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节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
回到滨州市之后,李青云很快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之中。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这天李青云正在办公室里和滨州市经信委的局长杨栋通着电话,讨论着九月初新区这边和经信委组成访问团,去南边考察的事儿,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他抬了看了一眼,见是金新月站在门外,就忙对其招了招手,示意她先进来坐。
“杨局长,那就这么着,回头我们新区这边名单确定之后,咱们再详谈!”
和杨栋客气了几句,李青云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放在一边,李青云就瞥了一眼客座沙发上神色有些古怪的金新月,心中微微诧异。
这两三个月以来,金新月在新区党工委委员、管委会副主任的位子上干得很不错。
她分管的工业和中小企业等工作,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让李青云十分欣慰。
而她本人,也是干劲儿十足,一副工作狂的模样。
只是看她今天这副神色,分明是有心事,这倒有些奇怪了。
和自己这个亲近下属,李青云也没什么好绕弯子的,当下就笑了笑道:“新月主任,来找我是有事儿吧?有事儿就说,能解决的困难,我尽快给你解决;没法子解决的,你自己克服!”
李青云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是因为金新月最近在老城区拆迁的问题上,遇到了一些困难。
新区这边,在认真规划过之后,想将一块黄金地带开发起来。
但是这块黄金地带,之前是宁海区这边一家国企的职工住宅区。
虽说这家国企当初分房子给职工的时候,就表明了房子是借给职工们住的,所有权归厂里所有。
可由于这家国家很早就已经倒闭了,这分发给职工们的住宅区,却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现在区政府这边想要将这片住宅区拆迁,老职工这一关就肯定是绕不过去。
这事儿对金新月这个主管领导很棘手,李青云对此多少了解一些。
以他过去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李青云自然明白,这事儿急不来,一定要从长计议。
所以这些天,他也一直没怎么过问金新月这事儿。
今天见她主动找上门来,李青云就以为应该是为了这老住宅区拆迁的事儿。
谁知道他这番话问出口之后,金新月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到她这副反常的样子,李青云就有些好奇。
他这边微微愣神的时候,金新月就慢慢开了声。
“区长,我找您,不是为了‘宏发机械厂’职工住宅区拆迁的事儿。是……是关于玉兰主任的!”
李青云越听越是糊涂,忍不住开声询问道:“玉兰主任?她不是前两天请假了吗?是家里有什么私事儿要处理吧?”
李青云问完这话之后,金新月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区长,玉兰主任请假,可不是因为她自己家里的事儿……”
见这位下属吞吞吐吐的样子,李青云心里就有了数:这卞玉兰前天请了三天假,里面的内情应该不简单。
果不其然,金新月在咬了咬牙之后,很快解释道:“是卞玉兰的前夫邵佳峰,想要在长河县下面的大庄乡承包鱼塘来着。”
既然开了口,金新月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她叹了口气,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娓娓道来。
“李区长,情况是这样。玉兰主任和这邵佳峰,因为感情不和,早就已经分居了。两年之前,二人也正式离了婚。”
“二人这又一直没有孩子,本来这往后的日子应该没什么纠葛的。谁知道这邵佳峰不知道被谁怂恿了,找上了玉兰主任,非让她帮忙要拿下这个鱼塘……”
听到这里,李青云就大概猜到了个中情况。
不用说,肯定是卞玉兰这个前夫邵佳峰,从别人口中知道了卞玉兰现在风头正劲,想要借着她的东风,帮忙把自己承包鱼塘的事儿给办成咯。
说起来,长河县是滨州市辖下的六区二县之一,也是政治地位最低的一个。
副省级城市的下辖区是副厅级,下辖县却依旧是正处级。
再加上长河县本身在滨州市的各项排名都是倒着数的,其党政一把手的地位,在滨州市各区县之中,只能是敬陪末座。
以卞玉兰现在的身份地位,她只要和长河县的主要领导打个招呼,拿下这大庄乡两三亩地的鱼塘,应该是不成问题。
不过,卞玉兰本人既然能够被李青云看重,其个人操守肯定是没问题的。
在前夫提出这个要求之后,就被她断然给拒绝了。
但是邵佳峰却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大好的赚钱机会,于是就去卞玉兰家里大闹了一场,还放下了不少狠话。
卞玉兰请假回家,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
办公室里,听完了金新月的这番讲述,李青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倒不是因为邵佳峰这个人的下三滥生气,而是觉得卞玉兰处理这事儿的时候,有些太优柔寡断了。
按李青云的想法,她和邵佳峰既然已经离婚了,那就不应该牵扯到什么家事儿。
这邵佳峰去她家里闹腾,直接报警就得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以李青云对邵佳峰这家伙行为的分析,这人肯定是欺软怕硬之辈。
卞玉兰处理问题的方式越是温和,这家伙反而越是嚣张。
想明白这一点,李青云就抬头对金新月说道:“新月,这事儿回头你和玉兰主任打个电话,就说我知道了!让她尽快解决了问题,回来工作!”
李青云觉着,以卞玉兰的聪明,自己这么一番表态,她自然就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了。
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像邵佳峰这种人,就得依法办事,将他抓起来蹲几天号子,他才能老实。
金新月自然也听出了李青云的言下之意,当下眼神中就露出了一丝感激。
她和卞玉兰关系很好,只是女人在这种事情上,都会拿不定主意。
金新月虽然很担心卞玉兰的家事儿,却也是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