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天背着双手,踏浮着这方天地,三步两步之间,已不知跨越多少的山河,而跃上眼帘的是一座耸天之塔。
此塔之高,足以冲云霄。
此塔之大,脚下万千筑。
此塔之伟,恒卧脉川山。
此塔之惊,浓漆染天地。
四周无数声杀喝之音爆裂天空,脚下足足万数人之多,随着黑塔之身的光亮闪烁,全身精气迸发而薄,仰天而攻。
高塔之上空间片片破碎,雷鸣电闪的天空阴云沉势,其上倒立且虚幻,好似有一方大界,应压而来。
而高天之上倒立的世界,却有无数人影攒动,不闻其声,却能见其影。
半边黑与星!
无数的黑袍与星袍之影,注视着这方世界,万万多人好似在吟诵,又是似诉说。
但恨天知道,那是魔法的吟唱!
星袍之人,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精通空间之术之人,而在观泽大落,像他们这种人,一个没有!
这也许就是大界的底蕴,恐惧永远来自于未知。
有的只是如那群黑袍一般,精通地狱深渊恶术的人,而在他这方世界,这种人都被称为“能”!
高塔之上浮立着一同样白色的身影,白发而张扬,右手之上握着一把猩红的战刀,此刀好似鲜血凝华而成,天空之上耀眼的夺人眼球。
猩红的战刀被此人直接抛向高天,双手抚胸,嘴中喃呢的似真似幻。
天空之中这道孤零零的吟诵声唱响,接着就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天地之间霎时汇聚出万万道声音于此吟唱。
万人的齐声吟唱,好似沟通了天地,更好似沟通了其通天的黑塔。
黑塔之上泛着绿光,随着这般震撼天地的唱诵之声渐响,直接化成凝绿。
凝绿之中更是直接蹦出无穷尽的虚幻人影。
此般多的人影,依托黑塔乍然之势,疯狂的朝着塔尖之处飘游。
塔尖之处绿的让人心颤,绿的让天地都在失色!
吟唱之声越来越急促,塔尖之处的光芒好似到了临界之点,恨天锐利的眼神都不敢观其片刻,天空之上漂浮的身影,直接被这股惊天的气势,直接压低足足一半之余。
“崩!”
随着高天之上那道白色身影,一声撕天裂地的疯狂之声传札,高天之上两界破碎的虚空直接被这一道光化成虚无,在难见一丁点的空间碎片。
“敢!”
而阴沉的倒立世界更是传来一声暴怒的神识,寻望看去,上界哪里还来的半边黑与星,有的只是星门的坍塌,万万人的倒伏,更有侧立高天大能的怒发皆张。
两界链接之处彻底破碎,好似已经出现了一道虚无的界!
“哈哈~~大界又如何?不过尔尔!”
高塔之侧白衣白发之人,仰天一声狂笑,看着高天上对立的世界的暴怒,显然不是一般的得意。
“又是多少生命化成了灰!”
恨天看了看此人,又朝着黑塔之下看了一眼,刚才齐声吟唱的英杰已经没几个还能站立在这方天地,摇摇一叹后,朝着塔下一处金碧之处踏了去。
金碧之殿!
恨天侧立仰头看着其上供着的八百六十三个排位,没出片刻的时间,高立的大门被一把推开,更是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哈哈~哥!我就说你会在这。”
恨天没回头,也知道是刚才带领万人抗衡上界一战之人,他的亲弟弟,天!
“第几次了?”
恨天的声音有点低落,好似带着无尽的哀愁。
“第三次!除了第二次被那叫西法大陆散落下点人之外,全打了回去。怎么样你弟弟我?”
叫天的白发男子好似在表功,就等身前的恨天狠狠夸耀一番。
恨天听于此顿了半晌后,对其道:“你知道他们的目的所在吗?”
“有什么目的?这种上界不跟地狱深渊都是一个德行吗,发现一弱小的,直接派人探路,然后偷偷的建立虚空传送之门,接着等待我们的就是生灵涂炭与破灭。”
“天!你知道我昨天去哪了吗?”
恨天看着前方供奉的一堆牌位,幽幽的说了句。
“祸水东引去了?早上我可是感知到北方那七个蛮子的星刀,难道不是你?”
天有点愣神,还真不知道他哥干什么去了。
“那是今天早上之事,我昨晚去见了一个人,一个上界跌落此界的人。”
“哥!你别告诉我要与上界姘和?去学北蜉岭那群苟且的垃圾,你难道要背弃天塔之中先祖的遗训?”
天听他哥这么一说,精神就是一紧张,三两步之间就踏道恨天的身前,死死的盯着他这个亲哥哥。
“没有!师之教终身不敢忘焉!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西法大陆之界根本就不是入侵,而那群人可能真的是无意丢落此界,对方与咱们对敌的只是一座帝国的学院,而跌落之人是这所学院的一些学员。
对方虚空传送门为什么建立在观泽大落上空,而不是在北蜉岭,因为此处空间界度最为薄弱,他们就是想救出这些学员而出罢了。”
“哥你什么意思?跟我说这么多是想让咱们观泽大落退缩?直接不阻拦其虚空传送门的建立,就那般轻而易举的降临此界?你难道不知道那种事情发生的后果吗?
你可不要忘了,观泽大落可是阻拦其三次虚空传送门建立,上界凶人降临,第一个灭的不是北方的邪蛮,而是咱们观泽!”
天死死的瞪着眼前这位有点“陌生”的哥哥,朝着他就是一声怒吼。
“咱们观泽是什么?
咱们就是夹在在地狱深渊与西法大陆之间的一炮灰界,要不是有西法大陆世界拉扯,早就让地狱深渊吞的渣子都不剩,别说观泽,你还有没有命当你的‘神’还是两说。
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告诉我临观泽之界的是西法,但你又是怎么知道其是西法世界的?
你又怎么知道到底跌落这般多人的?
你在学邪蛮!
你在行那灵珠之事!
这是先祖遗训让你这般干的?
这是观泽大落应该干的事?
你这般与邪蛮有甚之别?”
咆哮的不仅是天,还有恨天!
天愣了,片刻后干笑了一声对其道:“哥!这个世界在变,什么邪蛮不邪蛮的,都是出自寒悲一脉,先祖都挺尸了近千年,你跟我提先祖的遗训,有什么用?
灵珠之事却是邪恶,但别说你弟弟我行那灵珠之事,观泽大落又哪个不偷着暗着这般的干?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恨天听完上去直接一脚踹在天肚子之上,一声碰的脆响,在看去辉煌的大殿一片尘雾升起,粗大顶梁之柱已经彻底碎裂一根,而天哇的一声,鲜血狂涌的跪倒在碎裂的大柱之处。
“你关押的西法之界千余人是不是让你抽成了灵珠,说!”
恨天狰狞的瞪目而视,双眼凛冽的简直能吃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恨天说的是地狱深渊语,而对方说的是西法大陆语,那虚空传送法门的建立你看到了,空间剧烈破碎,咱们观泽大落到底死了多少人,尸体都足足埋了七个尸坑,你看不见嘛!!!
你的仁慈除了我这个亲弟弟谁理解你?
仁慈不是用来同情敌人的,而是用来同情袍泽,咱们的观泽大落众生!!!
那些人要是不杀,当他们懂得何所谓‘排斥’之时,你认为我们还有生的机会吗?
你这个所谓观泽大落的‘神’,在他们眼中就是个高级阶位,到时将会有一群“神”来破灭观泽,你能保护的了谁?”
天表情前所未有的扭曲,浑身惊天的气势随其的愤怒,差点没把摆放的先祖排位掀翻。
“你这是在逼着观泽大落堕向邪蛮,堕向深渊!
西法降临观泽大落,我曾以为看到了此界彻底脱离地狱深渊的希望,我也曾激动的认为,无数代先祖的遗愿,在咱们这一代之上终于得到了实现与解脱,谁想到你居然亲手毁了这一切!
毁了观泽大落!!”
“地狱深渊邪恶,他西法大陆就不邪恶了?谁到了此方世界不杀人?西法三次虚空传送法门死的人还不少吗?
偏向地狱深渊又如何?起码邪蛮与我等出自同一先祖,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北蜉岭就是在凶邪,他们的底线也不会屠灭同宗同族。”
“西法大陆居住的是人,而地狱深渊的是魔,人与魔你分不清吗?”
恨天看着站立起来的亲弟弟天,上前又是一脚,直接又让其匍匐在大殿的金砖之上。
天看着暴怒的亲哥哥,凄凉的一晒道:“大界皆魔!人与魔我分不清,那你又分清了弱小与强大?”
恨天沉默了!
这也许就是投生在小世界的悲哀,他突然开始羡慕其那个昨晚遇见的少年,大界之人走到何处都有那方大的世界给与撑腰。
而他从降生之时,就背负着此方世界的命运,挣扎!要不然死的不仅是他,还有这一方世界万万千千的生灵。
“还是听我的吧!人终究是人,是人就有感情,魔没有这种情绪,你与我背负的太重,千百年来重担到你我这里就卸了吧,别背负给下一代,让他们轻松的看看这方世界。
下一次西法在此降临,找他们谈谈可好?如果没有什么屈辱的条件,准他们建立虚空传送法门。
起码西法在想着建立虚空传送,而不是地狱深渊般的直接拉扯破碎此界!”
恨天在央求他的弟弟,这可能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妥协。
天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哥哥,转身直接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他哥哥不懂!
从来不懂!
他为的不是观泽大落的死活,万千之人的生死又与他何干?
他为的只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情,他的亲哥哥,恨天!
建立虚空传送法阵,此方世界确实能安然无恙,但那也将意味着他天与他哥,生生卡死现在这个阶位,如大殿中那八百六十三个排位一般,早晚会位列其中。
如若按照西法大界的说法,他们就是高级阶位!
而此界破灭,仗着天地规则的絮乱,他将直接一飞冲天,直达所传的宗师之境,而那时将彻底脱离这方世界的束缚,破碎虚空,到达上界西法又或是地狱深渊,那意味着前路!
而不是卡死在高级阶位,如同这方世界他的先祖般,破灭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