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云当即将内力缓缓凝注长剑之上,在胸前虚画了一剑,便将鬼哭神嚎的第一式使了出来。
突然!他只觉长剑发颤,几欲脱手一般,心下不免一阵担忧,暗暗忖道:“难道此刻,我依然内力太弱,无法使出这招吗?罢了,还是用熟悉的招式好了。”
他刚要变换剑招,忽然剑上传来一阵嗡鸣之声,声音渐大,霎时已在他耳畔回荡了起来。
他只觉双臂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力量不断增大,片刻已传遍了周身。他心下惊疑,若不立即发泄一番,似乎胸堂便要炸开一般。
此刻,众人虽隐隐听到了一点声音,只是声音太小,大伙只当是山谷中的风声而已。
看那女子长剑已到自己面前,段干云顺势将第二式剑法使了出来。
那女子看自己长剑快要刺到段干云,不觉心下一喜,看段干云兀自使着长剑,她便放松了警惕,只道段干云一时被她极快的剑法所震慑,只能如此慌张的独自使剑了。
正在她暗自得意时,忽然听到身后那大汉呼道:“小心!”
女子刚要细看段干云的长剑,只见自己长剑离段干云数寸时,对方忽然退后一步,手中长剑只向自己头顶劈了下来。
女子刚要挥剑挡架,只觉一股极强的剑气,忽然包裹了她的周身,她浑身一颤,长剑尚未提起,只觉手腕一疼,便看到自己的手和剑同时飞向了半空。
段干云的长剑何时刺到,她是一点也没瞧见,心下顿时一阵惊慌,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只让她浑身发颤。
她刚要向后飞出,只觉脖劲一凉,眼前一阵眩晕,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段干云砍掉女子的手掌后,看她要逃,便顺势砍掉了她的脑袋,他剑法之快、威力之大,即便是他自己也未曾料到。
他只是随心而发,不料他想到什么,长剑便同时跟着他的思绪攻向了对方。
看自己一招便结果了这女子,段干云只觉大失所望。他本以为这女子剑法高强,无论如何也要使出七八招后才能杀她,不料这女子竟如此不济。
他心中激荡的情绪尚未平息,只得又一连挥舞了几招剑法,才缓缓站在了原地。
看段干云以一招极快的剑法杀了女子,众人都是一惊,看他杀了女子后兀自使着长剑,众人更是莫名其妙。
当段干云使完剑法的一刹那,他才听到山谷中回荡着一阵虎啸龙吟之声。
听到这声音的一刻,他不觉一阵茫然,不知这声音发自何方。他左右看了片刻,看众人都呆呆的注视着自己的长剑,他才明白,原来这声音竟是自己长剑传出的。
他片刻前专注于剑法,竟对外物一概不闻。
“鬼哭神嚎惊天地,一招纵横谁可挡。”
听到一剑寒的呼声,段干云瞥了他一眼,只见他凝视着自己的长剑,似对自己的剑法极是感兴趣。
青婷更是看的一阵惊喜,她此刻才知道段干云果真会这招剑法,看这招剑法威力之大,也让她在惊喜中更多了一点忧虑。
不知段干云教她的秘诀,是否便是这招剑法,想到段干云这般实诚,她相信必定不假了。
那大汉看段干云剑法威力极大,不免也十分诧异,看一剑寒神情凝重,他料定这招便是传说中的鬼哭神嚎。
大汉缓缓向前走了一步,向段干云拱手问道:“阁下的这招剑招,叫什么名字?”
段干云冷冷一笑,道:“鬼哭神嚎!”
听到段干云的话,大汉匆忙后退了一步,他本以为自己猜错了,怎料自己猜的果然不假。
段干云望了一眼长剑,便缓缓向大汉走了过去。
大汉向后望了一眼三人,便呼道:“大伙一起上,否则咱们今日必死无疑。”
听到大汉的呼声,三位公子匆忙抽出长剑,只向段干云的两侧包围了过去。
大汉微微一笑,心道:“这小子虽懂这招剑法,看来还不如何熟悉,我等三人合力出手,必能杀了这小子。”他匆忙取下铁帽,使劲向段干云砸了过去。
看那三位公子也同时刺向了自己,段干云哼了一声,便展开剑法只向四处挥劈了起来。
使了片刻,段干云只觉越来越是顺手,看四人始终无法攻进自己身前,他便从守势转成了攻势。
只听两声惨呼,他身周突然少了俩人,只人剩下黑衣公子和那大汉了。
黑衣公子看段干云剑法极快,刹那间已让他们中的两人断了手臂,心下顿时生出了怯意。
看到那两位公子只疼的满地打滚,黑衣公子更没一点斗志了。看大汉攻的正急,他匆忙转身,向后跃出了几步。
他望了一眼地上的两人,便向大汉拱手道:“前辈,这小子剑法极高,你先拖延一阵,在下这就回去搬救兵。”
看黑衣公子撤剑退出,大汉的压力陡然增大了数倍,听到他的话,大汉更是一阵焦急,他知道没有什么救兵,这黑衣公子必是想逃走了,苦于自己被段干云缠着,更无力说句话搭理了。
段干云看黑衣公子要逃,便匆忙逼退大汉数步,同时捡起地上的一柄长剑,使劲向黑衣公子的后心刺了过去,他使的招式便是他最拿手的那招鬼剑飞鸿。
“小心!”
黑衣公子听到大汉的叫声,便感到后心一股剑气袭来,他匆忙转身向后挥了一剑。
只听“噹!”的一声大响,黑衣公子匆忙挡掉了段干云的一剑。
那两个断臂的公子看大势已去,便匆忙跟着黑衣公子向山下奔了下去。
看大汉再次向自己攻来,段干云使出全力,只将绝招快速无伦的向大汉刺了过去。
大汉起初还能抵挡一阵,此刻段干云剑法加快,他只觉眼前寒光闪烁,已难以看清段干云的长剑,更别说如何抵挡了。
大汉突然一声大吼,同时向后退了几步,看自己右手已被段干云砍去,他惊慌中不免有多了几份怨恨。
“啊!”
只听大汉一声狂吼,段干云呆了呆,便看到大汉赤手空拳的向自己扑了过来。
看大汉兵刃已失,段干云也没什顾忌了,他挥动长剑,只向他心口刺了过去。
怎知长剑离大汉心口数寸时,大汉忽然一侧身,长剑便穿胸而过,同时他的左掌已贴近了段干云的心口。
大汉看自己必死无疑,便只能拼命的一搏了。段干云想过他躲避的方向,却怎么也料不到大汉躲避的方向便是胸口。
“小心!”
听到一剑寒的呼声,段干云早已运转了移穴神功。
大汉手掌刚触到他的身子,便突然向后弹了出去,只落向了身后的山崖下。
段干云这一月间日日练着移穴神功,早就精通了其中奥妙,已可轻易将他人的内力转化为反击的力道,再加上他本身的内力,那这股反弹之力可想而知。
段干云隐隐觉得,这大汉触及他的一刻,便已折断了手臂。
看大汉掉下山崖,那三个公子只觉浑身发颤,奔得更是着急。
一剑寒呆呆的望着段干云,不知他使的什么招式,竟如此诡异。
青婷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便是段干云说的移穴神功,便凝视着段干云,此刻突然不想杀他了,她心道:“若我大哥也能学到此招,那咱们报仇就有望了。”她心下胡乱思忖,此刻只想讨好段干云,以便跟他学到这招神功。
段干云望了一眼山崖,看有几十丈高,料定这大汉身受重伤,必死无疑了。
他展开轻功,只向逃跑的三人追了下去。
三位公子看段干云追的越来越近,匆忙都沿着石阶一层一层的跳了下去。
段干云看三人逃的飞快,便也学着三人跳向了石阶。
他在石壁上猛刺长剑,经过几次跳跃,终于赶到了三人身前。
黑衣公子看无法逃脱,只得再次向段干云刺了过去。
段干云知他远非自己敌手,经过几次拆招,只将他们三人逼到了一处开阔的山壁前。
看黑衣公子剑法漏洞百出,段干云使劲向他漏洞处劈了一剑,顿时黑衣公子拿捏不住,长剑只飞向了山崖。
段干云手起剑落,没等黑衣公子开口,已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那两个断臂的公子看死在顷刻,匆忙向段干云磕头求饶了起来。
青衣公子颤声道:“好汉饶命,只要你今日饶了在下,在下愿重金筹谢。”
段干云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望着二人呼道:“你们给再多的钱,也救不活我妻子的性命,血债血偿,拿命来!”
那白衣公子看段干云长剑刺落,匆忙呼道:“阁下且慢,人死不能复活,你杀了我等,对你没一点好处,我们家族的势力……”
白衣人话音未落,段干云已手起剑落,眨眼间已将这两人的脑袋割了下来。
看数人死的一个不留,段干云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只觉人生从未这般爽快过。想到静静和小丫头死的惨状,他的大笑中不免又多了几份哭腔。
他匆忙奔到山下,找到了小丫头的尸体,看小丫头头骨碎裂,身上骨节寸寸折断,兀自躺在一片杂草中,他不免又是一阵伤心。
他抱起小丫头的尸体,缓缓向凉亭走了上去。只觉自己为何如此命苦,上天竟不让他有一个亲近的人活着。
段干云望着苍天,忽然大呼道:“苍天啊!你太不公平了。”
来到凉亭,他将小丫头的尸体缓缓放在静静身旁,看静静脸颊上依然带着笑容,他匆忙抱着静静大哭了起来。
想到静静片刻前还活蹦乱跳,眨眼间便和自己隔在两个世界,不觉心下实在痛的历害,竟有一股突然死去的冲动。
一剑寒此刻坐在一颗古树上,呆呆的望着段干云。他时而发笑,时而又微微的叹息,似想起了他自己的往事。
青婷看段干云哭的没完没了,便轻轻走到他身旁,安慰道:“大哥,你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是让这两位姑娘入土为安吧。”
段干云泪眼模糊的瞥了一眼青婷,忽然将长剑递到她手里呼道:“你不是想让我死吗,现在便杀了我吧,我已没一个在乎的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青婷嘴角微微一笑,摸着段干云的脑袋叹息道:“你不还有我吗,怎么说没一个在乎的人呢。咱们早已成婚,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难道都忘了吗?”
段干云呆呆的望着她,不知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看她神情极是哀伤,想必在同情自己了。
他又哭了片刻,便抱起俩个姑娘的尸体缓缓向山下走去了。
青婷匆忙拦住段干云,叹息道:“大哥!这里风景挺好的,不如让两位姑娘留在这里吧。”
段干云望了一眼四周,看此地山高树密,鸟语花香,便抽噎道:“也好,那就让她们葬在这里,永远伴随菩萨吧。”
段干云随即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土坑,将两位姑娘的尸体轻轻放了下去。
他呆呆的忘着两位姑娘,过来许久,才将自己的长衫脱下,盖在了她们身上。
他轻轻吻了一下静静冰凉的面颊,不觉心下又是一阵绞痛,实在不忍心就此埋了两人。
青婷看段干云蹲在土坑里不愿出来,便轻轻将泥土洒落了下去。
段干云突然躺在静静身旁,望着青婷嗫嚅道:“你……你把我也埋了吧!”
一剑寒远远望着两人的举动,不觉哈哈笑出了声,他随即匆忙捂住了口,只望着段干云叹息了起来。
青婷微微一笑,便叹息道:“你去做个墓碑吧,姑娘我不识字,可做不来这些。”
青婷说着便扶起段干云,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
段干云瞥了一眼静静,一时也有点感动,不知她为何突然又对自己这般好。他随即嗫嚅道:“你等我片刻,我这就去做。”
看青婷点了点头,段干云擦了一把眼泪,缓缓向远处走了过去。看一柱柳树很是粗大,他便一剑砍翻柳树,没片刻功夫,便做了一块简陋的墓碑。
当他走到青婷身旁时,看青婷早已埋了两位姑娘,不觉心下难受,大呼道:“你……你为何埋了她们,我不是说过,让你等会的吗?”
青婷拿过段干云手里的墓碑,看墓碑上写着“夫段干云,妻静静,妹小丫头之墓”,不免含笑道:“大哥!你果真要死,我也不拦着,只是你结拜大哥的仇,又该让谁去报呢?”
段干云本想挖开坟墓,听青婷这般说,便想起自己还要为关凌报仇。
他呆呆的望着坟墓,不觉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青婷插好墓碑,便轻轻扶起段干云,她嗫嚅道:“既然大哥还不想死,那咱们就去报仇吧。”
看段干云轻轻点了点头,神情极是哀伤,青婷微笑道:“大哥,那墓碑上好像少了几个字。”
段干云正呆呆的望着坟墓,听到青婷的话,便望了一眼墓碑。他嗫嚅道:“少了什么字?”
青婷抿嘴一笑,道:“你因该再加上妾,青婷三个字才是。”。
段干云呆呆的望着她,疑惑道:“怎么,你也想死吗?”
青婷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既然嫁给了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