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儿坐在电脑前，思索着如何办妥这件事。
从办事的流程上来看，这事必须要经过电局那边。
既然谢韫傍上了李台长，那么现在找李台长，应该是没有结果的。
找谢韫？
以这个女人的性子，如果不跪下道歉，很难松这个口。
而且就算道歉了，也未必。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梁玉儿的目光放在了床头上的那个细长的小箱子，里面放着一把短剑，那是卓文君的短剑，至今都没有使用过。
她走到床边，把盒子打开。
那柄短剑出现在眼前。
剑刃的光芒刺着眼，却像是折射出生命的光华。
就是这样一柄剑，只需简简单单的挥动一下，就可以轻易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李台长这种人，只有用这种办法来逼迫一下了。
拿起短剑，对着空中一挥。
像是斩断了某种东西似的，在空中完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轻柔，抚媚。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梁玉儿把剑放回箱子中，前去开门。
“文君，你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的就是一身黑衣，面容清冷的卓文君。
她缓缓转身，侧开身子，卓一通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面前。
“你这是？”梁玉儿皱眉。
卓一通先是板着脸，而后看到梁玉儿的时候，挤出了微笑，道：“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
“拜你为师！”
“……”
这大抵是梁玉儿完全没想到的事情。
在天台上和他一战的那场景依然历历在目。作为天人合一的剑术佼佼者，能够低下头来认一个年龄资历都不如自己的小姑娘为师傅，这应该是他此生做过最具挑战性的事情。
屋内。
一张椅子，一张桌子。
梁玉儿学着前人的模样，坐在椅子上。
卓一通手端一杯茶，面容严肃，态度端正。
将茶杯举高，举到头顶上。
然后——
下跪！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嗯。”
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放在桌上。
接着——
卓一通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卓文君看的别扭。
或许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画风转变，昔日那个威风八面的师傅，居然会对一个小姑娘行如此大礼。
但，拜师就是如此，一样都不能少。
梁玉儿道：“既然你拜了我为师，那今后就得守我的规矩。”
“师傅说的极是，师傅的规矩就是我的规矩。从今往后，卓氏一族的规矩，全部依从师傅。”
梁玉儿闻言，心中自然是很高兴。
“大部分规矩我还是赞同的，唯独是那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果目标是善良的呢？”
这是当日遇到卓文君的时候，梁玉儿所知道的规矩。
这可害人不浅啊。
“师傅教训的是，这规矩——改！”
能从一个思想老传统的人口中说出这话，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这可不是否认老祖宗的东西，而是时代在发展。很多东西，就应该顺应时代。”
“师傅教训的是！”
……
行礼完成。
梁玉儿叫卓一通起身，毕竟他年纪大了，一直跪在地上也怪怪的。
两人针对剑术的问题又探讨了许久。
到了晚上的时候，卓一通如梦初醒般拱手道：“听师傅一席话，胜过徒儿数十年！惭愧惭愧。”
他哪里知道，梁玉儿的剑术是技能书通过醍醐灌顶拔苗助长的方式直接灌输给她的呢。那些心得，那些体会，如果没有时间的积累，又怎么可能达到这般境界。
这也是卓一通一直奇怪的地方。
前些日子，每天都在苦思冥想，却始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他才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天才！
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所以，要拜师！
今天过后，卓一通便心定了，因为——值了！
“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梁玉儿道。
“是，师傅。”
卓一通转身就要走，同时对着身边的卓文君使了使眼色。
梁玉儿却道：“文君留下。”
“嗯？”卓文君疑惑。
“我想和你说说话。”
“这——”
卓一通道：“文君你先留下吧。”
“是。师傅。”
卓一通先走了。
屋内剩下梁玉儿和卓文君，四目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清香的花儿绽放之时的味道。
那感觉独特，那风景迷人，那色彩绚丽。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卓文君先开口了。
“你好像并不开心。”梁玉儿道。
“没有。”
“最近没有执行任务？”
“没有。”
“答应和回将军的儿子谈恋爱了？”
“没有。”
一连三个回答都是一样。
任凭梁玉儿耐性如何，都觉得这答案太过牵强。
“今天我教你一套剑术吧！”梁玉儿突发奇想道。
“不了。”
“为什么？”
“我不想学。”
梁玉儿微微一怔。
但没有生气。
笑道：“你好像搞错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站在你面前的是我。”梁玉儿笑盈盈道。
“我知道是你。你的剑术很高明，这点我承认，但不代表我一定要向你学习剑术。我的师傅已经拜你为师，那么他会学习你的剑术，所以，我会向我的师傅讨教剑术。”卓文君道。
梁玉儿怔了怔。
这应该是认识卓文君以来，她说的最多的话。
“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卓文君也急了。
“我是你师傅的师傅。你应该叫我什么？”梁玉儿露出笑容。
卓文君愣住了。
她恍然明白，原来梁玉儿叫住她，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讲真。
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师傅，还真有些为难的。
更何况，还不是师傅这个称呼。
不叫，那是大逆不道。
卓文君有点难为情了。
梁玉儿似乎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模样，便道：“叫吧，我不会嘲笑你的。而且这是应该的。”
微愣了一会儿，卓文君才拉了下了脸，支支吾吾半天，终于从她的嘴巴里蹦出来两个字——“师奶！”
“……”
梁玉儿尴尬了。
皱起了眉头。
哭笑不得。
“还是叫师祖吧。”
“师祖。”
……
师奶师奶，这个称谓真的很难听。
梁玉儿是决计不会接受的。
“明天你有事吗？”梁玉儿问道。
“明天要去回将军那里办点事情。”
“办事情？”
“普通的杂事。”卓文君道，“昨日，回将军说有事要找你，不知道是什么事。”
“找我？”
卓文君点了点头。
“好吧，明天一早我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