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蓉点头，不是觉得钟氏话有理，而是因为看到钟氏眼中闪烁希望光芒，不希望这希望光芒破灭掉。
她是钟氏未来寄托，而文定侯府再不好，也是钟氏依附生存地方，再不济，钟氏也觉得这家是柳蓉可以依靠地方，不至于沦落到她这般地步。
也是这一刻，柳蓉发现自己想太简单了，所谓自己努力，然后将钟氏接出文定侯府享福，这可能根本不是钟氏想要。
钟氏面上平淡，可这平淡恐怕是不知道多少夜以泪洗面凝成，钟氏是聪明，所以她知道自己越愤恨，越不甘，只会徒惹人痛开心，不若这般平平淡淡。
柳蓉面前钟氏很少笑，或许这并不像柳蓉想是因为习惯和严肃，恐怕也是因为这一生许多不幸凝结成三个字——不乐。
柳蓉心情因为这点滴之间感受到这些，越发重。
大约是因为病了，人总是比平日脆弱一些。再兼着发现自己努力方向错了，便加无力了。
所以少了往日棱角分明，分毫必争，有是略略孤单，即便六姐儿来了热闹，也只是热闹了屋子，不曾热闹她心。
这低压气氛便连平日里反应慢，观察力弱冬儿都看出来了，不时弄些花样，想叫柳蓉开心一下。
柳蓉虽然也笑了，可大家都能看出来，那是面上笑了，心底却是依旧。
这期间，钟氏却是花了五天时间，给柳蓉做了一身衣裳，做好了。才唤了柳蓉穿上衣裳，同她一起出去走走。
柳蓉对钟氏总是顺着，这是积压了上辈子对母亲眷恋和内疚，这并非单纯对母亲依恋，也就造成了柳蓉对钟氏感情会比之平常深刻很多倍。
只有钟氏时候，她才能安心一些。
走微微积雪地面，十二月雪，已经很薄了，再有一个月，就不会再有雪了。
“蓉姐儿。你瞧这天气虽然冷，风景却是好。”钟氏一边走，一边对着柳蓉淡淡说着。
柳蓉轻轻嗯了一声。又沉默了。
钟氏也不是会找话题人，一时之间只剩下走路发出声音。
“蓉姐儿，你是想离开文定侯府吗？”
许久，钟氏声音才响起，只是这一句话问声音很轻很轻。若不是周围太过安静，柳蓉几乎听不清楚。
可听清楚了，柳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沉默。
“我一直是知道，你从醒过来便变得不一样了。”
柳蓉心中一紧，不禁望向钟氏侧脸。却见钟氏依旧望着前方，没有看她。
“落水事情吓到你了，恐怕也将你对文定侯府后一丝眷恋都消去了。”钟氏淡淡说着：“只是。你想走路不通。”
“大夏朝，你只有从文定侯府堂堂正正嫁出去，才是好选择。”钟氏回头望向柳蓉：“出走行医，永远都不是正道。”
柳蓉心一缩，这才发现。钟氏似乎从来都是知道她想法。
柳蓉低下头，不知道如何回答。如何反驳，往日伶牙俐齿，到得钟氏面前，似乎总是苍白。
“不过，如果这条路，你真开心话，不用顾忌我。”钟氏望着柳蓉淡淡笑起，那种平和，是别人身上看不到，只是她眼底那一丝叫人心疼失落，也很难别人身上看到。
柳蓉瞬间抬头，定定望着钟氏良久，突然笑着开口：“娘，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文定侯府三小姐，自然会堂堂正正从这里嫁出去！”
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柳蓉心尖突然松下一口气。
她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这个世界好好活着，能好好守护着母亲与身边一切，既然她们想要和她觉得好不同。
她便努力让母亲和身边人得到她们觉得好，至于究竟要怎么样到得那一步，她没想好，那就走一步算一步是了。
若是可以，便按部就班，若不能，那她就剑走偏锋！什么时候，她就变得这般不洒脱和犹豫了。
幸福概念每个人都不同，总不能非逼着别人和自己一样不是吗？
钟氏看着柳蓉松面庞露出一个温柔笑容，伸手摸摸柳蓉头发：“个子又高了，再有一年，恐怕就要超过我了，真不想你长大啊……”
自那下午后，柳蓉渐渐恢复了精神，没几日，身体便都恢复好了，也要重开始跟着所有府邸里姑娘一起常姑姑那边上课了。
说来，常姑姑到文定侯府也有一个半月了，时间真如流水匆匆而过，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而到时候迈过年关，过了年节，也就是散席时候。
她记得没错话，柳璇那个时候便要入宫了。
这般想着，柳蓉领着冬儿一路去了梅园，待得到得常姑姑屋子，便见所有人都已经坐好了，只有她来晚。
六姐儿见柳蓉进屋，立刻离开位置蹦蹦跳跳跑到柳蓉身旁拉着柳蓉往屋里走。
柳蓉笑起，这孩子比她初时见到要活泼多了。只是当目光扫过其它人时，柳蓉面上笑容不禁敛去。
因为应该被关面壁柳芙竟然也屋中，虽然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很好，当看到柳蓉看向她时，是对着柳蓉咧嘴一笑，只是这笑容没有丝毫温度。
常姑姑大约看出什么，对着柳蓉解释道：“宫里出了赦令，允许大户人家府邸里自行选府中一位姑娘入宫，四姐儿主动请求替换九姑娘，所以以后每日都要这里和你们一起学规矩了。”
柳蓉心一沉，相比柳芙，她愿意柳璇进宫。
对方虽然骄横，却不会来阴。
但柳芙不一样！上一次去威北侯府，柳芙每一丝表现，都叫柳蓉心惊。段时间内让柳璇心中不再有疙瘩，速融入那些小姐群中，还找出人来控制对付她。
同柳璇不同，柳芙明显是一个见缝就能往上爬。
而以柳芙性子，若真有一日能爬上去，是绝对不会放过她！
Ps：这是今天第三章，也是感谢粉红票，加。本来是要早一些，晚上突然发生了很让我很气愤事情，一时拖延到现才。非常抱歉。
顺便感谢令狐十七打赏。是因为有你们支持，侯门医女这本书才能订阅不大好情况下这么坚持下去。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