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是非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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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弯水儿河间间,囡囡听娘唱谣谣,花开遍地红艳艳,囡囡头绳花亮亮,阎王不收花间女,自是花腰满花花……”

  沙曼华在小篷船的船头唱着苏城的民谣,她在苏城长到十二岁,儿时的记忆都在这些童谣上,刁浪听的入神,摇着船桨至河中央。

  一曲唱毕,沙曼华满怀欣喜地沾了沾河水。她很开心,好像是长久以来的压抑终是得到释放一样,充满了感激。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首歌?”刁浪摇着船桨问,两边的芦苇荡有野鸭飞过,划过河面的风吹的人是心神荡漾。

  沙曼华抬起明媚的眸子,满目含笑,“年少的时候听到的,有人说这是一个得不到幸福的孩子,死前幻想的景象。孩子认为,只要自己死在了开满花花的地方,就是阎王爷也不会接她离开。而这首歌谣还有下半段,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孩子继续解释,想要花花,也想要妈妈,可是妈妈在地下,所以孩子也必须去那。”

  刁浪听完这个解释,回忆起以前也有那么一个穿着红色裙衫的女孩,她曾自信的说,她迟早会让这世界开满红色的花,让那些得不到相见的灵魂,在那片花海得以重逢。

  花海后来开了吗?

  有人也曾问过。

  刁浪总是摇头,世人种不活那种花,能够灵魂相见的红花总是在刚开花就死去,它悲鸣着,呼唤着,希望拂过它花瓣的手,是那双带着灵魂的手……

  刁浪和沙曼华对视,彼此无言。

  刁浪能够确认沙曼华给他的感觉,所以他也必须继续自己的行动,他会给蔓蔓找到属于她的残魂,至少这一世蔓蔓该属于她自己了……

  “你干嘛?”华容撇着眼看死咬衣角的夏初然。

  夏初然不松口,用呀呀混音说着,“我真是不知道悔好还是高兴好。”

  这是两种情绪吧,“你没问题吧,精神分裂?”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夏初然立时瞪向华容。

  这俩人坐在船尾,和坐在船头的俩人分了开来,中间隔着一个船篷,可是也挡不住船头的柔情漫漫直接淹没到了船尾。

  “是你太搞笑。”华容白了一眼,往后仰手撑住,“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谦让,你在干嘛?吃干醋?”

  夏初然不理,继续咬衣角,“自己做的决定含着泪也要走下去。”

  “呵,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自以为是的认为某件事是对的,而且必须做下去,一旦钻入死胡同就誓死不出来。诚然有时候你能把胡同墙撞破,可是很多时候你还不是在自我烦恼?”

  “你又知道什么了?”夏初然满目疑惑,盯着华容。

  “呵,我能知道什么。”华容不屑道,“你可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先驱代表,我以前也没少吃你的亏。”

  “扯得有点远了吧。”华容始终不能忘怀以前,所以说到那夏初然就不希望他再提。

  “好吧。”华容呵呵一笑,指着前面,“你看,这是你要的吗?”

  夏初然继续望着他不说话。

  “知道为什么不是你要的吗?”华容又继续问,夏初然看了一眼船头比较融洽的两位,摇摇头。

  “哎,虚心求教就叫一声哥哥。”华容面带笑,趾高气昂。

  夏初然想凭什么,这一看华容就是要损自己,难道嘴上吃了亏,心里还不顺畅?就不叫!

  “哥……”不过心的诚实度,远远大于嘴巴。

  “哎,好妹子。”华容太得意了,连着大笑几个来回,连在船头的两位都看了过来。

  刁浪眉头紧皱,看到华容就有些不高兴。他来干什么?有什么好来的?我们出来关他什么事?花妹还帮他说话,说什么“沙曼华都来了,华容就跟着吧,他不是也要买东西吗,就由着他。”

  咋子你不由着我打他一顿?刁浪嘀嘀咕咕,撇着嘴,不再看他们。

  “看到了吧。”华容又接着说。

  “看到什么?”夏初然懵懂。

  华容轻咳,“他们俩的事你根本不是主角,这一切也不是你的事,你瞎掺和就是瞎操心,惹得自己一身骚。”

  “啊?”

  “自上船你看了姜家司机36次,哎哟,加刚才,37次。”

  “啊?”

  华容笑了,“真是蠢货,一直是蠢货。你啊始终不是我的对手。”

  这个华容,夏初然恨的牙咬咬,就知道服了软他依然不会说她好话。

  转过头不理他,闷闷独自生气,夏初然想他知道什么就在胡说,自己怎么了,不是按照规矩来的吗,再说了,必须这样不是吗?刁浪欠蔓蔓的早晚要还,这不是快点嘛?这又错了,那又错了,什么都错了是不是什么就都对了!

  夏初然气呼呼的想了一大通,河面有鱼跃起,夏初然晃了一下神,却渐渐平静下来。

  借着还未到岸的闲暇,夏初然盯着水面,想到很多事情是自己手动的截然而至,自己做的并不好,想过要补救,却慢慢倾向于在安全的范围内不作任何改变,为了不使自己处于被动。

  被动不好吗?

  夏初然慢慢回忆,想到了刁浪知道自己带来沙曼华的生气。对了,就是这样,这不是她的事,可是她做了干涉。

  她希望按她所想发展,可是那样真的好吗?她问过自己却没有深入再去想,这是她的毛病,就像华容说的,明知道是错她可能也会义无反顾下去。

  她的固执劲,其实和夏仁杰是一模一样,总说血浓于水,这也不无道理的。

  “唉……”自叹一股气,夏初然拍了拍华容的肩膀,“这次你表现很好,祝福你。”

  说什么鬼话?华容心想夏初然还是没变,多少年了还是胡话连篇。

  “你来干嘛?”夏初然想到这个时候该问华容此行的目的。

  华容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转而回答道,“关你什么事?一个厨娘,客人的事你也掺和?就说你死性不改,别人的事同你有什么关系?”

  华容言毕,夏初然差点暴走,抓紧了手,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后面带笑容,“说的也是,那你到外面别跟着我。”

  “干嘛,路是你家开的?你管我干嘛?”华容又是一顿数落。

  夏初然笑容僵硬的不得了,这人一点没变,真高兴那时候和他直接断了,不然这么多年怼也被怼死了。

  接下来,四人并无再言,慢慢悠悠离开了水乡,只是到岸的时候夏初然总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回头看,对岸密密麻麻的芦苇丛密,四周也安静的诡异。

  像是异扶镇的陌生延续到了这里,并且会一直蔓延下去。

  “你还不走?”华容催促道。

  “来了来了。”夏初然小跑跟上,见前面的刁浪和沙曼华已经走远,拉着华容衣服跑起来。

  华容脚步跟不上,一直叫唤,“我不要跑,我不要跑!你要跑你的!我又不会死在这!”

  后面芦苇荡沙沙应和,只是这一点吵闹之后一切又归于原位,有声音从芦苇荡中传来,“太好了,烦人的陌生人,总算,离开了我们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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