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统锐也摸不着头脑,这王越跟他毫无瓜葛的一个人,怎么突然犯抽来对付自己呢?
王越不理他的茬儿,又问道:“八年前,打铜巷胭脂水粉商沈综家失火案,致死人命十九人的案子,是你指使人干的吧?”
“此事与我无关!”朱统锐大喊道:“当年已经结案,那胭脂水粉铺子属于意外失火,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件事朱统锐是打死不会承认的,如果坐实了,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八年前和你没关系的事情,你却记得很清楚啊!”王越呵呵笑道,说着他对旁边的李传新道:“把他们带过来。”
刀疤脸吴荣和另一个家丁被带了过来,这两个人几乎是瘫坐在地上。
李传新用脚踢了踢吴荣道:“说说吧,八年前那胭脂水粉铺子失火,是谁指使你去的?”
吴荣一听,赶紧爬起来跪倒哭丧着脸道:“小的已经交代了,这都是朱爵爷指使我们去的。”说着指了指旁边那家丁:“一起去的还有他。”
“吴荣,你他奶奶的胡说八道,本爵爷什么时候让你去的?”朱统锐咆哮道。
吴荣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道:“爵爷,小的也没办法呀,您还是承认了吧。”
“你……!”朱统锐想上去厮打吴荣,可是却被天策军死死地按住。
看来军事调查局刑讯的手段效果还不错,这吴荣吃不住了。
正在这时,忻城伯赵之龙、魏国公徐弘基、南京镇守太监韩赞周等人陆续赶来。
王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尤其是天策军武装进城,这些人收到消息之后就坐不住了。
赵之龙一下了马,就怒气冲冲地对王越道:“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兵部的手令,怎可派兵进城呢?”
朱统锐一看赵之龙来了,如见救星,大喊道:“赵爵爷,救命呀!”
赵之龙这才看清楚,被天策军押住的那个鼻青脸肿的人,正是镇国中尉朱统锐。
“王大人,你,你这是何意?”赵之龙不解地问道。
王越笑着道:“本官身为应天巡抚,派天策军进城,正是要为民除害。”
刚下轿子的魏国公徐弘基连连跺脚道:“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呀!朱爵爷乃皇室宗亲,怎可私自捉拿?王大人若是证据确凿,可交于宗人府秉公处理。”
南京镇守韩赞周也来了,他也劝道:“王大人,您还是先将朱爵爷放了吧。”
“放了?”王越冷笑道:“把他放了,让他继续逍遥法外吗?”
说着他对李传新道:“李局长,你把朱统锐所犯的罪行让诸位大人们都了解了解。”
朱统锐所犯的罪行有应天知府衙门的卷宗作为参考,虽然这些案件最终都没有立案,但仅仅是吴荣知道的或者参与的就有八起。
没有控告到应天知府衙门的,也有六起。
其中影响最大的,最恶劣的,就是打铜巷胭脂水粉铺子失火案。
综合下来,近二十年来,死在朱统锐手上的人命已经达到五十多人,还有几十人致残。
这一起起案件可谓血迹斑斑,触目惊心。在场的诸人原本只是听说朱统锐这人怎样怎样,不过是对那些女子狠毒一点了而已,现在把这些狠毒一汇总,听着都心里发毛。
王越见他们都听呆住了,问道:“诸位没说的了吧?朱统锐此人是否该死?”
魏国公徐弘基道:“王大人,此事我等也无权置喙,您还是将朱统锐交给宗人府,由宗人府审理吧。”
王越一摆手道:“不用了,本巡抚身为地方长官,为民除害乃是分内职责。”
啊?徐弘基等人傻眼了,这王越要干什么?
别人可以置身事外,南京镇守太监韩赞周身为皇家的家奴,这件事不能不管。
“王大人,不可鲁莽,应天巡抚无权处置朱爵爷。”
匆匆赶来的监军太监吴直也道:“王大人,三思呀,请三思。”
“不必多说了。”王越命令道:“李传新,岳顺,将朱统锐及其帮凶押赴秦淮河街头执行枪决。”
“王大人!”赵之龙大吼一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擅杀皇室宗亲如同谋反,王大人难道要一意孤行吗?”
“谋反?”王越的目光变冷,扫视了一下众人,最后盯住赵之龙道:“莫非忻城伯想与本官兵戎相见吗?”
众人被王越目光一扫,都心里一寒。魏国公徐弘基做事不关己状,南京镇守太监韩赞周回避着王越的目光,南京京营监军太监刘斌满脸堆笑。
“你……!”忻城伯赵之龙额头见汗,刚才为救朱统锐心切,一时忘记了这个王越是什么人了,天策军是什么样的军队了。
“不可,万万不可动了刀兵。”吴直急忙圆场道:“忻城伯千万不要鲁莽。”
天策军以往的战绩赵之龙当然有所耳闻,给他个胆子也不敢擅自与王越对阵,吴直的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赵之龙“哼…!”一声,不言语了。
王越见没人说话了,又对李传新和岳顺道:“继续吧。”
车载大喇叭又开始喊话了:“南京城的百姓们,应天巡抚王思华大人有令,将当众处决镇国中尉朱统锐及其帮凶!”
“南京城的百姓们……!”
朱统锐吓的直筛糠,一直念叨道:“你们不能杀我,我乃大明皇室宗亲……!”
天策军士兵两个服伺一个,将朱统锐、吴荣等十六名涉案人员被押赴秦淮河街头。
街道两旁的人们纷纷出来观看,之后都啧啧称奇,朱统锐可是秦淮河上的一大恶霸,竟然也有今天。
随着一声令下,枪声响起,朱统锐及其党羽被当众击毙。
大魔头朱统锐伏诛,秦淮河上的艺术工作者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王越简直就如上天派来的菩萨,帮助她们铲除了恶魔,她们能不感激吗?
王越在南京的寓所,卞玉京和郑妥娘登门拜访。
“奴家代表小宛,感谢王大人的鼎力相助!”
卞玉京和郑妥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