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二人也就到了江府的大门口,云烟上前拉开轿帘,搀扶着江淮下来。
江淮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象,那两排大狮子,还有上次差点把自己赶出家门的护卫,不由得也是心生无限感慨,生死里走一遭,终究是不一样的,虽然说一时间感觉不出来,但是这种人生理念的差别,对人生后来的道路和格局那是影响十分深远的!
这时候王府早就做好了迎接江淮的准备,江雷那边儿本来还有紧急军务,但是听到儿子死而复生那也是瞬间就放弃了俗物,直接冲着江淮就来了。
王妃已经多日不出门,自打江淮身死之后,王妃上一次留下的病根儿发作,已经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虽说是不至于撒手人寰,但是一身修为已经因为心神激荡和生无可恋儿散去了一半儿,要是不能及时凝聚生气,让王妃振作起来,怕是要不了几年就要香消玉殒了。
听到侍女传来自己儿子活了的消息,孙茹芸本来开始还是不相信,以为是下人在诓骗她,但是她灵识扫射之下,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谈论江淮的事儿,随即王爷也派了人来告诉王妃,说是三公子吉人天相,已经魂魄蕴养完毕,还阳了!
但是众人看到这些日子里,王妃这个当娘的满怀丧子之痛,那里是有提前有准备或者是计划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蕴养神魂,却像是突然之间江淮起死回生了一般,但是众人宁愿相信错漏百出的前者,也不敢相信天方夜谭般的后者,活了这许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人能够起死回生,所谓生死人肉白骨那不过是传说而已!
人死万事休,人活着,哪怕是重伤垂死就剩下一口气吊着,那就有办法,但是一旦咽了气,那就再也没有办法了,那不是人间的活计,那是阴间的事儿了!阴阳两隔,怎么可能有起死回生的可能?这由不得众人去相信,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连脑子里都没有这样一个想法。
孙茹芸虽然不知道是除了什么变故,但是自己的儿子能够活过来那就比什么都好,当即也不知道从那里借来的力气,登时就精气神全满,冲着大门去了,唯恐去晚了,就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似得!一刻见不到自己跌儿子,孙茹芸就一刻放不下心来。
虽然说她笃定众人不敢欺骗与她,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要是再有个好歹,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但是还是担忧不已,唯恐见不到儿子,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也不知道是何方助益,孙茹芸的速度奇快无比,便是比起全盛的时候还要快上三分,侍卫们跟不上王妃的速度,只好远远地从后面吊着。
约莫一小会儿,孙茹芸就赶到了大门前,只见到江淮和江燕二人正跪在地上满脸激动的朝着激动满脸的江雷行礼呢,江淮穿着一身寿衣、江燕穿着一身孝衣,看起来怪异无比,但是众人却不以为怪。
孙茹芸念子心切,那顾得上这许多,一声呼唤犹如杜鹃啼血,叫人悲断心肠!
“儿啊!”孙茹芸伸手抱住江淮,嘴里哭个不停,有时欢喜,又是激动,死死的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再也不肯放手,江淮好言劝慰了许久,孙茹芸竟像是没听到一样,依然不肯放手,良久众人听不到王妃的声音,江淮暗地里觉得不好,推了母亲一下,却是没有推动。
江雷这时候也觉得不对了,赶忙上前,拉开孙茹芸,只见到孙茹芸脸色铁青,真气浑身乱窜,一时间竟然是有出气没进气了!看起来竟然是随时就要撒手人寰了!
孙茹芸大病一场,早就卧床不起半年之久,这时候心神悸动,又加上真气暴动,已然是危在旦夕了!
江淮刚刚还在激动之中,处在与父母相逢的幸福之中,却不料刹那间就要落入失去母亲的可能!一时间江淮脸上肌肉抖动不已,众人赶忙将王妃抬回寝宫,找了最好的郎中医治。
寝宫里,江雷和江淮夫妇都在一旁等候着,但见到郎中切完脉之后摇了摇头,道:“在下也是无能为力!王妃本来就身子骨弱到了极点,一时间激动竟然不顾真气暴走,血脉逆流现如今已经是就剩一口气儿了!”
江淮听了脸色惨白不已,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不语,眼泪哗哗的流,随即跪倒在地,伸手就左右开弓扇自己的耳光,嘴里道:“都是儿子不好,让娘担心了,娘!您一定要好好地!啊!!!!”说着伸手抓住郎中给郎中跪下道:“求您了,求您救救我娘吧!求您了!大夫,您说,不管什么奇珍异宝,我都会去找的,您给个法子吧!”
这郎中长年给江家的人治病,虽然不算是江家的人,但是对江家的事儿也是门儿清,闻言叹息一声,心中也是孰为不好受,母子两刚刚重逢,竟然又要天人永隔,换做是谁也受不了这般打击,见到江淮状态失常,大夫也只好安慰道:“天地之间自有命数,但是也纵有一线生机!王妃虽然危在旦夕,但是起码还没有死去,在下已经封住了王妃的奇经八脉,宣泄了王妃一身的真气,只要王妃有足够的求生**,就能够转活!一切就看王妃自己了!生死之间,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
江淮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毫无意义的话,此时心里激动,不由得狠狠地怒骂了一番,将这庸医赶了出去,郎中也知道江淮心里不好受,暗地里对着江雷传言嘱咐了一番就离开了,后面的事儿他的确帮不上忙。
不过江淮责斥他是个庸医,其实也没有多大错误,无能为力只能看孙茹芸的造化,也不过是因为这郎中医术不到家而已,但是奈何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神医?纵然有一两个医术可以贯穿生死,但是也挡不住余者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