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赛场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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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市,我稍微离开一下。”

  “嗯?”

  幸村有些意外地看了不二一眼,但也没有询问,只是点了点头。

  不二转过身悄悄离开了主场地。走得远了,赛场上的人声鼎沸都渐渐弱了下去,他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鞠了一捧水洒在脸上。

  ——不太想看下去。

  所以石田的比赛一结束就跑了出来。

  ——太压抑了。

  离上一世的这次对战过了这么多年,他都还是清楚地记得。记得同伴们如何一次又一次被狠狠击中甚至打飞,记得那些骄傲的少年满身尘土地跌倒在地,记得那些鲜血淋漓的场景……

  ——从未想过去打职网,重生以来。

  或者说,早在上一世的U-17以后,自己就没有了在网球上走到更高的平台上的念头。

  ——没有办法喜欢这样的网球。

  ——和很多同伴的“责任”啊“梦想”啊“约定”啊之类的都不一样,不二周助的网球,建立在“有趣”和“守护”上。他会因为追求刺激而享受比赛,会因为要支撑青学的三连霸和手冢的健康而拼尽全力。

  ……但是现在的网球,让他觉得茫然了。

  .

  如果说迹部和仁王的战斗是为了二军的胜利与荣耀,毛利选择手臂脱臼姑且可以算作是一军的骄傲……石田被一次次打飞是实力的巨大差距和力量型选手的特质?真是太牵强的解释。而木手和丸井被人“行刑”的过程,还有某些“交易”的内容……更不用说之后的、德川对阵平等院凤凰时,损耗生命力、拼死发动的“削减空间”……

  不二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重活一世,也依旧无法释怀。

  ——网球,是大家所热爱的,运动啊。

  哪怕被赋予了“荣誉”、“责任”等等后来的意味,它首先,是大家共同的爱好。他们这些人的相识,是因为有着相同的梦想与快乐。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

  .

  一军的观众席上,墨绿色头发,身材修长柔韧的青年有些懒洋洋地起身走向场地外。

  对面,与他相貌几分相仿的小个子少年压了压帽檐,也果断地站了起来。

  ——兄长什么的,由于全国大赛那次的失忆,没有相关的记忆。但是,熟悉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

  “你去哪里啊?”

  “洗手间。”

  谁信啊。是要私下去和谁打一场吧……不过这个路……

  “你真的是去洗手间?”

  “我不是说过了吗?——小鬼?”

  “……不二前辈?”

  栗色头发的少年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脸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清秀的脸上没有带着一贯温柔的笑意,而是严肃得让人有些吃惊。

  .

  “是越前和……越前前辈啊。”

  “真是麻烦的叫法。”越前龙雅顺手摘了边上的小少年的帽子,用手揉乱他的头发,“叫名字吧——啊咧?”他的视线越过不二看向了不二的身后。

  不二回过头——亚久津?——呃,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上一世原定对阵鬼的不是远山,而是亚久津,但因为后者在比赛的时候不见踪影所以才换了人。——那么,亚久津没去比赛就是来找越前兄弟中的某位的?

  ——自己不是干涉了什么正常发展吧?

  .

  亚久津的挑衅在预料之中:“我对日本U-17代表什么的根本没有兴趣。倒是——我想把这个小鬼,借用一会儿!”

  “啧,真固执。”越前撇了撇嘴巴。

  “啊哈哈,原来是要解决心中的遗憾。”越前龙雅瞥了自家弟弟一眼,一脸的“你还真是能招惹仇恨啊”,然后转过头去对亚久津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来教你几手哦。准备上场吧……”

  “不要命令我!”

  伴随着薄唇吐出的话语,亚久津突然发难,两只手抓着的网球猛地全部击向了越前龙雅,后者只是带着漫不经心的微笑轻轻几个侧身就全部避开了。——这显然惹恼了猛兽。亚久津毫不留情地又一次打回,而且角度愈发刁钻。越前龙雅这一次带上了些许兴味的目光,撑在地面上,修长的腿灵巧地晃动斜踢,旋即闪开了,然后迅速持拍抽击。

  你来我往几次,最终,越前龙雅击出的球有一枚没有被躲过,狠狠砸在了亚久津的脸上。而亚久津反而被重击激起了更浓厚的兴致,有些紧追不放的意味。越前龙雅似乎不想和这个眼神狠戾的国中生多做纠缠,微挑唇角,猛然抽击——

  什么?

  亚久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球——仿佛是——发光的?

  尽管没有见识过,但已经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满满的能量……

  .

  “啪”。

  蜜发的少年转了下球拍,目光追随着被自己打出去的球,确认它落到草丛里不会破坏建筑物什么的,才慢慢移回了目光,看向对面的人。

  “……”亚久津蹙了蹙粗硬的眉毛,很想对这个挡在自己身前把球抽走的家伙表示被干预了对决的愤怒,但是又清楚地知道,不是他的话,这个球自己回击不了。于是满腔恶言都梗在胸腔上下不得,最后还是生生咽了回去——切,他亚久津又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不二周助?”

  越前龙雅含着兴味的笑容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神色淡然的少年:“哎——不错嘛,比小鬼强多了。”

  口气和越前还真像。——呃,好吧,这也是一个“越前”。

  不二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忽然弯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越前——唔,龙雅前辈的实力真叫人摸不透呐。”虽说是排名第四,但是真的有尽全力吗?不过,也没有看过他的比赛呐。就算是上一世,这家伙也一直是随性的样子,后来拐了小龙马去了美国,都没有暴露出真实的实力给他们看。

  “啧啧,作为国中生,你的实力倒是令人很感兴趣了。”这样说着,青年的目光却带点戏谑地看向了边上的小少年。不二不用扭头也可以知道,龙马那双眼尾上挑的猫眼,必然是含着满满的战意。

  进展正向着不知名的方向发展,真田出现带走了亚久津,也缓和了气氛。

  越前压了压帽檐:“喂,不二前辈,那个发光的球——你也会打吧。”问句的句式,语气却是肯定——毕竟那么迅速直接地移位回球,不可能是第一次见识,而且以熟练程度来看,多半他自己也是擅长于此的。

  不二笑而不语。

  光球这东西说穿了在于对击球位置的最佳把握和对能量的灵活运用。上一世他便学会了,只不过重生以来碍于之前的身体素质和其他人的境界,没有办法使用罢了。而且说实在的,光球的威力还是取决于击球者的素质,不是说他在比赛中打出光球就稳赢的。

  ——当然,现在随着他对能量掌握水平的提升,和基础体能素质的进步,虽说还发挥不出前世最好的水平,但大约也只比越前龙雅弱一线吧。

  ——现在的自己水平还是国中生中一线的程度。但很快了,在这个合宿之后,有些人追求职网,有些人找到了新的契机,也就会超越上来。

  毕竟自己上一世到了大学就只是将网球作为业余爱好,连社团都没有选网球,重生以来凭借精神境界和经验站到现在的高度,也还可以继续发展一段,但也就是如此了。因为……说到底,网球只是自己的爱好而已……

  是了,U-17以来限制自己突破的最大桎梏……是心态上的问题。

  ——或许——

  不二抬眼看着面前有些慵懒随意的青年。

  ——或许这个人……可以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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