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淡然一笑道:“难道姐姐真的不明白我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吗?不过这也难怪,姐姐想想看,**什么人敢跟姐姐说这样的话,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也没有人敢在夫人的面前明言。也就是妹妹直性子,才敢冒险把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摆在台面上跟姐姐说。倒是姐姐应该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如果有一天真的再有什么变故,姐姐也好应对。姐姐不会就这么认输吧?这皇宫可曾经差点儿就成了姐姐的天下。可惜姐姐功亏一篑,这一次反倒让椒房殿占了上风,这一次如果她乘势而上,只怕姐姐将来的日子更难过吧?”
一番真真假假的话让紫姬的一颗心悬了起来。她猜不透紫姬说这番话的用意,不过她说出来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放在心上。皇上把权力交到皇后的手中就是一个信号。可眼下赵姬说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她总得掂量一下她说这些话的用意。不过这些心事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她突然转移了话题道:“恩。你说的这话的确本宫应该好好想想。倒是妹妹你,该多长个心眼儿才对。虽说这些天戚美人一直都对妹妹关爱有加,可妹妹总得有防人之心,在这个宫中,你是新人,可她已经是入宫多年的旧人,她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人好的,而且她一向跟皇后走得很近,妹妹应你可得小心一点儿才是。”
赵姬的心头不由得一凛,紫姬的话让她半信半疑,紫姬提醒她留意戚懿,这些话的确说中了她的心事。自从意外发生之后,戚懿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完全不像之前那样对自己千依百顺,反倒总是有意无意地压制着她。如果自己再见不到主人,那很可能自己就会沦为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再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自己的心事怎么能让紫姬这样的女人知晓,她笑了起来:“姐姐这话未免说得有些不过了吧?她来这里照顾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妹妹早就听说过,这**之中,数戚美人和姐姐的关系最好。如果她有什么害人之心,第一个被害的人应该是姐姐你吧?”
一场唇枪舌战随着戚懿的到来而结束。紫姬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她故意朝赵姬点了点头,没头没脑道:“你说过的话我记下了,本宫自然会小心地防备着那些小人,倒是你,也得多加小心才是。”
目送着紫姬离开,戚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冷冷道:“不是说过了吗?你要离这个女人稍远一点儿,眼下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你又何必多事呢?”
赵姬的火气几乎是“腾”的一下冒了出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多事?我怎么的多事了?我只不过是请她来这里坐坐罢了。你有必要这么指责我吗?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可别忘了,在这个**之中,我是姬夫人,而你只不过是个刚刚有了名份的美人罢了!现在我的身份可不知比你高贵了多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你的出身比我高贵,还是门第比我高贵?”
一句好心的话却换来了这样的呵斥,更何况门第和出身本就是赵姬最忌讳的东西,她的一张脸气得通红,过了一会儿才勉强道:“姬夫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姬夫人,我是美人,的确有尊有卑,可是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样才入的宫,又怎么样才得到皇上的宠幸?希望你不要忘本,否则……”
“否则怎么样?”赵姬一边示意琴儿关上门,一边尽量地压低声音:“我只不过是你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你在打什么算盘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眼下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可你还有机会,最起码你的机会要比大。如果是你先怀下龙种,那将来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你的。我怎么可能是会忘了你对我的大恩大德?可是你也别忘了,我是为什么才入的宫。以后跟我说话最好要小心一点儿,否则我可会对你不客气的。”
本应该和和气气的谈话很快变成了这个样子,戚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为了她的将来,她必须得忍着!所以她努力让自己扯出一抹笑容,“姬夫人这话说得严重了,我只不过是想要提醒一下夫人,紫姬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她为了争宠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眼下你是皇上眼中的大红人儿,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小心地防备着她。玉夫人跟她一向交好,我怕她现在会第一个转过头来对付你,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提醒你。”
“用不着你操那么多的闲心!”赵姬冷冷打断了戚美人的话,“我现在有些累了,这里不用你伺候着,你可以回去了。”
戚懿低声叹了口气,她还能再怎么做?自己毕竟只不过是个美人罢了,就算能抬出主人压她一压,可主人对自己的信任还有多少?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更何况风头正劲的赵姬呢?她只能顺从地带着珍珠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姬夫人何必对美人这么不客气呢?她终究还是对夫人没有二心的。”琴儿小心地插话道,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赵姬要用那样的态度对待戚懿,难道是因为之前紫姬说过的那番话吗?那些很显然是挑拨离间的话,赵姬是不应该会放在心上的。
赵姬叹了口气,有些话暂时还不能告诉琴儿,就算她说出来琴儿也不一定会信的。所以她只能淡淡道:“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戚美人绝对不会永远屈我之下,正因为如此,我才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要不然我以后怎么会有机会呢?”
琴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不需要懂得太多,只需要照顾好姬夫人就好。她心里却暗暗为戚懿抱不平,那样一个柔顺的美人,为什么偏偏要受赵姬的气呢?她认定是赵姬的不对,大概是因为赵姬太过悲伤的缘故吧,说不定再过些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