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亲人也来了两个月了,李勇和徐开荣在工作空余的时间,也学会了开车,这个时候考驾驶证可容易了,不像后世,不仅有笔试,包括交通法规及相关知识和安全文明驾驶相关知识。
还有路考,包括倒车入库、坡道定点停车与起步、直角转弯、曲线行驶、会车、超车、掉头、夜间行驶等等,分门别类的复杂极了。
服装厂的员工房很大,足足修了三栋楼,其中一栋供成亲的两口子居住,分的房就像后世的单间配套,有卧室有厕所,单身呢,就是男的一栋,女的一栋,就像大学的寝室一般,几个人合住一间屋,上下床,共用一个厕所。
服装厂里面有一个大食堂,大家都集中在一块吃饭,这里的食堂也是艾爸根据艾笑语的建议承包给人做的,一年一次竞价,谁报的价便宜,就包给谁。
当然了,参加竞价的人,是经过他们事先审查过的,不存在品行问题,以及手艺不错才可以参加竞价。
晚上,李勇和徐开芬做完活,回到员工房里面。
“妈的,开芬啊,我们这活可真累啊,还亲戚呢,一天到晚就知道让我们做一些是个人都能做的活,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李勇是家里独子,家里虽然条件不大好,但是父母就算短了他们自己的吃食,也舍不得短了他的。算起来,他还真没有吃过什么苦,平时让他下个田都叫苦叫累的。
这次他知道媳妇的二姨,三舅开了服装厂,是他自己哭着喊着要出来打工赚钱。他以为他们是亲戚,只需要管管人,管管帐之类的。就完事了。
却没有想到,这里管事的人是二姨夫的三个徒弟,而管帐的人是二姨本人,根本没他们什么事。
他们一天到晚只能做一线工人的事情,流水作业的好处就是不会裁缝的人,只需要学上一两天就可以上工了。非常简单。
“发工资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说累啊?上千元一个月,你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当官的一个月才几百元啊?”
徐开芬其实也不满意现在的工作,但是她清楚,他们是农村来的,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就算二姨他们看在他们是亲戚的份上,让他们管人。管帐,他们自己也做不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跟着唐艳多学习学习,这二姨对她还是另眼相看的,让她跟着唐艳,她这两个月可学了不少有用的知识了,知足了。
“我们这些普通员工的工资每个月都是上千元,你二姨他们每个月不还得上万啊?或许还不只呢!我们好歹是他们的亲戚呢。也不安排一些轻松一些的工作,一天到晚在机器上踩踩踩。我手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李勇完全是红眼病犯了,看不得别人比他好,徐开芬也有些不高兴了。
她不是不高兴二姨一家,而是她发现了,李勇自从来了江津后,人变了。以前他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人的本质还是不错的,人也实诚。现在,生活变好了,就讲究起来了。什么都爱和人攀比。
好像爱攀比应该是女人的毛病吧?也不知道他一大男人怎么染上这一毛病的?
“我二姨,三舅是老板,不赚钱的事,他们还做什么做啊。你现在完全是眼高手低,想轻松的活儿,也得看你有没有那能力啊?你也就一初中都没毕业的家伙,字都写不好,还想要轻松的工作?
还有啊,我三弟和你一块去学开车,他不过一个月就可以把车开着走了,而你呢,学了快两个月了,还比不上我三弟,你还好意思说呢!自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
徐开芬一想到丈夫闹的笑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哎,你怎么说话呢?不带人身攻击啊!学开车本来就不简单,你三弟是三弟,我是我,我一天到晚在服装厂里做活都做累了,哪还有精力学开车啊?
对了,你现在跟着唐艳学习管理,你平时有没有接触着管帐啊?你知道不知道二姨他们一个月到底赚多少钱啊?”
李勇完全是狡辩,他学开车一般都是一个昨天有三个半天,他还常常吃过午饭就出门,大晚上才回来,也不知他在外面干些什么。
徐开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丈夫居然染上了赌博,他经常利用学开车的时间去街上和一伙子人赌博,经常把身上的钱输个精光。
这不,他现在身上是身无分文了。主意就打到服装厂的公帐上来了。
“我现在跟着唐艳可是学了不少知识呢,连做帐都快学会了,二姨私下跟我说了,我要学好了,以后让我帮忙管理一家服装旗舰店呢。
我现在就经常跟着唐艳去江津的那玲珑阁帮忙看店,我可做成了不少生意了,唐艳说我这个月的提成可是不少呢!”
徐开芬虽然对丈夫多有怨言,但自己的事还是一句不纳地跟他说了起来。
“你明天去不去玲珑阁啊?我明天下午要去学开车,我中午就不在食堂吃了,我做完事就来找你,我们上馆子吃一顿好的,怎么样啊?”
李勇赌博输了不少,家里的存款,徐开芬早早的存了起来,他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存款单,只能想着玲珑阁一天到晚生意好的很,他到时候趁机拿个几百元,应该也没有人发现吧。
此时,他完全忘记了,玲珑阁的服装都是定价出售,进出资金管理人员都是有数的。
也有可能他不是忘记了,而是清楚的记得,玲珑阁一般是月底才结账,而现在才刚月初,他完全可以趁机拿一些钱出去赌,赢了再还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新认识的一哥们可说过,赚钱的最高境界就是借鸡生蛋。他现在就是借着二姨家这个好鸡生生蛋呢。
“可以啊,你上次不是说发现一家山珍店吗?我们明天就去尝尝吧,再热一些我们就不合适去吃山珍了。”
徐开芬也想着和丈夫一块去吃吃饭,培养培养感情。
第二天,快中午时,李勇还真到了玲珑阁。
“开芬。店里忙不忙啊?都快中午了,还有这么多人呢?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啊?”
李勇进来发现还有不少在人试穿衣服,很是惊讶,之后,就是高兴了,他正愁怎样接近收银台呢。
“最近许多人开始买夏天的裙子了,今年我们玲珑阁的夏装颜色特色鲜艳,大人,小孩都喜欢得不得了。唐艳妹子去吃饭了。她吃完就会回来换我了。”
就连徐开芬自己对店里的裙子也喜欢得很,很是开心地用成本价买了两条,一条是绿白色的长纱裙,还有一条是水红色的。
“要不,我来帮你收钱,你去照顾那些客人,我看他们对尺码什么的不是很熟悉呢。”
李勇若无其事的说出了他的目的,徐开芬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大胆到正大光明的偷钱。听到他愿意帮忙,高兴地让他接手了收银台。
李勇一看老婆到试衣间忙去了。趁着店里的顾客没注意他,赶紧从收银台里抽出几百元,匆匆装到裤袋里面。
之后的几天,李勇三五天的来玲珑阁一趟,前前后后取走了几千元,但非但没有把本翻回来。居然欠债累累了。
赌场的人要来追债了,他没办法了,只能跟老婆坦白了。
“开芬,我们家的存折你藏到哪里了呀?”
“你找存折干嘛?先前不是说好了,存折由我保存起来吗?”
徐开芬很是奇怪丈夫突然问起存折的事儿。
“我。我,开芬,我跟你坦白了吧,我,我欠人几千元的债了,你把存折拿出来给我还债吧,要不然他们要把我的手给剁了,呜……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以为我们赢钱的,这样我们也不用每天辛苦的找工了……
怎么办?怎么办呢?开芬,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双手被剁啊!”
李勇此刻跪在已经被他气傻的徐开芬脚下,鼻涕眼泪纷飞,双手紧紧地抱住老婆的双腿,一脸她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德性。
“你,你气死我了,欠了几千元?那到底是几千元啊?你知不知道聚众赌博是犯罪啊?你,你,不行,这事我一定得给二姨说,请她跟三舅说说好话,要不然,你死定了!
我三舅最讨厌的就是赌博了,他要知道你居然赌这么大,肯定会把你教训一顿,再把你还有我们全部赶回老家去的,我可不想回农村了,这江津城多好啊!”
徐开芬已经语无论次,头晕眼花,她真的是太笨了,前几天三弟就欲言又止的对她说,让她把李勇看紧一点,她还以为三弟是看不上李勇,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回事啊!
她听二姨给她说过,男人有钱就容易变坏,让她把钱和男人都看紧一些,却没有想到二姨一言中地,成真了。
“不,不,不能告诉他们,我,我最近到玲珑阁去看你时,顺,顺便偷了好几千块钱出来,他们知道我赌博,再加上偷钱肯定罪加一等,我,我害怕,三舅实在是太凶了,他,他会吃了我的!”
李勇可是亲眼看到过白晓竹训练他手里的兵,完全是不顾那些兵的命一般,总喜欢往死里训。
“你,你,我,我要和,和你……”
徐开芬精神的最后一根线,终于被李勇气断了,人也“嘣”的一大声晕倒在后,后脑勺着地,血水流淌出来,吓得李勇大声尖叫。
“啊,啊……”
引来附近的员工前来查看,赶紧打电话的打电话,送医院的送医院,整个服装厂被这两口子弄得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