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在宫中的几日,再她不屑的努力之下,终于有机会结识了荣贵妃身边的宫女。
状似闲聊间,同那人说了几句荣贵妃母家之事。
其实这宫中人大多都是有心眼的,这些宫人只要不是傻子,大多都猜的到白钰忌讳荣贵妃母家一事,听长歌提起,那宫人道:“快住口,这些事你自己心中明白就行了!小心祸从口出!”
长歌立刻闭了嘴,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姐姐是贵妃娘娘的宫女,若是在此事上能替娘娘分忧,说不定会得到娘娘赏识。”
那宫女闻言有些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替娘娘分忧的办法方法,还要告诉我么?”
很明显,这人对长歌的话不信,且不论长歌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若是真有,合着也没有告诉她的道理。
长歌知道她的疑虑,极其认真道:“姐姐别看我是宫外来的,听的故事倒是不少,我将法子说出来,姐姐不妨听听看,说不定有用呢。我是看和姐姐有缘才告诉你的……”
“哦?”那人秉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道:“那你便说来听听。”
长歌道:“我早日听闻,民间有些大户人家,也是老爷为了家族利益娶的夫人,这种时候,夫人为了巩固自家势力,要么将自己家中的姊妹一同嫁给老爷,或者嫁到其他大户人家。”
那宫女闻言,稍作思索后,立刻会意:“你是说……”
长歌笑道:“我听闻,贵妃娘娘母家有个未出阁妹妹?”
那宫女想了想,道:“不行,你说的那种情况,老爷并不忌讳夫人母家,若陛下真的忌讳……娘娘的妹妹不能嫁进宫来啊!”
长歌道:“也是,不过嫁给旁人也可以啊……”
长歌语毕,顿了顿,笑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我不过是想着,姐姐若真能替娘娘分忧,定会受到娘娘赏识。也不知这法子是对是错,姐姐听听就好。”
那宫女明显听进去了,问长歌道:“这法子可行,那依你看,娘娘的妹妹嫁给谁合适?”
“这……我就不知道了。”
长歌点到为止,心道只要这宫女告诉了荣贵妃此事,不出意外的话,荣贵妃自然会往心里去。
至于将妹妹嫁给谁,朝中如今权利最大的,最受白钰信重的,怕就是林言琛了。
倒不是长歌犯贱,将林言琛向外推,因为长歌有把握,白钰绝对不会同意。
长歌不过是让荣贵妃闹出点风声来,在白钰之前,第一个不乐意的肯定是白檀。
若是这二人能成功撕起来,长歌便能省了好多麻烦去。
至于林言琛事后怪罪……长歌还真要想想,到时候怎么负荆请罪。
不出长歌所料,那急于出人头地的宫女的确将此事向荣贵妃提起了,为了独揽风头,那宫女只说这法子是她自己想的。
对此,长歌早就料到了,如此最好,将来出了事,荣贵妃要迁怒,也扯不到她头上。
对于宫人的话,荣贵妃也的确听了进去,她的妹妹蓝烟今年十六,按常理来看早该嫁人了,只是护国将军府的门槛儿太高,蓝烟又不愿入宫为妃,亲事便一直拖着。
荣贵妃被那宫人的话说动后,首先将目标定在了林言琛身上。
她不是傻子,并非一点猜不出白钰忌讳家中,的确应该找个靠山,当朝绝对没有比林言琛更得白钰器重的臣子了,而且身居高位,年轻有为。
虽然知道,这样做一定会得罪白檀,可是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替家里活着的,荣贵妃也不例外,白檀那里,有什么不满找她就是了!!
荣贵妃在同白钰用膳时,提及蓝烟,荣贵妃道:“陛下可知,臣妾有个二八年纪还未出阁的妹妹?”
“知道,怎么?”
荣贵妃道:“说来不怕陛下笑话,我那妹妹啊,仗着自己有那么点条件,颇有些眼高于顶,哪家的公子都看不上,臣妾和家里都替小妹着急,所以臣妾想求陛下,替小妹许一门姻缘。”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白钰不以为意道:“哪家的公子?”
荣贵妃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丞相大人,陛下觉得如何?”
白钰闻言微愣,随即蹙眉道:“这怕是不行,还是换家别的罢。”
“为何不行?丞相大人虽好,小妹也不差,不求做正妻,给丞相大人做个偏房,总也不算委屈了丞相大人。”
白钰精明得很,怎会不知荣贵妃打的什么算盘。当然不会同意,冷道:“丞相那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朕可不想在下旨让他娶谁了!”
荣贵妃道:“臣妾也并非要陛下直接赐婚,让大人见见小妹可好?”
“贵妃!”白钰有些不耐烦道:“你明知丞相是公主的驸马,你又何必惦记着将妹妹嫁给他?”
荣贵妃:“……陛下息怒,臣妾也只是想给妹妹找个最好的男子嫁了!臣妾知道丞相是公主的驸马,不过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寻常,陛下考虑考虑可好?”
白钰不在多言,荣贵妃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在多言。
不过荣贵妃也没就此放弃,依旧时常同白钰提及此事,这一来二去的,消息自然传了出来。
传入白檀耳中时,白檀本准备回相府了,长歌正在想办法拖她在宫中多住些日子。
白檀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怒火中烧,立刻去找荣贵妃理论了。
长歌并没有机会跟去,不过理论的情况她也猜得到,一开始定是平心静气,可是二人立场不同,总归是理论不出什么的。
果然,白檀离开了一个多时辰,便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长歌奉了杯茶,茶杯立刻被白檀摔了个粉碎,长歌立在一旁。
白檀怒道:“这荣贵妃,摆明了同我过不去?她妹妹要嫁人,这京中多的是好男儿,偏偏要嫁给相爷,存心给我找不痛快!!”
长歌闻言,试探着开口道:“夫人,如今娘娘怀有身孕,若是陛下真的被说动了可怎么好?”
“不会的!”白檀此刻正在气头上,语气冲的很:“荣贵妃真当我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
若是护国将军府出了什么事,拿林言琛当靠山……呵,真当她白檀是吃素的不成?
这话白檀不好说给长歌听,只道:“荣贵妃若是还敢找我晦气,我也定不会和她善罢甘休!”
“那,咱们还回府么?”
“再等等罢!在宫里还能有所防备。”
荣贵妃并没有因为白檀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依旧坚持不懈的同白钰提及此事。因为如今荣贵妃怀着孩子,白钰也没直接拒绝她,此事便一直拖着。
白檀的脸也越来越黑,长歌看得出,荣贵妃此举的确激怒了白檀。
听说这几日二人闹得也颇为厉害。因为白钰的态度,白檀也很恼火。生怕白钰真的将那个蓝烟嫁给林言琛。私下里同长歌随口抱怨了几句。
长歌抓准了机会,对白檀道:“夫人,奴婢觉得,陛下之所以不答应也不拒绝,是因为贵妃娘娘如今怀着孩子,陛下心存不忍,若是,夫人能将陛下这份不忍除掉,想必陛下就会拒绝贵妃娘娘了吧。”
白檀闻言不禁微愣,看向长歌的目光也有些诡异了起来。
“阿丑,你当真是民间来的么,我怎么觉得,你什么都懂一样?”
“奴婢一心为夫人分忧,便多想了一些。”
“你很聪明。”白檀道:“只要你一心向着我,好处断然不会少了你的。”
长歌淡淡一笑,心道将来你别想杀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长歌将话题扯回到正事上:“奴婢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夫人呢,夫人可有贵妃娘娘的把柄一类的……”
白檀想了想,道:“这个,自然有。”
至于是什么,白檀没同长歌说太多,长歌也很有作为一个奴婢的自知之明,没有去问。
她既然算计了许多,每一步心中多少都会有个大概的猜测。
白檀的把柄,应该和她前世有关。荣贵妃恶意向民间散播的那些谣言,长歌总觉得,白檀知道。
她就是不知道,这二人撕起来,无论哪个胜了,对长歌而言都是好事。
只是不知白檀会不会将这件事捅出去,毕竟白檀虽不喜欢荣贵妃,对她,确切的说是孟长宁,更是敌对的态度。
她会为了对付荣贵妃而替自己洗刷清白么?
白檀自己也是拿不定主意,最后问长歌,她并未说具体细节,只是将荣贵妃和孟长宁,比作了两个讨厌的人,问长歌该如何选。
长歌的回答也简单:“那就看如今,哪个讨厌的人能对您造成威胁了。”
一句话点醒了白檀,如今对付眼前的荣贵妃最要紧,林长歌那贱人左右嫁到了南疆去,这一世身败名裂,就是洗清了她前世冤屈又如何?
思及此,接下来的日子,白檀开始疯狂的找寻荣贵妃构陷孟长宁的证据。
功夫不负有心人,别说,过了大半个月有余,还真被白檀找出了人证物证。
就等着将一切公之于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