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馨听到了呵斥声转头看去,发现来人竟是她父亲,她的神情立刻变得慌张起来,口中支支吾吾的道“爹,你怎么来了?”
夏桀用责备的语气道:“我若再不来,这里还不让你闹翻天了?”
夏雨馨听罢委屈的道:“爹,是他,他竟然在这里非礼那个姑娘。”
夏桀脑海中闪过风蝶哭泣着冲出酒楼的模样,眉头一皱走进了房间,并且拦在了夏雨馨的身前,对着方展鹏道:“客官,小女虽然自幼被我惯坏了,但是她秉性善良绝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再加上刚才那位姑娘哭着跑了出去,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定当将你送押官府。”
方展鹏苦笑一声道:“这是一场误会,刚才她为我斟茶时不慎跌倒,我好心扶了她一下,却不曾被冤枉成为淫贼,这可真是冤枉啊。”
“这么简单?”夏桀狐疑的盯着方展鹏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绝没有这么简单!”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夏雨馨闻言心中一喜,道:“是飞哥。”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段飞就带着小二踏入了水云间。
“什么意思?”方展鹏和夏桀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先让我澄清一下方展鹏的清白。”段飞话落又指了指小二道,“刚才我从他口中了解了一些情况。方展鹏与那个女子进来之后,方展鹏一直规规矩矩,反倒是那个女子言语轻挑,举止魅惑,甚至还不停的勾引他。若仅仅是这样顶多证明这个女子作风有些问题,还不足以证明方展鹏的清白。所以我又出去打探了一番。结果让我查到这个女子身份神秘,而且在进入酒楼前就已经勾引过方展鹏,甚至还死乞白赖的对他又搂又抱,方展鹏不但没有被他诱惑反而制止了她。还有,这个女子在事发后已经不知去向,短时间内连我也查不到。单凭这三点就让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方展鹏。”
方展鹏听罢立刻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与官府对上。
夏桀同样松了口气,他是一个商人,本来就不想去得罪客人,但是他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他女儿的影响,才会对方展鹏有些成见,现在这个误会解开了,他立刻笑容满面的对着方展鹏道:“客官,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这样吧,今天你在这里点的东西全部免费,就当我赔罪。”
接着,他对着小二喝道,“还不赶紧上菜?”话落他将夏雨馨拽出了水云间。
水云间内只剩下方展鹏与段飞了。
方展鹏施礼道:“多谢段兄替我解围,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来,来,来,咱们坐下说。”话落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脱口道,“哦,对了。段兄,你刚才说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是什么意思?”
段飞一边走向桌子,一边道:“我相信人的行为是受目的的控制,而她刻意的冤枉你肯定有着特殊的目的。至于这目的到底是什么嘛,线索太少,我一时间也没有结论。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查她的身份了,最迟明天下午就会有结果。或许要不到明天下午,贾绵仁就会给我们答案了。”
方展鹏惊讶的道:“你也怀疑她和贾绵仁有关?”
段飞闻言略显惊讶的笑道:“哦?你也这么想的?”
方展鹏将自己遇到风蝶以及风蝶的表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随后接着道:“她从头到尾只想引我进入麒麟楼,并且在夏雨馨面前演了这场戏,显然夏雨馨就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可是夏雨馨与我并没有交集,所以,我推测她的目的可能是你,而你又是我接近贾绵仁的机会,我自然就联想到了她与贾绵仁有关,甚至我还怀疑她就是贾绵仁!”
段飞一边听,一边点着头,随后笑着道:“虽然我不是当事人,但是我通过小二等人的口供描述,也是如此考虑的。尽管还有些其他的可能,但是她与贾绵仁有关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想不到咱们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是想法却出奇的相同。”
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方展鹏会心一笑道:“捡日子不如撞日子,咱们今天就好好的喝上一杯如何?”
段飞也是兴致高昂的叫了声:“好!”
这时恰逢小二上菜和上酒,两人便吃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段飞开始话起家常:“小时候陪着父亲四处奔走捉拿朝廷罪犯。我记得十一岁那年的冬天,我和父亲为了捉拿杀手‘董坤’整整在雪堆里埋伏了七天七夜,我们准备的干粮在第五天就吃光了。那时候狂风暴雪,饥寒交迫无一不刺激着我的神经,我险些因此崩溃,然而就在这时我父亲递过来一双温暖的大手,并告诉我如何运功抵御寒冷和饥饿。那时候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是我很快乐。特别是七天后我们成功抓住董坤时,那种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
段飞的话令方展鹏一阵的羡慕,两世为人他一直都没有父亲。上一世他还有个待他如子的师父,但是这一世他什么都没有。
突然,段飞的话打断了方展鹏的回忆。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麒麟玉佩就是那年冬天我们从董坤身上得到的。”说到这里他凑到了方展鹏的耳边小声道,“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个秘密,其实麒麟玉佩的真正秘密根本就不是祝福和诅咒,那些祝福和诅咒都是用来骗人的。它真正的秘密是美人图。”
“美人图?”方展鹏不解的道。
段飞的声音仍然压的很低:“美人图记载了一个千古之谜,而麒麟玉佩就是用来寻找它的。”
方展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麒麟图,他不禁惊讶了起来,“这是一张地图?”
段飞笑了笑道:“果然聪明,一点就透。”说着他将拥有麒麟图的手腕伸了出来,并从腰间取出了一把匕首在指尖划了一刀,然后又将血滴在了麒麟图上道,“麒麟遇血化图现!这才是真正的麒麟图。”
方展鹏惊讶的看着段飞手腕上那只麒麟不停的吞吸着从外界落下的鲜血,最后那麒麟的肚子就像撑破了的气球‘蓬’的一声炸开,化为一张地图。
段飞将匕首递给了方展鹏道:“还差你的那一半。”
方展鹏接过了匕首按照段飞的动作在指尖划了一道,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一张画有山水的地图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段飞将他手腕上的地图与方展鹏手腕对接,道:“这就是用来寻找美人图的地图。待明日的事情结束,我们一同去寻找美人图如何?”
方展鹏的双目在段飞的手腕上扫过,正准备答应时,一道开门声响起,段飞本能的将自己的衣袖放下,而方展鹏也收回了手腕。
进来的是夏雨馨,她一脸不乐意的道:“飞哥,酒楼要打烊了,你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哦?这么快?”方展鹏惊讶的看了外面一眼,发现外面真的黑了,家家户户也都熄灯就寝了。
段飞见状,笑了笑道:“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聊吧。”
方展鹏点点头道:“不错,有事明天再聊。”
由于段飞与夏雨馨还有话聊,所以方展鹏先一步走出了麒麟酒楼,并返回了客栈。
麒麟客栈三楼的天字第一号房内,方展鹏盘坐在床上,内力在经脉中运转一周,他的醉意也消散了。此刻他才有时间好好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上午获得了麒麟玉佩,下午购买黑龙针并与风蝶相遇,又与段飞一直吃喝到了夜间。
麒麟图!
当方展鹏再次想到麒麟图时,他立刻从床上走了下来,并快步走到书桌旁坐了下来,接着他从笔架上取下了一只毛笔沉思了起来。他将双眼闭起,脑海中极力的去回忆着段飞手上的那副麒麟图。
他一边回忆,一边画,画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完成。
虽然他的画功并不怎么样,但还是大致上还原了那副图。接着,他又将自己手臂上的麒麟图临摹在同一张画纸上。一幅完整的地图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笑着将这幅地图塞入了他的腰带中,又将腰带系在了腰上。待一切做完后他又返回了床上,开始了阴脉的修炼。
段飞就是这个时候从麒麟酒楼内走了出来,原本就没有什么醉意的他,在和夏雨馨一番长聊后更加清醒了。他住的地方也是麒麟客栈,所以从酒楼里出来后他就朝着不足百米的麒麟客栈走去。然而就在他快要达到客栈的时候,他发现一个头戴草帽,身穿蓑衣的男子从客栈中走了出来。
深更半夜,衣着古怪,段飞本能的多看了几眼。然而就是这么一看,他的心跳立刻加速了起来。那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失踪了三年的采花贼。
“不错!是他!”段飞暗道。
他敢肯定这个身穿蓑衣的男子就是三年前他追捕的采花贼东五,外号小五通。三年前当他接受这个案子的时候,东五就消失了,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追捕东五。好在他对自己未破的案子记忆犹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段飞心中一动就跟了上去。
跟了一里路,他不但出了城而且还来到了一个荒僻的山坳处,原本他以为东五会在这里与他交手。但是东五竟然一路向前,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正准备冲上去拦下东五,却从山坳处冲出来几个强盗,他们手上还押着一对夫妇。
若是以往段飞一定会停下来将这些人抓捕归案,并解救那对夫妇。但是当他看到那对夫妇的眼睛,以及他们身上散发的杀气,他就知道那对夫妇绝对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他们身上的杀气是真正的杀手才具有的杀气,而那几个强盗说起来实在有些可笑,口中虽然大声呼喝着那对夫妇,但身体却不自觉的微颤着。看到这一幕,他头也未回的向东五追去。他现在的目标是东五,至于那两个夫妇他已经记下了样貌,待东五的事情结束,他就会去官府查看通缉令。
又追了三、四里路,段飞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倒挂在树上的书生,被绳子缠住的那条腿上还有一只巴掌大的蜘蛛在缓缓地向下移去,目标正是他双腿之间的部位。
他惊叫着,扭动着。
段飞的目光从这个人身上扫过,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不错,这又是一个杀手。
深更半夜,先后出现两个杀手,段飞隐隐猜出了他们的用意。他继续向前追去,又过了两里路的样子,途径一座桥,桥下的溪边正有个女子在哀呼,同时还有一个男子的怒骂声:“叫什么叫,老子才刚刚开始呢,你就爽了?”
那女子见段飞经过,哀声呼救道:“救命,救命啊…”
段飞并未停下脚步,在途径两个杀手埋伏之后,对于这些突发情况已经麻痹了,所以他的目光很缓慢的从他们身上移过。突然,他的瞳孔一缩,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蓑衣和斗笠上。
“东五!”段飞的脚步一顿,脚尖一点飞身从桥上跳下。
半空中,他已经抽出了腰际的短刀,那把跟了他十年零一个月的短刀,刀上寒芒闪烁,就在他准备挥刀劈向东五时,东五却在这个时候陡然转身向后一甩,手中一把红色的粉末挥洒空中。
“啊!”东五哀嚎了一声,他的手臂在寒芒闪过后抛飞另一个方向,鲜血犹如涌泉般喷洒而出。
段飞的刀到底是非常的快,仅仅一刹那的功夫,他已经挥出了雷霆一刀。也正是如此,他没有来得及防御,红色粉末顺着他的呼吸进入了他的体内。他的眼前一花,落地时脚步也是一晃。
“有毒?”他连忙运起内力,谁知道内力游走犹如火上浇油,他的身体立刻燥热起来,而他的目光也透着一股邪异,就像一团火焰在眼中燃烧般。眨眼间,他看到了东五欲强暴的女子,那圆润白皙的胸部在女子急促的呼吸下上下起伏,已经撕剥的衣衫根本无法遮掩其雄伟。
理性犹如枷锁不停地在的在提醒着他:这是个圈套,他们要杀人灭口,千万不能够中计!
兽性却犹如放了闸的野兽横冲直撞:杀了他,取而代之。
他在挣扎着。
东五在一番哀嚎后猛地转身,挥掌而出。那仅剩的一只手臂挥动时仍旧带着气爆之声。
段飞连头也未回,反手一刀东五的身体就倒了下去。
鲜血溅在了女子白皙的肌肤上,令女子惊叫了一声。段飞的注意被吸引了过去,夜色下女子那完美的轮廓浮现,白皙的胴.体刺激着段飞的神经,他的兽性在药物的催动下犹如火药被点燃般爆炸开来。
他就像野兽般对待着她,撕扯着她的衣服,扳开她的双腿,向现出毛发的地方冲刺而去。
女子双眼春波荡漾,十分动情,丝毫没有先前的惊恐和慌张,她在迎合着段飞的冲刺,突然她感到段飞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的双手立刻移向了头发处。
就在他一泻千里的瞬间,她手中的发簪也从头发中抽出狠狠的刺了出去。
段飞在极度酣畅中翻身滚了出去,滚开的同时,他手中的刀芒一闪,立刻有人应声惨叫。他的刀是反插在对方的后心,那人手中的长剑正刺在段飞原来的位置,现如今却刺入了女子的腹中。
一番发泄,段飞已经恢复神智。
东五和女子也已经死去,他刚刚站起身来,立刻被三个人给拦住了。拦住他的是先前的那对夫妇以及那被挂在半空的书生。
书生道:“没想到失去了理智,你仍然能够凭借本能行事,金巡捕果然名不虚传。”
段飞冷哼一声:“凭你一句没想到,吃这行饭早该死十次了。”之后他又加了一句:“报上名来吧!”
书生微微一笑道:“死亡之手,判官,落祥。”
那对夫妇中的男子道:“死亡之手,风青雷。”
妇人道:“死亡之手,赛凤”
段飞冷笑一声:“虽然你们都是一些不出名的杀手,但单凭死亡之手这个行会,你们就有资格进官府的大牢了。”
落祥冷笑一声:“姓段的,你少狂妄了。”
说着右手一扬,从袖口飞出了一只青花色吐着信子的细蛇。段飞脚尖一挑,地上那具男尸就飞了起来,正好挡住了那只细蛇,接着他一个旋转踢将那具男尸踢回了落祥处。落地的瞬间,他没有丝毫的停顿,脚下一点,同时向风青雷和赛凤而去。
风青雷的刀是九尺大环刀,较之段飞的短刀要长很多,所以他很有信心在段飞攻击他的瞬间将段飞的脑袋砍掉。
赛凤使用的是一对匕首正从后方急攻段飞。然而就在这时,段飞身上的气势陡然一转,犹如一个罩子般扩散,瞬间将风青雷和赛凤包裹,他们二人的动作皆是一顿。段飞手起刀落一刀划过风青雷的脖子,同时借助身子的旋转力又是一刀带过了赛凤的脖子。
一个瞬间,风青雷和赛凤就躺了下去。
落祥的脸色一变:“归真,你竟然已经达到了归真境界?”
段飞冷声道:“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乖乖的受俘?”
在他心目中,落祥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大树后缓缓的走出一个人。夜色昏暗,原本夜能视物的段飞竟然看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只能够看清楚对方的一个轮廓以及那如同星辰的双眼,亮的骇人。
“什么人?”段飞叫了一声。
落祥见状立刻将手上的判官笔刺向了段飞的眉心处,段飞连头也未回的抬起刀挡住了这一笔,他的刀尖巧妙的刺入了落祥的眉心。就在这交手的刹那,段飞虽然杀了落祥却跟丢了那个大树后面的人。
他的心脏不禁狂跳起来,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是个高手。他凝神戒备四周,希望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存在,然而就在这时,他脚下的一具尸体竟然动了,一剑从下方的刁钻角度刺入了他的身体。
“怎么可能?”段飞惊恐的看向了下方,尸体还是尸体一动也不动,但是他的身上却多了一把剑,一把刺透了他胸腹的剑。
鲜血开始流淌,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最终他倒在了血泊中。
不多时,从阴暗的角落中走出了一个人,来到了段飞的身旁将段飞的手腕抬起,用匕首将他手腕上的麒麟图给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