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使,我想请你帮着我照看郝康。”
从郝康的父亲郝仁这里听到拜托,玉昔帖木儿脑中很自然的浮现出郝康。那是个高大俊美的青年,郝仁个头在蒙古人中算是中等,郝康几乎比郝仁高出一头来。在巴格达这种地方,郝康随便站一站就足以鹤立鸡群。更不用说郝康完全继承了元国王妃的容貌。
玉昔帖木儿只觉得郝仁大概是准备做点什么激烈的事情,连忙劝道:“丞相,大汗在你相助下建成旗军。以后事情会逐渐变好。你又何急于一时就全面改变蒙古。”
郝仁听完叹口气,“正因为如此,我准备回元国了。回去之前,我想让郝康来做蒙古丞相。”
即便是颇有涵养的玉昔帖木儿御使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瞠目结舌。嘴巴不经意间张开,能从缝隙里塞进去半个鸡蛋。
郝仁也不在意玉昔帖木儿的想法,他此时完全对蒙古朝廷绝望。与忽必烈大汗在世的蒙古朝廷相比,现在的朝廷已经全面倒退回草原状态。支撑中央权威的支柱唯有谁手里兵多刀块。扭头看向朝廷中算是硕果仅存的玉昔帖木儿,郝仁见到玉昔帖木儿一脸懵,便笑道:“御使,你养了个好儿子。”
玉昔帖木儿勉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有点艰难的说道:“脱脱那小崽子又说了什么胡话?”
“脱脱对我说,忽必烈大汗已经归天很久,现在的蒙古大汗乃是铁穆尔大汗。我当时心中还恼他让我不高兴,现在才明白竟然是我自己看不清罢了。脱脱说的没错,忽必烈大汗已经归天,大汗的时代结束了。”
听着郝仁用吟游诗人般优雅的文字描述过去,玉昔帖木儿心中一阵惆怅。忽必烈大汗的时代……,玉昔帖木儿猛然觉得好像真的存在那么一个景象。那是在大都的幸福时光,朝廷中满是能人异士,郝经执政、伯颜大帅、阿术元帅、张柔将军……好多好多看上去就睿智聪慧的人,只是往哪里一站就能感觉到他们的卓尔不群。甚至连被人人厌恶的财政大臣阿合马都有他的个性,玉昔帖木儿到现在还能想起那个视财如命有几百姬妾的那个混蛋。那时候年轻的太子真金以及被蒙古贵人嘲讽为‘汉人’的郝仁只能算是与众不同的‘异士’。
所有人都追随在忽必烈大汗麾下,哪怕是过去了二十年,玉昔帖木儿到现在还能回忆起当时每一个人,他们都那么鲜活,令人难以忘记。现在的蒙古朝廷与那时候相比,满朝的家伙都兼具贪婪、嫉妒、小气、畏缩,仿佛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别说是出色的能人,连找出个真正的坏蛋都做不到。
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忽必烈大汗的时代么?玉昔帖木儿有些伤感起来,却也觉得有点能明白郝仁之前许多莫名其妙的作派。如果郝仁不是想获取权力,而是想让过去二十年的旧日重现……真的难为郝仁丞相。
正被郝仁带入伤感之中的玉昔帖木儿听到郝仁又开口说道:“如果御使想做丞相,我会竭力相助。”
“不要!”玉昔帖木儿几乎是本能的拒绝了。太后阔阔真在请郝仁当蒙古丞相之前数次询问玉昔帖木儿要不要当丞相,玉昔帖木儿全部果断拒绝。谁特么要每天受这帮渣渣们的为难!
“丞相,我绝不会来做这个丞相。”玉昔帖木儿先把拒绝的话说在最前面,生怕郝仁也如太后那样继续劝说,玉昔帖木儿坚定的表态:“丞相,若是你真的要回元国,我一定支持郝康来做蒙古丞相。”
“好。”郝仁遗憾的答道。
看着郝仁那失落的神色,玉昔帖木儿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现在的大汗铁穆尔推行的旗军政策之所以能成功,并非是蒙古朝廷中有了优秀的丞相郝仁,而是郝仁丞相以一己之力提供了组建旗军的钱粮物资。如果没有这些实打实的财物,不管是谁来做丞相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想到这些,玉昔帖木儿忍不住再次劝说郝仁,“丞相,还请你三思。”
郝仁答道:“我想过很久,也试了多次。现在真的忍不下去,御使不用再劝。”
“……丞相,若是郝康来接任,朝廷能答应么?”玉昔帖木儿问。
“会的。大汗英明,太后圣明,一定会的。”
见郝仁已经做了决定,玉昔帖木儿虽然失望也知道不能再劝。便以郝康继任丞相为基础与郝仁谈论起未来的安排。即便郝仁要走,玉昔帖木儿依旧愿意与郝仁维持政治盟友的关系。更不用讲郝康与脱脱两人之间的私人关系又如此只好。玉昔帖木儿知道自己也没办法与郝仁做什么切割。
之后两天,郝仁按照他自己的计划做着准备。出乎郝仁意料之外,铁穆尔大汗却提出了再次商议关于旗军驻扎的问题。郝仁此次什么都没说,王爷们与之前一样坚持旗军要驻扎在城内的看法。
啪的一声,听完了王爷们话的铁穆尔大汗一拍桌案,大声怒道:“你们这么讲是没看到巴格达城内的守军到底闹出多少事端么!”
王爷们一愣,弄不清铁穆尔大汗这是要演哪一出。之前的时候大汗可是坚定支持守军住在城内的观点。便有人再次说了些他们的看法。铁穆尔大汗不等这些人说完就骂道:“若不是亲军在城内守卫巡查,那些住在城内的军队只怕要翻天了。而且在城内居住的军队经常偷偷回家,一百人出来巡逻,经常只有八十多人到了。这成何体统!我以为丞相说得对,既然已经有了旗军,就统统在城外军营驻扎。”
“大汗……”还有不甘心的王爷试图说服。
又是啪的一声,铁穆尔大声喝道:“这是大汗命令,你们想不听命么!”
郝仁静静的看着这番折腾,心中稍微有点激动,却只是一点点而已。他决定返回元国之前早就对蒙古朝廷绝望,这点改变根本不足以让郝仁有丝毫的动摇。
“写旨!”压制住了王爷们的铁穆尔大汗喝道。
此时蒙古朝廷八百里快马也将‘大汗圣旨’送到了大马士革,听了圣旨要旗军入城,旗军将校各个欢喜,与郝康硬怼的那位将军带着冷笑的表情看着郝康。郝康一脸轻松,接过圣旨又看了一遍,大声应道:“臣郝康接旨。”
拿着圣旨,郝康才对身边的脱脱说道:“脱脱大哥,既然是你带人前来大马士革,入城之事就交由大哥来安排吧。”
看着郝康洒脱的模样,脱脱只觉得一阵阵不安。这不是有什么理由,他就是直觉的感受到郝康不会善罢甘休。按照郝康兄弟的秉性,他该立刻强烈反对才对。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见郝康领着部下径直走了。脱脱正想追上去,旗军的将校们立刻围上来,“脱脱大人,快带着兄弟们进城吧!”
将校们几十号人把脱脱围在当中,脱脱知道只能带他们进城。此时再扭头去看郝康,却见周围都是将校,视线根本看不出去。
不安的脱脱只能安排将校带兵进城,全部过程中根本见不到郝康。好在大马士革城也不小,将校们早就私下派人进城寻找他们觉得合适的住处。大摇大摆进城之后各奔目的地。抽了个空,脱脱急忙去找郝康,到了总管府门口,却见一队挑夫推着小车往外走。脱脱连忙询问郝康在哪里,挑夫们都说不知道。脱脱径直进到总管府内,却见此地已经空空荡荡。走进之前自己住过的房间,里面只剩下摆放整齐的木床,桌椅,衣架也还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再进了其他房间,也是如此。一个个房间找,也不知怎么就走进了浴室。浴室里面的空气颇为湿润,还有股香皂的味道。让脱脱想起几天前温香玉软的服侍。他掀开布帘,觉得在后面能够看到那些窈窕的欧罗巴女子。然而脱脱失望了,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架子上还留下用去一半的绿色香皂。这里真的没有留下什么人。
脱脱真的急了,冲出总管府,发现连挑夫都走的无影无踪。街上到处都是趾高气扬的旗军,根本看不到郝康的人。
“大人,我们现在去找郝康大人。”身边的侍卫连忙说道。
脱脱也吭声,他想了一阵,果断的下令:“你们跟我来!”一行人出了大马士革城,直奔之前伯颜在大马士革附近的庄子而去。到了庄子附近果然见到了郝康手下的元国旗帜。脱脱松了口气,继续催马前行。到了庄子门口,就见郝康正在指挥手下押送着大车出发。脱脱跳下马,上去就拽着郝康要他跟着自己走。
郝康个头比脱脱高了大半头,他反手拉住脱脱,脱脱才发现郝康的力气大得很,和他容貌中的秀丽大相径庭。力气比不过郝康,脱脱只能继续抓着郝康的手臂,暂时放弃强留郝康的努力。接着就听郝康说道:“脱脱大哥,咱们就此别过。”
“你不能走!”脱脱大声说道。
“脱脱大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然大汗要旗军入城驻扎,我就一定要走。”
“你不能走!”脱脱重复了方才的话,除了这句话之外他也想不出别的话。郝康本就不是大汗手下的王爷,更何况郝康手里还有兵。他想走,铁穆尔大汗也不能拦得住。
“大哥,我早就说过,旗军入城,我就走。你不用拦我,拦不住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哥何必为了那些人的事情伤了我们兄弟的和气。”
听着郝康的话,脱脱只觉得心如坠冰窟。这才是郝康特有的声调,傲慢、自负、任性。
不安的脱脱只能安排将校带兵进城,全部过程中根本见不到郝康。好在大马士革城也不小,将校们早就私下派人进城寻找他们觉得合适的住处。大摇大摆进城之后各奔目的地。抽了个空,脱脱急忙去找郝康,到了总管府门口,却见一队挑夫推着小车往外走。脱脱连忙询问郝康在哪里,挑夫们都说不知道。脱脱径直进到总管府内,却见此地已经空空荡荡。走进之前自己住过的房间,里面只剩下摆放整齐的木床,桌椅,衣架也还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再进了其他房间,也是如此。一个个房间找,也不知怎么就走进了浴室。浴室里面的空气颇为湿润,还有股香皂的味道。让脱脱想起几天前温香玉软的服侍。他掀开布帘,觉得在后面能够看到那些窈窕的欧罗巴女子。然而脱脱失望了,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架子上还留下用去一半的绿色香皂。这里真的没有留下什么人。
脱脱真的急了,冲出总管府,发现连挑夫都走的无影无踪。街上到处都是趾高气扬的旗军,根本看不到郝康的人。
“大人,我们现在去找郝康大人。”身边的侍卫连忙说道。
脱脱也吭声,他想了一阵,果断的下令:“你们跟我来!”一行人出了大马士革城,直奔之前伯颜在大马士革附近的庄子而去。到了庄子附近果然见到了郝康手下的元国旗帜。脱脱松了口气,继续催马前行。到了庄子门口,就见郝康正在指挥手下押送着大车出发。脱脱跳下马,上去就拽着郝康要他跟着自己走。
郝康个头比脱脱高了大半头,他反手拉住脱脱,脱脱才发现郝康的力气大得很,和他容貌中的秀丽大相径庭。力气比不过郝康,脱脱只能继续抓着郝康的手臂,暂时放弃强留郝康的努力。接着就听郝康说道:“脱脱大哥,咱们就此别过。”
“你不能走!”脱脱大声说道。
“脱脱大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然大汗要旗军入城驻扎,我就一定要走。”
“你不能走!”脱脱重复了方才的话,除了这句话之外他也想不出别的话。郝康本就不是大汗手下的王爷,更何况郝康手里还有兵。他想走,铁穆尔大汗也不能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