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衣解了杨洛秋的法术,用木雨婷当时在地牢中给他的赤色神鞭将其捆住。
当赤色神鞭触碰到杨洛秋时,竟然猛然间发出嗡鸣之声。
“赤色神鞭有此异动,这公主果然是妖。”李白衣暗自叹气道。因为直到此刻之前,他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当李白衣与赵夙烟等再次悄无声息地回到皇宫之中的回燕楼时,狡黠的月光依旧挂在空中,这一场夜晚的生死较量好似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赵夙烟指了指那椿树,对李白衣说道:“把她绑起来吧!”
李白衣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无法违背赵夙烟的命令,况且杨洛秋真的是妖,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委屈你了杨姑娘,一会儿我就会用引魂法术将你身体中的魔灵引出来,到那时你就会恢复自由之身了。”李白衣低声对杨洛秋说道。
“哼,你这个肉眼凡胎的傻小子,到现在在还看不清楚吗?”赵夙烟在后面冷冷说道。
“前辈此话何意?”李白衣不解,回头问道。
赵夙烟看了看杨洛秋,又对李白衣说道:“你说你父亲传授给你了引魂法术,很好,你现在就用引魂法术将她的魔灵引出来我看看吧。”
李白衣心中以为赵夙烟一定是认为自己法力不够而轻视自己,当下憋着一股劲儿,缓缓站在了杨洛秋的身前。
“公主权且忍耐,在下要施展法术了。”李白衣说道。
杨洛秋却是对着李白衣冷冷一笑,又看看赵夙烟,把头一低,一句话也不说。
李白衣当下稳住气息,在身体之中默默运行真气,双手在胸前缓缓划过,一团如雾如烟的真气就聚集在了他的身前。
顷刻之间,只见李白衣突然双臂用力,将那团真气向前一推,那真气围绕在了杨洛秋的身前,久久不散。
“真气所至,灵魔七出!”李白衣低声喝道,然后双手一翻,再看那团真气已经从杨洛秋的七窍之中进入体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白衣再次催动法术,不过半盏茶功夫,只听的一阵急促的声音,那团真气又从杨洛秋的七窍之中冒了出来。
原来这团真气就叫做引灵雾,当真气进入被妖魔附着的体内之后,会激荡变化,让妖灵之气无所遁形,从而将灵魔逼出体外,让本人回复正常。
但凡是降妖坞中的护法和执典都会此法,只不过依照没人的能力不同,所能引出的魔灵厉害程度也有所不同。
李白衣尚且儿时,父亲李天傲就将口诀和运气的法门传授与他,可惜的是不久之后李天傲就负罪失踪,李白衣无从学习更多,只好自己每天苦练,但却从未施展过。
之所以在昭觉寺对付了然妖僧和在寒冰城擒获狄致远时没有用到此法,是因为了然与狄致远已属死人,死人体内并无原本之气运行,故而无法与李白衣的引灵雾产生共鸣激荡,所以这种法术只能用于被灵魔附体的活人身上。
当下李白衣运用此法术,赵夙烟就站在他身后笑而不语地看着,直到他将整个法术施展完毕。
“奇怪,为何不灵?”李白衣看着那团雾气在空中消散,但是根本没有魔灵显现。
“是啊,小子,你这法术怎么不灵啊?”赵夙烟在后嘲讽道。
“怎么肯能,难道我的法术不对?”李白衣从没有施展过此法,此时心中也难免打鼓。
“我看你一定是跟你爹学的时候偷懒了,要不就是你爹不会教,给你传授的都是错误的。”赵夙烟笑着说道。
“不可能!我与父亲虽然相聚时短,但是自我懂事起每日都传授我法术,不曾懈怠,他是堂堂降妖坞执典,怎会教错?”李白衣红着脸争辩道。
“哈哈哈,好了,我也不吓唬你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成功不了。”赵夙烟得意地说道。
“这又是为何?”李白衣大吃一惊。
“这法术只能针对活人,不能针对死人,这你总该知道吧?”赵夙烟问道。
“当然知道,难道......”李白衣一边说着,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回头向杨洛秋看去。
但见杨洛秋此时也眼中含笑地看着他,只不过眉宇之间少了几分灵秀,却平添了不少戾气。
“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吗?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杨洛秋,而就是那个死了的李花匠!”赵夙烟朗声说道。
此言一出,李白衣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这个出落得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子,这个在回燕楼上抚琴而歌的女子,竟然是李花匠?
“这怎么可能?”李白衣喃喃说道,他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正在此时,只见杨洛秋阴沉的脸上发出阵阵冷笑。
“又是你这个赵夙烟坏我好事,唉,若非如此,我怎会被这小子抓到?”
李白衣听到杨洛秋开口,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在这娇小女子身体中发出的,竟然是个沙哑的男子声音。
正在这时,突然间只见按椿树开始颤动起来,顷刻之间越颤越快,上面的枝桠纷纷飘落下来,伴随着这些枝桠,牡丹花也开始零落飘动起来。
李白衣看着眼前一幕,不知如何是好,当下只听得一声巨响,那椿树竟然从中间裂开两半,树干之中一个白纱女子蜷缩在那里,双目紧闭,似乎不省人事一般。
“杨洛秋!”李白衣看得真切,那树中的女子竟然和这被绑缚的人是一张面孔。
树干裂开之际,只见这被绑缚的杨洛秋一声冷笑,跳到了一丈开外,顿时间面目开始扭曲起来,皮肤开始层层掉落,不一会儿,一个黝黑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李白衣的眼前。
“你是谁?”李白衣惊问道。
“我就是那个李花匠啊!”那中年男子嘿嘿一笑,猛然间向李白衣扑来。
但是还没等他来到李白衣身前,突然间身子一紧,竟然跌倒在地,他拼命挣扎着,却是再也站不起来。
李白衣仔细一看,原来是刚刚被他挣脱的赤色神鞭又一次缠绕在了他的身上。李花匠越是挣扎,这赤色神鞭越紧。
“不错啊,你从哪里弄到的这种上古珍宝?”赵夙烟笑道。
“是我朋友给我的,为何会这样?”李白衣看着在地上分离挣扎的李花匠,生怕他会再次挣脱。
“不用担心,你难道不知道这赤色神鞭的厉害吗?只要是让他捆住的妖,就别再想挣脱了,除非魔力能够在这赤色神鞭之上,但是普天之下,又有多少这样的妖呢?”赵夙烟懒洋洋说道。
李白衣看看再树干之中昏迷不醒的杨洛秋,这时总算是恍然大悟了。
“我明白了,这李花匠为了复仇幻化成妖,但是他为了能够在宫中伪装,就假扮成了公主杨洛秋的模样!”李白衣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变化多端的妖魔,不由惊叹道。
“嗯,明白就好,就是明白的有点晚。”赵夙烟点点头说道。
“好啊,若不是赵前辈在,几乎就被你蒙骗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李白衣本想过去揍那李花匠一顿,但是转念一想,又停下了脚步。
“怎么?他被绑着你还不敢上前吗?”赵夙烟笑着问道。
“不是,只是我突然想起这李花匠的死十分冤屈,还有他的家人也无辜受累,这都是那宇文师与宇文成父子干的好事!他一家惨死,心中怎会没有冤屈,如今幻化成妖魔,也是有情可原的。”李白衣正色道。
赵夙烟微微叹一口气道:“似你这般妇人之仁,这天下的妖魔何时能够除尽啊?”
李白衣看着被绑在地上挣扎的李花匠,不由问道:“你心中又冤屈,我不怪你,可是你为何去杀害独孤皇后,她却从不曾加害于你啊?”
李花匠此时知道大势已去,挣扎也是徒劳,索性就不再挣扎,而是扬起头来恨恨道:“谁说与她无关?虽然她不曾直接害我,但我一家之死都是有她而起。若非她非要在高处欣赏什么牡丹,我们在昆仑山住的好好的,怎会被应召入宫,又怎会想着嫁接之法,犹如何能够葬身在这皇宫之中呢?”
“所以会你就杀了独孤皇后,你其实还想杀死宇文成与宇文师父子二人,只是碍于赵前辈在那干涉,你无从下手,所以才想借我之手帮你除掉他们?”李白衣问道。
“不错,可惜未能如愿。”李花匠恨恨道。
“你的冤屈我们都很了解,但是你却甘心委身于妖魔,想要做出害人之举,我是不会答应的。”赵夙烟说道。
“那又怎样?我已经杀了独孤皇后,这仇也算是报了一半了!那宇文家若伴随由你护着,我也早就取了他们的人头了!”李花匠说道。
“原来赵夙烟就是那个李花匠曾经提起过的,在宇文府中的高手啊。”李白衣暗自心道。
“赵前辈,不知你为何要阻挡李花匠杀死那个罪大恶极的宇文师啊?”李白衣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