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椒房殿之后,戚美人才悄悄松了口气,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事情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糟糕,皇后还是那个头脑简单的皇后,这些日子她的行为有点儿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肯定是因为云儿在她身边的缘故。现在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忠心耿耿的紫叶。只要赵姬抓住这个机会不肯放手,到头来皇后绝对会被拉下马,最起码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赵姬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再加上这两天时不时有人在她的面前提起皇后,椒房殿过去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还有皇后由来已久的名声,赵姬对皇后的怀疑已经刻骨铭心!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了,这正是那个人想要的结果。皇后绝对不是赵姬的对手,因为赵姬不只有头脑,更要命的是她还曾经怀过皇子,这和紫姬有着本质的不同。不过真是很可惜,赵姬想要称霸**的算盘暂时落空了。眼下自己只要躲在背后偷笑就行了。还有,再用不了多长时间,她肯定就能扭转眼前的形势。
雉儿的心里同样对戚美人产生了怀疑,她虽然努力让自己让定雉儿是个善良的人,但心里却在不停地犯着嘀咕。红玉适时的出现,让她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还是一样的忐忑不安,雉儿坐在花坛边,淡淡道:“其实哀家的心里一直都有很多疑问,这些疑问除了你之外,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替哀家解开。”
红玉慌忙低下了头,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是皇后发现了什么吗?还是会像紫姬那样一次次真真假假的试探她,直到确信自己能被她信任一样?不过接下来传到她耳朵里的话却让万分吃惊,因为皇后并没有责骂,也没有软硬兼施,而是轻声问道:“哀家能信任你吗?”
“娘娘,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红玉吃惊地抬起了头,望了雉儿一眼,很快低下了头,惊慌道:“婢子不知道娘娘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娘娘是主子,婢子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服侍皇后。只是……婢子以前是服侍过紫姬夫人的人,被皇后怀疑也是应该的。”
雉儿笑了起来:“在皇宫里待的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怀疑身边的一切。这一次你跟着哀家差点儿掉到别人设好的陷阱里。但哀家知道,你绝对不可能是别人安插在哀家这里的眼线,不然到时候被别人暗算的不只是哀家,还有你。幸好我们躲过了一劫!不然,皇上就算肯顾念与哀家昔日的情分,放过了哀家,但是绝对会找人顶罪的,那个无辜被牺牲的人就是你!就凭这一点儿,哀家就能肯定你绝对和她们不是一伙的。因为绝对不会有人把自己置于死地!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红玉压在心头的石头总算放下了下来,这是别人第一次这么推心置腹地跟她说话,云淡风轻的表情,还有信任的眼神,每一个字从皇后的口中说出来都让她的心猛然一跳。她揉了两下有点儿发痒的鼻子,“这一次还真的要多谢娘娘才是。没有来椒房殿之前,奴婢就听说过皇后为人宽厚,而且待下人极好,现在总算明白娘娘真的如外面的传言一样。这真让奴婢感觉无地自容,当初如果不是奴婢,红玉她……”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雉儿勉强才没有让自己掉下眼泪来,“哀家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哀家一定会给紫叶一个交待的。哀家认为那绝对不是个意外,就像是如今发生在赵姬身上的不幸一样,哀家认为是人为,绝对不是天意。你呢?你怎么看?”
红玉呆呆地望着皇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雉儿知道她心中的为难,淡然一笑道:“其实哀家也不知道该怎么查也对,但是哀家不想总是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你今年多大了?哀家听人说,你自幼丧父,是你母亲独自将你们抚养长大对吗?你的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尚未成家?”
红玉狠狠地吃了一惊,第一个反应是猛然跪在地上,连连哀求道:“娘娘,婢子入宫,只不过是为了家人能吃上一顿饱饭!母亲辛辛苦苦把我们姐弟来养这么大,真的很不容易,现在她已经老了,经不起任何的惊吓!请皇后娘娘无论如何都不要对我的家人怎么样,他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对宫里所有的事情都不清楚,婢子愿意听从娘娘的吩咐……”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反应?雉儿目瞪口呆地望着红玉,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红玉明白这些传言她是从别的地方听来的,因为每一个来到椒房殿的人,都会有一份资料上报到皇后那里,这是规矩使然。不过雉儿同时也意识到,红玉有可能会被人什么威胁过,或有人真正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她。她看着红玉,“哀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哀家也有一个跟你年龄相仿的妹妹,可惜她一直都在外地,不愿意来到长安城。如果哀家能有妹妹陪在身边,说不定就不用每天都这么担忧了。听你的话音,似乎还有不少后顾之忧对吗?哀家会替你解决的,虽然在皇宫里没有哀家的位置,但是在宫外,哀家还认识那么一两个人,你放心好了。”
红玉战战兢兢地答应着皇后的话。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些人会放过自己的家人吗?她有点儿懊悔,早知道当初入宫之后就让自己的母亲马上搬离长安城,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这么担心他们的安危。她的确做过一些事情,那是她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做出来的事情,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家人。可眼下,皇后看起来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些事情,也能是为了威胁她吗?还是为了让她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