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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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死了,渴望着活着死透了;有人活着,踩着死透的人饮酒作乐。——纳兰晗秀

  恍若流苏难避,碧水难舫,厮天地生哀,无尽血红潮落倾满血泪,纳兰只觉自己呆了,眼前这一幕幕纳兰想逃、妄避,感觉整个人似有千般重叠,欲加撕裂。

  那风怒卷,那旗幡猎猎,

  此间天地满是残刀断甲,裂乘凿斧,经目处,尽是斜冷旌旗映衬昏昏暮阳,此情但曾朝书里,再度重逢血阳年。

  而就在此时纳兰感觉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回头转望竟见一旁黑压压的满是人潮,而拍自己的正是当时帮自己逃离刀戈祸身。

  “大哥,你们”

  或许世间所有灾祸满是清冷,但再度相见曾一起并肩并拼命留生机予自己的人,任时光再冷,纳兰也不禁湿了眼角。

  那人见此拍了拍纳兰肩膀道:“小兄弟,男子汉大丈夫何作女儿状,哭哭啼啼”

  听闻此言,纳兰更是感觉眼眶热涌,:“大哥,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我、我”

  或是激动,自来到这乱世,纳兰从未有过如此感觉,或是见不得纳兰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那汉子瓮声道:“大男人行立语天地之间,小兄弟莫哭”

  纳兰抹了抹眼角,哽咽道:“我、我只是见到大哥你们,有点太激动了”

  那汉子蓦然轻轻拍了纳兰肩膀几下,道:“小兄弟莫哭,此次一是与你道别,二是感谢小兄弟坚守诺言,拒苛役于吾妻子门外,不胜感激”

  纳兰闻听更是惭愧,道:“我、我”本想说出因自己害死其余兄弟之事,却是感觉如万金堵喉,一时难以继续。

  “唉,吾知晓你等之事,苟且于乱世之中,吾辈武夫多的一日便是知足,而于生死早已置之身外,小兄弟莫自愧疚,这乱世处处凶险,小兄弟多多保重”

  “大哥我,”

  就在纳兰欲言又止,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但见眼前众人徐徐缥缈,化作粒粒尘埃随风散去,任凭纳兰如何神手去捧抓,终究不得,眼睁睁看的那汉子一笑逝去。

  “大哥!”

  一声大喝,纳兰猛然睁开眼睛,但见周遭余火点缀,更加一阵清风徐过,影影幢幢之间这才惊觉自己是在帐内,

  察觉自己并未身死,一动便是引动周身痛楚席卷,纳兰痛扯嘴角颓然躺下,再度回想与夏侯隽一战更是凶险,若不是有人暗施援手重伤一人,自己当真那时已然送命,

  只是.......因为自己,那几个兄弟却.....

  夏侯隽!

  猛然想起夏侯,纳兰却强忍撕裂痛楚挣扎坐起,他一动作,帐帘顿被拨开,两名黑甲侍卫迎面进来,

  “你醒了,大夫吩咐,你暂不能乱动”说罢不管纳兰挣扎再度将纳兰按在床上,纳兰心系夏侯是否生死,顿急如焚,道:“两位我真的有急事,还请两位....”

  或许是经历过生死,此时的纳兰对于这个年代的士兵并没有先前的忐忑,两黑甲卫士也没有在意纳兰的唐突,径自将纳兰按住,对望一眼道:“夏侯已死,你切安心养伤吧”

  听闻对方如此一说,纳兰心中疑惑半分,两人或许也是看出了纳兰的疑惑,当即说道:“小兄弟莫怕,我兄弟二人乃虎贲许褚将军麾下左右,你切宽心”

  听闻是许褚的手下,纳兰的心信了大半,无形中也放宽了不少,当下也不再反抗,合衣抱拳道:“多谢两位将军看护之恩”

  不及言谢却被二人一把扶住,道:“小兄弟不必如此,且不论身份,你之作为实乃令吾等大快人心,夏侯该死,上不前线策略,下不鞍马冲锋,此等贪生妄死不念袍泽手足之情之徒,死不足惜,小兄弟不知,你之名早已传遍营寨四方”

  纳兰闻听此言,心中铿然落地:夏侯隽死,便好。

  想起那些兄弟,纳兰赶忙询问道:“两位将军,敢问我西林那些兄弟们....”

  两黑甲卫士拍了拍纳兰的肩膀,赞叹道:“小兄弟,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醒来所寻皆是手足恩义,你切宽心,你那些兄弟我家将军已然厚葬,并且家属皆是双倍抚恤,子女成年学习皆受优待,丞相钦定”

  “那夏侯隽呢?”

  听纳兰此一问,二人皆是沉默片刻后道:“夏侯战死,子孙蒙阴,传爵禄位”

  纳兰闻听此言更是紧咬嘴角,死死地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在这个乱世,难道一句公道就那么难吗?

  纳兰深知以曹操的秉性为了驱使夏侯氏继续为自己卖命就不能不顾忌夏侯一门的颜面,可是难道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将夏侯杀戮的人命就此抹去吗?那可是好几条人命啊!!!

  纳兰想及此,顿觉得心口气血翻涌,一时难忍,一口鲜血吐出再度晕厥在床,两名黑甲卫士见此,赶忙一人给纳兰通纳气血,一人赶忙去请军医前来医治。

  恰逢许褚当值返回,在路上碰上黑甲卫士,询问之下勃然转身,到了军医帐前,不顾谁人再此医治,是否死活,也全然不顾军医挣扎,静止斜挎肩头带来纳兰处。

  “快给本将军医治,人若有事,你也不用回去了”

  或许是许褚虎威太盛,那年迈军医不敢反抗赶忙,帮纳兰搭脉号心,半晌后起身颤巍巍道:“启禀将军”

  谁知许褚挥挥手不耐烦道:“别婆婆妈妈,就说我兄弟怎样了”

  此话一说,或许许褚没什觉察,但是一旁两员黑甲卫士却心头一震:难怪,难怪,难怪将军如此伤心,原来是这样。

  那老军医不敢顶嘴,赶忙道:“这位小将军已无大碍,方才吐出胸中闷血,气血不淤,脉络已然平安,此后安心静养便可”

  说罢,老军医偷眼瞧着许褚的脸色,若是在这曹婴有不能招惹的人,除了丞相,许褚绝对是属于不能招惹的人之列。

  许褚一怒,必血溅五步。此话不是虚传!

  许褚听罢自家兄弟无事,便转过身放了那老军医离开,望着那躺在床榻上昏迷的纳兰,许褚小心的为纳兰盖好衣被,转身嘱咐左右道:“你二人好生在此看护,不许任何人多生事端,若是出事,某家拿你二人人头灌酒,谁若强行闯入,格杀勿论”

  森然话语,不仅仅是许褚个人对于没有保护好自己唯一兄弟的愧疚,也满是对于那些腐蚀其位的痛恨,许褚虽觉得不公,但他的思维里自家兄弟的安危才是重要。

  “诺,吾等必誓死守卫”

  见此二人话语,许褚默然点头,旋即踏帐而出,经此一事他深深觉得很有必要给自己这个好兄弟多添一些本事护身。

  但说东吴,对岸灯通火把照彻半江赤壁,映衬雄霸军威,再此昼夜时分更显气势,

  房殿之中,无数男子径直目瞪口呆看向一小露香肩美女,在前又一点绛凝眸,顾盼荧菀的美人嘴角含笑间素手一拉,那小露香肩美人顿时宣传翩舞而起,素肌皓唇,腰若流素映衬四周灯火,映在窗柩,好生一幅美人惊鸿燕舞图。

  待片刻舞毕,众多围观男子,更是吃的深深一惊,为首一发佩珠冠,腰悬上方剑,下系鱼龙越舞玉带的男人,迈步上前,惊讶的指着那小露香肩满脸笑意的女子道:“尚香,你,你这是从何得来”

  而那小露香肩的美人却不搭话,目扫后方,骤然径展幔布,秀掌翻复下,那余长幔布翻飞向后,而那美人旋即上前在众人惊骇中,一把拽出男子随身宝剑,轻挽连番剑花骤然掷向身后。

  而恰巧此时,那翻飞幔布被落下被疾驰利剑直直钉在墙壁之上。

  收势,转身,那小露香肩的美人这才道:“秘密”

  趁着室内灯火,众人此时清晰可见,那幕布上赫然便是曹军布防!

  这正是无处生风化天机,一剑斜来半张矶,复得谁来千古事,只缘身法梦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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