两就差不多能回本了。而等他的生意开张后，肯定不止才买两千两，这买卖倒是不亏。
不过他刚才也看到了若风似雨兄妹的反应，貌似这“玉风令”还有什么问题？
周可儿似看出了他的担心，出言道：“我周家有金、玉、银三种‘风令’，金风令乃长老供奉之信物，玉风令乃嫡系子女之信物，此二令一般不会赠与外人。”
原来是身份信物，这东西给了别人会很麻烦吧？不过这并不是方远担心的，他担心的是自己。
“那我拿着这东西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周可儿道：“只要你不去冒充我周家子弟，就不会有麻烦。”
方远问又道：“那我去买东西时，他们问起我的身份呢？”
周可儿给出了办法：“你只需说是为我买的便可。”
还以为是认令不认人呢，原来还是得冒充“小弟”，说是为她买的，不就是等于说是为她跑腿的吗？方远暗暗翻了个白眼，再次确认道：“真的不会有麻烦？”
周可儿淡淡道：“失了信物，有麻烦也是我，与你无关。”
方远本想再问清楚些，但看到她淡定的样子，还是合上了嘴。
麻痹！人家妹子都不慌，你慌个鸡儿？要真出了什么事，大不了再还给她就是了，畏首畏脚的，怎么配做主角？
想到这，他咬牙道：“行，这玉风令我给你算七百两！”
此言一出，周家三人皆是满脸震惊的看着他，连眼神都是一致的：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周若风率先出言问道：“你知道我们周家能赠出的银风令价值几何吗？”
没等方远说话，他自顾道：“万两白银。银风令在我们周家的产业市物，只能降价两成罢了，却有无数人愿以万两白银购之。”
扯蛋！这世上能拿出万两白银的人才多少？哪来的无数人？方远不屑的撇了撇嘴。
周若风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还再继续说着：“你可知我周家风令为何如此贵重？”
方远心里一动，配合的摇了摇头。
周若风冷哼一声道：“哼，凡持风令者至我周家产业，无论那产业原本是否有折扣，皆可再以风令为准而降价。”
果然是可以折上折，这风令比自己想的作用要大啊！方远越发满意了。
“这还只是市物方面的便利。风令可谓是我周家的标志，尤其是玉风令，它……”
周若风说到这时，周可儿喊了他一声。
“二哥！”
他瞪了方远一眼，没再说话。
方远回了他一个眼神：还有什么功能，你倒是继续说呀！
周若风没理他，倒是周可儿出言道：“这玉风令只是抵押与你，半年内我会将之赎回，它的其他作用你最好别知道，否则那就不仅仅是我的麻烦了。”
方远最怕的就是麻烦，尤其是跟这种大家族扯上关系的麻烦。他直接拿出了淬体丹：“放心吧，我就用它买买东西，不会给自己招麻烦的。”
周可儿没再说话，又拿出一张银票，与玉风令一起递给了他。
方远亦将淬体丹放在了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