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畅饮时光总会显得短暂,许久之后待各大流派客气一番,陆续离开,风逸这才一改酒宴时的谈笑风生,英俊的脸上似隐隐有什么心事……
尽管面色只是稍有变化,这当然也瞒不住那些洞察敏锐的目光。
之前巫天一直邀请风逸在玉清阁住下,他并未推脱却也没有拒绝,直到等到其他流派走的走散的散,风逸才算将心中的疑惑抛给巫天,正色地道:“门主阁下,邀我来到贵派,我想首席之争我该只是个苗头吧?”
作为宾客,风逸不走,处于礼仪玉清阁的高层自然不便离开,谁知人刚一散,风逸就忍不住开了口。
巫天淡笑一声,“风将军又会认为我有什么目的呢。”
“我猜不出,所以还请门主阁下坦言相告。”
一些玉清阁的高层闻声心中这才恍然,也许门主大人邀请风逸目的未必只是单纯的做客,以风逸见识,倘若从他口中说出,或许还真有其他目的,毕竟风逸位高权重却与隐世流派的首席竞争没有直接关系,他们之前怎么就没看懂这一点。
正在这时巫天再次开口,“呵呵,不急——太阳就要落山了,比起这些,我看将军先且在北玄堂暂住一日无妨。”
“北玄堂是什么地方?”
“不错,身为上界首席蝶儿天赋惊人,一直都在北玄堂修行,若不介意,将军可暂时在北玄堂入住。”
巫天的话不免使风逸一怔,饶是其他三位护法也没想到门主会邀风逸住在北玄堂内。
风逸略微朝梦蝶方向看一眼,发现梦蝶面色并无波动,精致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一抹差异,但也只是一闪即逝。
‘哼,美人计么,还是说巫天有别的什么用意呢?’
风逸心下腹诽一句,他又怎可能会住在玉清阁,隐世流派一项行事诡异,保不准啥时就北窥视,这样想着的风逸苦笑着道:“好意心领了,不过,我这人习惯独行不愿给人徒增麻烦,如果门主不便坦言相告,我这就下山。”
“留步,将军不妨再等两天,待首席之事落幕,我自会说明原因。”
周围众人闻言又是一阵错愕,风逸果然有见识,门主行事常人一贯无法揣测,不料风逸刚一登门便猜出大人找他还有别的寓意,即使作为几大护法的上位者也没料到,只单纯认为当初得罪风逸,这次只为结个善缘。
可仔细想想,若是这等小事,身为联邦中将的大人物会因此而前来吗?
风逸闻声稍作考虑了,简短回应道:“可以。”
“既是如此,蝶儿还不快送将军下山。”
梦蝶稍有动作,风逸连忙抬手示意不用这样,“无需相送了吧,我一粗人从不在乎这些。”不过任他如何推脱,巫天就是咬住隐世流派的传统礼自,风逸一副败给你的样子,只得怀着无可奈何心情一步步与梦蝶走出玉清阁,走下仙山。
让他搞不懂的一个问题是,巫天为何要把自己与梦蝶联系在一块,无论住在北玄堂,还是送自己下山,真以为老哥会被美色魅惑么,但又似乎不是那个意思,况且梦蝶冰清玉洁也似乎不是那种人。
路上,百无聊赖的风逸所幸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心里应该已经知道门主找我的目的吧。”
梦蝶轻轻看他一眼,既不肯定,也没否认。
“而且你今天说话了,这事我还真没想到。”风逸同时看了梦蝶一眼,英俊的脸上浮现抹似笑非笑表情,颇有些略带喜感地惊奇,道:“其实你一直都会说话的吧,今天我有听到,声音非常好听,就是不知你究竟是不想说,还是迫于其他难言之隐呢……总之我知道,在这世上过于沉默是会非常孤单的,倒觉得你平时无需闷着自己。”
梦蝶俏耳微动,目光幽幽,睫毛修长忽闪忽闪的,上下开合间甚是动人心魄,她显然是在用心倾听,却也只是倾听程度,偶尔会将似水目光轻轻瞥向风逸,梦蝶一路走来并无任何其他反映。
两人就这样一个默默地说,一个静静地听,直至山腰之处,风逸这才停住脚步,道:“已经送出很远了,今天就这样吧。”
看到梦蝶摇头表示拒绝,风逸还特地补充不会把这个秘密告知于巫天,管他如何苦语良言,梦蝶稍显俏皮的脸上仍然只是摇头回应,静默拒绝。
这让风逸有种吐血的冲动,嗯,原本单独下山速度是很快的,可如果有人送,还不得一步步地往下走方不显尴尬?“呵呵,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日常生活上往往都是男送女,咱俩正好搞反了。”
梦蝶作为现代人自是了解生活点滴,不过对于风逸谈及话题,在她脸上却常常出现好奇,不知是对风逸的故事好奇,还是更愿意听风逸诙谐幽默的聊天方式呢。
这一路走下来,明明几分钟就能搞定,却又偏偏脱了半个多小时,眼看太阳即将下山,风逸目前急需要找个旅店,这样梦蝶总不会再跟着吧?
怀着这种想法,旅店没找到,却看到一位路边的乞丐,深秋之中冻得身上冷颤连连……他直接在一旁小铺买了两块面包,上前道:“老大爷,这天边太阳都要落山了,您老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啊?吃快点面包吧。”
风逸说着就将面包递去。
“嘿嘿,谢谢您叻年轻人。”老人见状也不含糊,咧开黄牙笑接过面包,哆哆嗦嗦快速啃咬起来。
见这架势搞不好都能噎死,风逸又紧忙买了一瓶纯净水道:“现在生活条件都高了啊,战争结束了,您怎么还过着这种生活。”
老头看了看风逸,又瞧了瞧沉默不语的梦蝶,于是开始解释起自己的来历:据老人称他也曾是有妻有子一家团圆的工薪家庭,这不外出打工么,正巧赶上瘟疫,攒下那点儿辛苦钱全都搭在家人身上,结果一个也没救活,瘟疫闹得工厂倒闭,身在外地的自己也回不了家,连在这的唯一收入也都断了。
风逸闻言也是幽幽一声长叹,问那乞丐就没联络媒体找找亲朋好友想些办法么?老人的回答则是这偌大星域开发率其实并不高,特别通讯这方面,除开仙山本身,政府对本地管理较少,毕竟仙山地脉原本就属于玉清阁管辖,他在这流浪都几个月了,别说官方人员,现在的往来机梭都是好几周才有一趟,也不知道这场瘟疫啥时是个头,哎!
至于仙山,这些隐世道家根本不问世事,虽然早期帮了一些,可人家原本就是隐世流派,隶属查纳,但不受管辖,这在远古时叫一国两制,总而言之仙山不是福利机构,帮助都是有限度的,加上机战大赛热度风波,一来二去这场瘟疫似乎也都被压了下来。
风逸听得连声感慨,旋即拿出一些联邦币,“这些钱买张机票应该够了,剩下的就当路上盘缠吧。”
老人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风逸却在这时道:“呵呵,其实我是记者,过来这里就是为了采访的,收下吧。”风逸笑了笑,转而又对梦蝶道:“这里差不多了,你也别太晚。”说罢同时,背影缓缓消失在了风中……
老者对梦蝶道:“嘿,那位小兄弟有气度,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哎,就是不太会来事儿,这么俊的女孩也不说送送。”
梦蝶似是未曾听到般,未曾理睬乞丐,痴痴注释风逸远离的方向一阵出神,直到风逸背影彻底消失,这才收回远眺视线,转而化作飘零雨蝶消失在风中……
风逸随便找了个家旅店,待付过钱后他便叫出蛋蛋问有没有看出什么,至少,巫天承认自己确实有目的,就是不知怀抱何种目的。
没等开口,胸口位置一阵剧烈疼痛,与之一并而来的还有全身如火一半的燥热,使他不得不咕咚咕咚喝下一瓶纯净水降温。
“目前还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能感觉他不存在恶意,就是无法理解这老神棍的目的,只能等到首席战后再看不迟,不过据我猜,这也许和解除你身上的封印有关,但根本不可能完成。”
“封印?”
“是的,虽然我认为不太可能,但不能不报希望,当然,以我目前理解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现代科学技术能解决的,在基因领域工程中,身体的突变往往伴随很多不可逆性,而你现在的状况,可以理解成阴阳失衡所导致基因在一定程度上发生了编译,我认为,你能领悟特殊能力第三律动,事实上也和这存在一定关联。”
“应该不会。”风逸断然否定称第三律动与白纸境界意思差不多,都是他在某种心境上的玄妙蜕变中所体悟出的。
“嘿,伙计,听说过没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不少人都是经过以上情况掌握了特殊能力,或是隔空移物,或是透视之眼,你的现象我觉得和那些人有些相似,但又存在本质意义的不同,如果说那些能力只能算是雕虫小技,那你的第三律动绝对可以称的上神迹。”
“神迹,如何解释?”
“很好理解啊,你能通过以上方法带人移动,且距离非常遥远不受速度阻隔,这在科学角度上讲属于量子共鸣现象。但是,你的这种技能又存在某种道术效应,这甚至可被称作是神通,至少我有听过,没人能在南宫家的黄金菩提压迫下脱离幻术,通过第三律动的你却可轻易打破那道屏障,这预示了第三律动在严格意义上可破万邪。”
“万邪……”
“没错,我曾对你说过这样一句话,真实与虚假,悲欢与离合,光明与黑暗,世上一切的一切都是对立状态,有正既有邪,既然有科学,就必然有神学,我们可以拿玉清阁和南宫家做比喻,如果说以上两派属于道家玄学,尚可归类在鬼神之说,那么,在你施展第三律动面前,一切道术玄学都不存在意义,这可视作为是大宇宙现象。”
“你所说的大宇宙现象又是什么。”
“大宇宙现象即真理,既真实,好比鬼神之说,如果我们将鬼神比作以电波形式存在,无论宏观角度观察,微观角度观察,它都只是一道电波,毫无意义,一切虚假皆会被第三律动彻底打破。假设幻术通过脑电波磁场作用对人进行干扰,那么,在宏观微观角度来看,它仍只是一道电波。再比如魔法,那个梦蝶可以通过水属性魔法冰封禁锢空间乃至时间,但在第三律动面前,水就是水,没有物理作用引导,魔法就根本不存在成立可能性,这就是第三律动厉害的地方!”
说到这里,蛋蛋微微一叹道:“我的意思,你地明白?”
风逸陡然陷入短暂沉默,“你是说,在我目前状态下,即便是施术者也根本不可能解除不断恶化的状态。”
“大概吧,他们的道法在你领悟第三律动之后,就再没了意义,那次与南宫祈的战斗中其实你也有发现吧,想要脱离精神束缚轻易就能办到,这一点上不是早已有了答案么。”
风逸无言以对,这还真像自家主角的苦逼命运,他轻叹一声:“我能感受到身体不断恶化的过程,时间可能寥寥无几,在这段境界不断跌落过程中,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东西,看到了遥远的未知。”
“那是什么?”
“战斗,时代的崭新变革,或许吧?”风逸带着不确定语气道,“自从掌握第三律动,这种感应我早在前段时间就隐隐发现,不过当时的感觉还很模糊,现在能够清晰洞彻未来的一角。”
风逸的话不免使蛋蛋陷入愕然,“老铁,你是通过什么感应到的。”
“这可以说成出现在潜意识中的灵绝吧,那时的我已经死了,那时的世界会进入一个崭新循环,当然刀锋武士做了些提前准备,趁还未发生之前,提早去找她吧,呵呵,这就是我为什么曾经就一直催促你去找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