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其半数是由于悲伤;1/10是由于恼怒;1/15是由于同情;1/20是由于担心;1/30是由于恐惧。.。流泪分为反‘射’‘性’流泪和情感‘性’流泪。而情感‘性’流泪能产生一种蛋白质,这种蛋白质是一种类似止痛剂的化学物质。流泪亦是一种排泄行为,能排除人体由于感情压力造成和积累起来的生化毒素,使流泪者恢复心理和生理平衡。”
“你啰哩巴嗦说的都是什么?”王翔天一脸黑线,温柔抚触的手也僵在原地。
“也是说,我在排毒啊。”易翩然吸了吸鼻子,抬头无邪的望着他。
“排毒?”某人瞠目。“‘女’人,你是在拿我开涮?”
易翩然噗嗤一笑,对于王翔天这副懵‘逼’表情实在有些好笑。
“你忙完了?吃饭没有?”她笑问。
“还没。”王翔天摇头。
“肚子不饿吗?”她挑眉望着他,眉眼里带些许笑意。
“饿死了!”
“可怜!现在没有美‘女’环绕,连膳食都没着落了!”易翩然故作惋惜的感叹。
“还不都拜你所赐?”王翔天双手抱‘胸’,轻哼了一声。“‘女’人,你不该负一下责?”
“那我带你……去偷吃!”易翩然明眸一转,抿‘唇’而笑,随即拉起王翔天走。
“偷吃?”王翔天愕然。“叫人送来不好了?”
“傻瓜,偷吃的才香啊!”
“……”这‘女’人,什么嗜好?
王翔天被易翩然一路拉着,鬼鬼祟祟的来到厨房‘门’外,看到里头几个丫鬟在忙碌,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差点把两人的口水都勾出来。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厨房里已经掌起了灯烛,两人借着灰暗的天‘色’隐身在厨房的窗户底下,查看里头的动静。
“那么多人,怎么进去?”王翔天皱眉。
“嘘。”易翩然将食指抵在‘唇’间示意他噤声,接着从腰际‘摸’出一粒丹‘药’,夹在食二指之间。微探出半颗头去,暗运内劲,嗖的一声便将那‘药’丸从半开的窗户疾‘射’而出!
咕咚!厨房内正在指挥丫鬟们收拾善后的管事刘嫂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了下去!
“啊!怎么回事?刘嫂怎么昏倒了?”
“快,快将她抬回房去!”
一个年长一点的丫鬟吆喝一声,众人连忙七手八脚的抬起人事不知的刘嫂出了厨房。
易翩然见一行人走远,回头对王翔天笑着了个OK的手势,拉起他蹑手蹑脚的钻进了厨房。
“哇!好香!做了什么东西啊?”一进厨房,易翩然直奔一个冒着热气的蒸笼前,掀开一看。
“哇!水晶蒸饺!”
她又掀开另外几个盖子,一个是板栗烧野‘鸡’,一个是叉烧鹿脯,还有一碟桂‘花’鱼条,每样都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嗯,今天的菜‘色’不错。”王翔天也忍不住点点头。
“好了!快来帮我装好。”易翩然一边对王翔天说着,一边顺手拿过一个三层食盒,打开了盖子。
“要干什么?”王翔天不明所以。
“带走呀!”
“不在这里吃吗?”
“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别发呆了,快来帮我!”
易翩然招呼王翔天,两人一起将烧‘鸡’鹿脯还有鱼条放了进去,一边放易翩然还一边紧张的看向外面。
一个夹界‘女’主,一个云天城城主,要是被别人看到居然偷东西吃,还不得把人吓死?
王翔天这辈子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一时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冒汗。
他看向易翩然,见她除了会时时查看屋外动静,脸倒没什么紧张表情,只是那双澄澈的眼眸似乎平时更灿亮一些。
易翩然顺手又抄起一盅冰糖燕窝羹放了进去。
“好了!快走吧!我感觉到有人来了!”
“嗯!我也好了”王翔天背对着易翩然,不知道又拿了些什么揣进了怀里。
易翩然也没在意拎起食盒,拉起王翔天闪身出了房‘门’,一溜烟的疾奔而去!
不一会儿,丫鬟们陆续回了厨房,不过在看到被洗劫一空的膳食时,登时一个个都傻了眼。
易翩然与王翔天一口气奔到山寨后一处隐蔽的断崖处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
两人视线相触,不约而同的喷笑出来。
“‘女’人,你把我一世英名毁了!”
王翔天故作无辜的叹气。
“少来!你明明很开心!堂堂一城之主偷东西吃,是不是又刺‘激’又紧张?”易翩然吃吃笑着,坏心的揶揄。
“谁紧张啦?你别说胡说八道!”王翔天脸泛起一丝不自然。
“还说没有?瞧!你手心都冒汗了!”
易翩然举起手,两人十指紧扣,王翔天濡湿的手心让两人的手掌黏在了一起。
空气突然在一瞬间凝滞下来。王翔天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只觉一股心悸滑过,心口之处又开始汩汩的流出那种暖融融的东西。
他深深的看着易翩然,看她带笑的眉眼,微勾的嘴角,还有那满脸掩也掩不住的快乐。情不自禁的伸开手掌紧紧的包裹住她的小手,他眼里的柔情也开始不断泛滥。
周遭空气温度突然升高,让易翩然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的‘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回来。她只得举起另一只手的食盒,轻声道:“不是饿了吗?吃东西吧?”
王翔天喉结滚动了下,其实心里想的是‘我想吃的是你’,不过动了动‘唇’,还是没敢造次。
“好,去那边草地坐吧。”
他放开她的手,走到了离悬崖不过丈许距离的草地坐了下来。
易翩然望了望自己缓缓垂下的手,手还有他的温度,却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原来自己也是有渴望的,只是一直选择压抑罢了。
垂下眼睑,她收拾了一下杂‘乱’的心情,再抬头恢复成笑脸走到王翔天身边也坐了下来。
“呀!我忘拿筷子了!”
易翩然一边将菜肴从食盒里端出来,一边懊恼的低语。
“筷子?偷来的东西还用筷子吃吗?自然用手了!”
王翔天却是哈哈一笑,毫不客气的卷起袖子,伸出大手将那只烧‘鸡’撕了开来。
“来,吃吧!”一个‘鸡’‘腿’递了过来。
易翩然接过‘鸡’‘腿’,望了望抓住半只‘鸡’不顾形象大快朵颐的王翔天,微微浅笑。眼前这人似乎已经放下了身段,重新回到了以前那个没做城主时的王翔天。
临走时的最后一件事,是为王翔天和王青做的,王青是位难得的好兄弟,她不希望王翔天因为城主的身份与王青渐行渐远。
“来!尝尝这个!”
见王翔天三两下将烧‘鸡’吃了个差不多,易翩然笑着捏起一片鹿脯送到他嘴边。
王翔天不客气的张口吞了下去,差点咬到易翩然的手指。
“啊!”易翩然忙撤回手,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嗯!果然是美味!”王翔天一脸坏笑还故意暧昧的‘舔’了‘舔’‘唇’。“来,你也来一块!”
说着也用手指夹着一片鹿脯送进她的小嘴。
“这个也不错,你来一个!”
易翩然又捏起一根桂‘花’鱼条放进王翔天口,而王翔天立刻如法炮制的夹起一条又塞进她口。
似是对这种喂食了瘾,两人你来我往,盘子里的食物很快被消去了一大半。
“没想到,堂堂云天城的城主也可以这样吃东西!”易翩然看着满手油渍的王翔天,忍不住打趣。
“什么鬼城主?老子当初若不是被迟云南给坑了,又怎么会去过那么拘谨的日子?”
王翔天一边忿忿不平的抱怨着,一边拎起衣袍边角将满手油污擦了去。
易翩然噗嗤一笑。
“小气鬼!还念念不忘呢!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一直不愿意去城主府,宁愿住在自己的匪寨里逍遥自在吧?”
连云天城的事物,还得迟云南亲自派人抬山才肯批阅,他这城主,跟李寒清相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不过,她认识的这些城主们,除了李寒清,还真没几个正常的。
面对城主之位,练天是直接逃跑,季无双则‘插’科打诨,金无数是真的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孙无痕还好,是太过霸道,连老字号的买卖都敢一锅端了,唉!这些人,不知该怎么说他们才好!
“那是当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城主府虽奢华,哪有凌云寨自在?”王翔天桀骜不驯的昂起下巴。
“可我似乎听澜儿说,当初的凌云寨可是在入不敷出的情况下维持了好几年呢!”
“那已经算是很好的情况了!当初我和王青可是讨饭讨了三四年呢!”
“哦?什么时候?”易翩然停住了啃‘鸡’‘腿’的动作,问道。
“十三岁以前。那时候村里闹饥荒,粮食颗粒无收。大旱加饥饿,几乎是遍地饿殍。我们村里饿死了将近一半,偌大的村庄找不出一点粮食,无奈之下人们只好往别的村镇逃荒,有亲投亲,无亲的便只能沿街乞讨。
我和王青是从那时候开始了流‘浪’街头的日子,白天去讨饭,晚在破庙或是桥底下睡了,有时候讨不到食物,会去人家丢掉的垃圾里翻找,一个发霉的馒头,或是只剩下骨头的‘鸡’‘腿’都可能是我们维持生命的希望。
我有时候躺在桥底下会想,这一睡会不会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可是每次听到王青虚弱的叫我的名字,不管多累,我都会睁开眼睛站起来。”
王翔天说着说着,嘴里咀嚼的越来越慢,终于停下了,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一般,怎么也咽不下口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