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烟恨不得咬碎银牙,眼中怒火喷薄而出:“李化玄这个畜生!我如何不认得!化成灰都认得!”
躺在地上的血人看到赵欣烟,像条疯狗一样大叫道:“赵欣烟,是你个婊子敢阴我,果然当年把你卖到这青楼中都是轻的!”
“我警告你们,不管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最好赶紧现在就把我放了,我李家就是九殿下来了也得相让三分,等到我李化玄的人赶到,你们都要死!哈哈!”
的确,李家虽不及林家与薛家,但完全算是嬴州的一条地头蛇,很少有人知道君雅楼大名鼎鼎的赵姐就曾经是李府中的一名小丫鬟。
多年来赵欣烟虽然将君雅楼经营地有声有色,却始终免不了受恭王夏己的钳制,以及看着李家的脸色行事,难免放不开手脚,畏首畏尾。
林太羽淡淡道:“这是君帅送给赵姐的礼物,当然,不止这一个人,其中包括的还有整个李家,只不过君帅说了,这一切让赵姐亲手去达到那个足以消除李家的高度,亲手手刃仇人才痛快。我们能做的,就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保障君雅楼不受李家骚扰。”
李化玄猖狂笑道:“可笑!你们君帅算是什么东西!敢与我李家为敌,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保障君雅楼的安全,一群蝼蚁,真是可笑之极!我是李家嫡系传人,不消多时就会有人找上来……”
“安静。”林太羽“不经意”地抬起脚,又“不经意”地落到了李化玄的脚踝上!
咯吱吱的骨头碎裂声刺激着耳膜!
“啊——”
李化玄大声嚎叫,叫到极致长大了嘴巴却没有一点声音。
赵欣烟却感觉到无以言表的兴奋,冷笑的嘴角藏匿着嗜血的残酷,恨不得将脚下的人挫骨扬灰。
赵欣烟命令几个人将李化玄抬了下去,收下了这份大礼,没有直言回答林太羽的请求,可这一系列的动作无疑已经站清了立场。
林太羽又说道:“赵姐,君帅让我转告你,他很期待君雅楼成为嬴州世家宗门之首,只不过这一切要在三年之内完成,过段日子君帅要启程前往京州,希望他回来,能够看到一个气象截然不同的君雅楼——”
赵欣烟微微俯首:“转告江帅,大恩大德赵欣烟没齿难忘……”
每一个人都有欲望,每个人都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哪怕是用一切去交换也在所不惜。如果说江长安白天里前来说的话是在赵欣烟心底买下的一颗雷,而李家就是引爆这颗雷的关键引信。
只待关键时刻引爆,便能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动!
后半夜时分乌云散去了一层,明月当空。乘着月色,薛飞先行回了青莲宗,留下林太羽守在君雅楼中。
而在君雅楼后院,七拐八绕几道回廊之后,在外围的墙角不起眼的位置有一扇一人大小的后门。
这扇门是前一任君雅楼掌柜为了关键时刻逃命所建,但是讽刺的是最后掌柜就被守在门后的刺客所杀。
一个曼妙的身影在黑暗中摇曳而来,神色惊慌,同时也掺杂了一丝喜悦,正是与赵欣烟情同姐妹的林曼儿。
林曼儿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因为跑得太着急,包裹之中锵啷洒出一块拳头大的物件。
一块金灿灿的黄金!
“废物!”
林曼儿脸上焦急,低声骂了句,不知是骂黄金还是自己,心中虽有不舍但此刻也顾不得这一块黄金,将怀里包裹抱得更加严实,匆匆走向门口。
她的眼神飘忽,姐妹间曾经传来传去的“掌柜之死”一事在她脑海中久聚不散,以至于几乎没有人愿意到这后院子来。
但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是林曼儿敢来的理由。
只要跨过这个门槛,一切都会没事了!
林曼儿心中迫切的渴望就要冲出心声,整个身子飞似的跃出,忍不住大笑起来,像是跃出囚笼的飞鸟,畅游天地之间。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黑雾中缓缓走来两个身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女人手中盘着一条青蛇,男的她认识,佝偻着腰,像是要垂弯成九十度的样子。
看到这个驼背的男子,林曼儿松了口气赶紧跑到两个人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牧先生,原来是您啊,可吓死曼儿了……”
林曼儿一只手将黄金包裹背在身后,另只手拍打着胸口,有意无意地拉低了领口,胸前挤成一条深深的乳沟。
在林曼儿看来,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对自己这具身子动心的,可是这一次她却有些慌神。
手盘青蛇的沈红泥低眉冷笑,而牧文曲则直勾勾的盯着那条沟壑瞅了良久,正当林曼儿得意之时,牧文曲一脸淡漠嗤了声:“没意思。”
“曼儿姑娘这是要逃?”牧文曲笑道。
林曼儿陪衬着笑道:“牧先生,您交代的事曼儿可是都做到了,依照您的吩咐,我把赵欣烟背叛九殿下的话传遍了君雅楼,这一次就算她想再翻身都不可能了,只有乖乖地归顺江帅……”
牧文曲还是殷殷笑意:“我知道,这件事你做的非常好,只是你不能走……”
林曼儿面色骤冷,冷笑道:“哼,牧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事情我也办了,钱也理当归我,想要去哪儿就是我自己的事,牧先生还想强留不成?”
“强留?”牧文曲笑道,“不不,你辛苦了。理当好好休息了。”
林曼儿闻言大惊失色,本能性的向后院子躲闪而去,可是沈红泥手中的青蛇更快,黑夜中一道青色闪电一闪而过!
噗!
林曼儿的左胸口露出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心脏正在青蛇的口中,几经咀嚼吞入腹中。
柔软的身躯摇摇晃晃,不甘心地栽倒在地,刚巧不巧正栽入院子里。
牧文曲摇头惋惜道:“一缕香魂,可惜是九皇子夏己的人,要是你单纯的想要带着钱财逃走的话,也不会死,但你错就错在,意去京州找你的主子通信……”
“先生早就知道她是夏己的人?”沈红泥问道。
牧文曲茫茫黑夜中扫视着眼前院落,道:“上一任的君雅楼掌柜就是死在一个女人手里,也是死在这后门的位置,后来这个女子被夏己赏识,又被安插在了现如今君雅楼掌柜赵欣烟的身边,每月每天准时汇报动向。”
“是林曼儿?赵欣烟难道就不知道身边有夏己的人?”
“那个女人要是连这件事都不知,也不值得君帅大费周折地招揽了。”牧文曲轻声说道,“这也是夏己惯用的伎俩,也是他的权术,任命第一个人做掌柜,再命第二个人去监视第一个人,甚至就连第二个人都有人监视……”
沈红泥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在这里杀了上任掌柜,现在却又死在了这里,呵呵,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说到底,她不过是皇室的卒子……”
“卒子?”牧文曲嗤笑道:“那你就太高看林曼儿,更加小瞧了九皇子夏己。对夏己而言,林曼儿不配成为他的卒子,甚至连一根草芥都比不上。”
沈红泥沉默了许久,抬头问道:“先生,我们呢?我们算是君帅的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