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麻麻亮,江淮坐在帅帐里,铁青着个脸,一言不发,可见是气愤到了极点!
也怪不得江淮这般生气,昨儿下半夜,江淮刚刚睡下没多久,刚是似睡非睡的时候,大营里锣声大作,吓得江淮一个咕噜就起来了,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还以为是敌人劫营来了!赤着脚就跑出了帅帐!结果却是接到消息是刘宏和趁着夜色,自残损失了一臂,杀死了守卫逃走了!
江淮这个气啊!也睡不着了,一整夜都在那里骂人!就没有停过嘴,就是葛长清、林长峰两个人也劝不住!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劳累了一天的人,刚好睡着,就被自己的废物手下给弄醒了,要是你,你也得骂一天不可!
到了快天明的时候,江燕回来了,劝了一阵儿,才算是勉强消了一点儿气,可也是掉这个脸,众人站在江淮面前更加惶恐不安起来,这般盛怒的江淮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阴沉着连,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将军,要不咱们派人去追一追、找一找?”其中一个小将小心翼翼道,唯恐点着了江淮。
江淮脸色一变,骂道:“大夏国这么大,找?你去找?大半夜都过去了,去哪里追?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江淮闻言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把几案上的东西扫落在地,顿时那人不敢说话了,一众将军也是寒蝉若禁,不敢多言。就是林长峰也样的红人,那也是老实儿的躲在一旁,不敢说一句话!
江燕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道:“好了好了,这种事儿已经发生了,你这般生气也没有用,让他们记住这个教训也就是了,何必死抓着不放!你也消消气!气大伤身!”
江淮心底里气不顺,道:“你休要在这里扮好人!我还没有问你昨夜里去干什么了!大军里面没有我的手令你就随意进出,是谁给你的权利!”
江燕一听,顿时感到十分委屈,但是咬了咬牙,知道江淮气不顺,也就不跟江淮一般见识,道:“没人管你!”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说话,自己好歹也是监军!再说了,自己出去不还是为了他好,这可好,这混蛋竟然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倒打一耙!江燕心底里那个恨啊!
江淮说完自觉也是过了,但是又不好说些什么,不由得更不高兴了,不禁道:“好了好了,滚吧,要是谁敢犯同样的错误,军法从事!下去吧!准备启程!”江淮气的连连挥手。
众人闻言不由得出了一口气,赶紧就退了出去,若是一般的将军,他们还敢说些什么,但是江淮毕竟身份特殊,乃是江家的少爷,一个不如意,真的拿下他们,甚至是杀了他们也没出说理去!不过他们自己也是自觉憋屈的很,要知道他们看到囚车上那一滩血迹和一条手臂的时候,都傻眼了,心底里佩服刘宏和的时候也是泛起一阵寒意。
江燕跟江淮坐在大帐里,过得了好一会儿,江燕看到江淮差不多了,这才低声问道:“你今儿怎么这么生气?虽然放跑了一个俘虏,可是也不至于你这般生气?”
江淮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单纯是因为他们放跑了俘虏,而是对战争的前途担忧而生气、忧心。还有,刘宏和逃了出去,会破坏我的计划,一旦出了问题,那可就糟糕了!”
“怎么说?怎么还有战争前途的事儿?”江燕奇怪道。
“唉!我原以为大夏建国至今,自然有许多弊政,朝廷官僚体系怕是也积弊甚多,但是却不料.....前些日子,那云峰大将孙胜德,奇谋夺下了云峰,要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这一员大将真是世家的噩梦!再有,这几天,你看这刘宏和,何等的忠臣?文臣武将皆有其才,这仗怎么打?我并不乐观。”江淮顿了一会儿道,说话间十分气恼。
江燕一怔,倒是没有想到江淮想的如此长远,不由得道:“你看到的许是个例,你也未必需要如此气馁。”
却不料江淮摇摇头道:“我并不是气馁,而是悲观,就算是再悲观我也不会气馁放弃,但是只是感觉前途渺茫而已,所谓个例,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算了,不说这些了,刚在在气头上,你也不要在意这些,我这里给你道歉了,你多担待吧。”
江燕一摇头道:“我也就是气恼一会儿罢了,我理解你,每日里操劳的事儿多,还碰到这种事儿,若是换做我,说不定比起你来还要差许多!”
江淮呵呵一笑,心情倒是好了许多,道:“你倒是很少夸赞我,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唉?你昨天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大军行进的过程中,危机四伏,你也要注意,能不单独行动就不要单独行动,若是真的必须要出去的话,也要给我打个商量,我毕竟比你知道的消息要多,免得遭遇危险,那可就不好了。”
江燕闻言却是莫名的脸一红,江淮顿时感觉莫名其妙,难不成江燕出去是跟自己有关?
这一回江淮还真是猜对了,之听到粉红扑面的江燕低声道:“我这几日见你劳累得很,已经几乎骑不得马了,于是昨夜里趁着接近一个小镇,去给你买了一顶轿子,给你代步所用,免得你一路颠簸,纵然是到了云峰,怕是也难以很好的处理军中事务。”
江淮一怔,他倒是没想到江燕心细如发,倒是比自己还要先想到了自己的事儿,不由得有一点儿不知所措,他心底里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只觉得这一刹那心里暖暖的,似乎有一道光芒照进了识海一般,说不出的感觉,这是江淮两世为人都没有感受到的感觉。
江淮看着一旁娇羞的江燕,心里一热,正要说话,却不料外面传来高龙和小六子的声音:“少爷,你的轿子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