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指着马路对面的广场,“文婷姐,我记得这边原来没有开发,都是些解放前的老房子,你跟我姐时常从这去图书馆和文化宫。”
闫文婷望着远方,儿时的光影浮现在眼前,她点点头,微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显得更加让人心动。
两个人慢慢的走进公园,许多年来这里一直是市民们游玩消遣的聚集地,白天晚上热闹非常。白天是老人们晨练的场所,晚上则是大妈们广场舞的乐园,其间还有夜跑的青年男女穿梭如织。
公园沿江而建,江边是大堤,堤边是护栏,堤岸边遍植了绿树。闫文婷扶着护栏,望着对面的江水,突然想起那著名的诗句,“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是啊,有时蓦然回首,一切都过得好快,过去的美好回忆,都已成了昨日黄花,随时光凋谢了。
繁星斜靠着护栏,“那年你跟我姐去文化宫,你去学舞蹈,我姐也去,但我姐根本不是跳舞的料,呵呵……”他嬉笑着讲起了关欣小时候的轶事……
闫文婷也笑了,“你才多大的人啊,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她想起自己和关欣一起去舞蹈班学习民族舞,她们换上舞蹈鞋,一帮女孩子嬉嬉闹闹的,关欣不大爱跟其他人说话,常常一个人沉默,好像别的女孩子也都有点怕她似的。其实何止是别人,她闫文婷不也承认有点怕她吗?
记得有一次,她们练习基本功,掉腿、下腰,练了一会儿,教练到一边去接电话,是她男朋友打来的,电话有点长,对白有点肉麻。两个人叽叽歪歪的啰嗦了半天,竟然把这帮小女孩儿给忘了。大家都默不作声,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不该停下来,还在那傻练呢。关欣望着教练,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把腿从架子上放下来,一脚扫过去,直接把那个木头架子给踢散了。听到声音,所有的女孩子都震惊了,也包括老师……
老师站在那里,嘴巴张得老大,脸张得通红。
闫文婷不明白,关欣脾气怎么那么大,而且那个木头架子也怪悲催的,甚至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是关欣功夫太厉害,还是那个架子太不结实?
每次想起这些,她就觉得好笑,反正关欣从此不练了,她说我做不来淑女,也不是跳舞那块料。但是有时间她还是会陪闫文婷一起来,后来关繁星也过来凑热闹。
繁星有点不服气,“我怎么不知道,早慧嘛,记得我姐回来说以后不去练了,老爸问她为什么,她就实话实说了,大人们听了都张大了嘴,我听了笑的肚子疼,她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了,于是就拿我出气,事后还把我锤了一顿呢!”
闫文婷听了,觉得好笑,“这关欣,真是女魔头!”
两个人沿着护栏继续向前走,繁星仰起头,夜色是那么迷人,一颗一颗的小星星挂在天空,忽明忽暗、若隐若现,神秘的眨着眼睛,仿佛离他那么近又是那样远。
一轮明月正在高悬,皎洁的月光照在大地上。繁星不觉感叹道,“多深邃的夜啊,有了月亮的存在,星星都变得暗淡了。多少人都赞美月亮的美好,而旁边的星星,却总被人忽视和遗忘。的确,一颗星星的光芒,又怎能比得上月亮的光辉呢?在月亮的旁边,星星显得好渺小,微不足道。”
繁星的话很富有诗意,闫文婷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也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大声道,“月亮虽美,但繁星更令我心动。它们虽然小,不起眼,却能把夜空点缀的耀眼夺目。”
繁星的心里一阵温暖,他望着闫文婷,身子向她靠近,闫文婷慢慢的后退,退回到围栏边,树影里……
繁星两只手抓住护栏,把整个身体贴上去,等于是把闫文婷围在怀里。
闫文婷有点紧张,身子扭动了一下,感觉繁星靠的很紧,他的双臂很有力。
“文婷姐,我知道,在你眼里我还是小孩子,但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小的时候就觉得你亲切,不像我姐整天掉个脸子,高冷的要命,全家人都跟欠她钱似的,我觉得她心理好像有问题,仿佛是害怕别人喜欢她似的,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会对她有想法的……”繁星说的轻松,眼神却很炙热。
闫文婷轻声道,“你家的情况,我是很了解的,她妈妈不在身边,个性强,脾气也不太好,但是人是很好的,而且又漂亮,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她呢?”
繁星几乎可以闻到她的呼吸,那带着淡淡香气的味道让他沉醉,此时有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撞击着他的神经。他真想一把抱住她,但是又有点犹豫,夜色有些暧昧,周围的空气里却似乎藏着些窥视的眼睛,他有点尴尬,轻轻的问,“那个路飞没再找你麻烦吧?”
闫文婷摇了摇头,“都被你打的进了医院,还有什么兴趣?”说着,她轻轻的笑了起来。
“文婷姐,你就是太软弱,要是我姐肯定大嘴巴子抽他了。”
闫文婷点点头,语气特别的温柔,“繁星,再过几个月你就高考了,应该好好学习,不该胡思乱想,更不要再惹是生非,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妈妈对你也充满希望,你跟我们真的不一样,将来一定有好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闫文婷望着眼前这个小帅哥,自己闺蜜的亲弟弟,她没有责备,她只希望他成长,不要犯原则性的错误。
繁星没能理解闫文婷,他有点多愁善感起来,“别提我妈了,这世上我最怕的两个女人都在身边,一个是我姐,另一个就是我妈,而且她俩绝对是我生命里的克星,简直就是两个暗夜天使。”
闫文婷哈哈笑了起来,“你少胡说。你妈妈也是恨铁不成钢,希望你努力而已,她只是有点焦虑、有些心急。你姐呢,我最了解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真的,繁星,答应我,以后别惹事了,好吗?不然大家都担心,你姐又要奚落我了。”
繁星笑笑,“你看,你刚才还说她好。”
“这是两回事,也许人都有两面性。”
繁星挠挠头,有点想不明白,但还是鼓了鼓勇气,“文婷姐,我能抱抱你吗?”
闫文婷愣住了,她被好多男生追求,有的特别帅,有的是运动健将,有的是抽烟喝酒的坏孩子,也有学霸,但是关繁星应该是最让她头疼的一个。她没有表态,只是望着他。
繁星把心一横,双臂迅速的聚拢,一下抱住了她。他谈过恋爱,抱过同班的女生,吻过她,还差点弄了她,但是在他心里闫文婷始终是不一样的,这是个姐姐,已经长大了,是位成熟的女人……他感到很好奇,对于她始终有种非比寻常的心动。
他记忆中的闫文婷,笑容迷人、做事认真、对人和气,她说话的表情,走路的动作,跳舞时的样子,总之她的一切,不知从何时起,在他心里一直都挥之不去……
闫文婷没有再拒绝他,她有点不忍心,默默的靠在他的怀里,仔细数着他的心跳……
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繁星像是在放哨。对于未来,闫文婷不敢去刻意追求什么,她只是盼望着所有美好的开端都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