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福生脸一黑,这个家伙油盐不进,这不是拆自己的台么,难道真的以为省长不是干部:“环境保护重要,这一点不必刘枫同志提醒,但是老百姓的生存权更重要,
这些地方很多老百姓还沒有摆脱贫困,像那些关停并转的企业,都是聘用最贫困的百姓打工,如今这些企业关停并转,直接导致老百姓失去了生活來源,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那些企业本身就是被外地淘汰的产能。”刘枫沒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地方干部在招商引资的时候,单纯的想着自己的政绩,想着获得招商引资的提成,完全忽视了最基本的环保要求,这本身就是对当地老百姓的犯罪,
不只如此,那些企业对当地环境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我看过环保厅的报告,很多地方的耕地,就是因为这些企业的污水排放,导致耕地绝收,甚至致使当地疾病高发,这些难道不足以引以为戒吗。”
纪福君、李海洋和高鸿三个,忽然有点后悔,后悔來常委会告状了,很显然,尹福生省长在常委会上的话语权,似乎还沒有这位小三儿來得重,明明是來喊冤的,瞧这意思还要被追究责任,
尽管会议室里面的空调已经开至最大,三个人还是开始冒汗,都说这位不出手还则罢了,一旦出手就是摘帽子,之前这位把平省长几位弄下去,三个人感受还不是那么深,那毕竟事不关己,顶多有点感慨罢了,
现在面临刘书记当面的质疑,三个人才知道,这位给人的压力有多大,三位干部心中都有点鬼,那些关停并转企业之所以在当地屡禁不止,他们几位绝对脱不了干系,
纪福君在心里已经把李生财的祖宗十八代女性问候个遍,这个王八蛋,这不是逼着自己上吊嘛,纪市长暗下决心,只要躲过这一劫,一定要和那个蠢货划清界限,否则早晚要被那个只认得钱的家伙玩死,
丁思芸冷眼旁观,已经看出來三个人沒有了刚來时的理直气壮:“招商引资工作中诸多问題,是时候纠正了,尤其是某些干部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把污染严重的企业引进來,这本身就是一种渎职行为,甚至有刻意的嫌疑,
从八十年代开始,匡庐省招商引资工作就走入了一个误区,从孟庆元时代的不惜一切代价,到后來的无视环保禁忌,可以看出,匡庐省的干部太急功近利了,以至于无视国家利益,民族利益。”
这个帽子可是有点大,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常委副省长如此说话,搞不好会被省长踢出班子,但是丁公主不同,这间会议室里面,丁省长是一个另类的存在,纵然是边书记也不敢触犯她,
底蕴,官场是一个超现实的地方,任何场合干部受到的待遇,都不仅仅是你的级别和职位,更多的是要看你的底蕴,就像丁公主这样,明明在班子里排位靠后,却总能左右常委会的议題,这就是底蕴的重要性,
丁公主的话,让连尹福生都无法淡定了:“地方干部的工作需要得到理解和体谅,匡庐省这样的内陆省份,和沿海城市竞争沒有任何优势可言,这里招商引资工作本來就十分困难,如果再吹毛求疵,会严重打击地方干部工作的积极性。”
“我们不能为了单纯追求短期经济效益,而忽视了长远的生态效益。”刘枫盯着那三位干部,“这种事国家已经三令五申,在过去的二十年中,华夏付出了太沉重的代价充当学费,
你们作为地方主官,居然视环保法于不顾,甚至不惜牺牲当地的生态环境,只为自己的官帽子,这样的干部根本不配执政一方,
我看,你们三个不要回去了,先到省委党校学习一下,补补相关的法律常识,以免一错再错,给当地政府和人民造成巨大损失。”
三个人脸色惨白,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如果是正常的到省委党校学习,他们还是很乐于做的,问題是这位校长的邀请,蕴含了太多的意味,搞不好省委党校就是自己仕途的终点,
一场暴雨引发的官场地震,
这是匡庐省官场对此次环保事件取的小名,这个颇有些黑色幽默,乃至有点自嘲的小名,让匡庐省所有的干部暗暗心惊,这位匡庐省小三儿,还真的是出手无情啊,
所有人都清楚,那三位今后的仕途,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能不能重新回到显赫的岗位上,看起來要视刘某人的心情了,
沒有人怀疑刘枫泡制几位市级干部的实力,连堂堂的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都可以拿下的人,还会把市长和市委书记放在眼里吗,
沒有人知道,前往省委党校学习的纪福君,进入党校那一刻,居然有一种解脱的错觉,仿佛这里才是温馨的家园,仿佛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这种感觉太舒服了,远离了那个危险的家伙,远离了蝇营狗苟的官场人生,他甚至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半生,只是这种YY的想法,被一个电话彻底摧毁:“纪市长,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看着市长宝座的。”
此次环保事件最窝火的,并不是三位前往党校学习的干部,尹福生省长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堂堂的一省之长,居然在下属面前,被刘某人如此的顶撞,偏偏的还有丁公主帮腔,使得他有力无处使,抑郁至极,
尹省长住院,被官场中人传的活龙活现,甚至连常委会上某些细节,都被那些地下组织部长描述的有鼻子有眼,很多人坚信,匡庐省小三儿,实际上已经篡位夺权,成为了实际上的老二,
八月末,刘枫返回燕京城,阔别半年的大风会所,一如既往的低调而奢华,孩子们见到爸爸都乐疯了,转眼间刘枫身前身后挂满了孩子,徐昊菱最是淘气,直接爬上了爸爸的肩膀,骑在脖子上,
也只有徐莹不在眼前的时候,徐昊菱才敢如此大胆,黄素馨笑骂道:“你这个小猴子,讨打了不是,还不给我滚下來。”
“黄妈妈。”徐昊菱嬉皮笑脸地说,“大白天的,爸爸归我们,晚上再去找你,成不。”
一句话说得黄素馨满脸通红,气的牙根儿痒痒:“臭妮子,屁股痒了是吧。”
黄素馨平时对孩子最好,孩子们哪里会在意她生气,一个个纠缠不放,还是萧媚儿出现解救了刘某人:“要我说你,以后对孩子也要严厉一点才行,都说严父慈母,你这可倒好,全调过來了。”
这种嗔怪对于刘某人來说,更像是妻子的撒娇:“等他们上大学我再接手成不,到时候不管哪一个,胆敢不听话一顿胖揍,绝不轻饶。”
“你,你这个混蛋。”萧媚儿算是拿男人沒辙了,长时间的思念从眼神中流淌出來,哪里还能怪罪,对于刘枫來说,回到家任务很重,不只是家里的美女们需要安慰,在匡庐省的某些动作,也要向上面述职,
华夏权力中枢的一间小会客室,岳书记,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兼燕京党校校长薛远山,中纪委书记乔鹏霄、政法委书记王嘉林全部在座,还有政治局委员中组部部长芮福剑,中央委员、中宣部常务副部长萧强大家都想听听刘某人折腾出來的东西,
萧强是几个月前从西晋省省委书记任上调回中宣部,时近换届,谁都看得出來,这位五零后将会接替老部长,成为中宣部新的掌门人,前常务副部长高长军,原本有望更进一步,不知道为什么,沒有等到扶正那一天,就黯然谢幕,
每一次刘枫都能给大家带來一点惊喜,这一次好像有点出入,谁也沒想到刘枫会如此大胆,冒天下之大不韪,居然泡制出与全国公务员为敌的一份提案,这可不是胆子大就做得了的,
此时萧强看着刘枫的目光也有点感慨,这个妹夫还真的是不消停啊,每一次出手都会引发争议,不过萧部长对刘某人有着坚定的信心,甚至超过对自己的,他坚信,妹夫鼓捣出來的东西,一定是大有用途,
听完刘枫讲解,王嘉林摇摇头:“想法还是有一点创意在里面,却不存在推广的社会基础,这个作为档案部门工作的补充,很不错,对于问題干部的处置,不建议推广,打击面过大。”
“这个我想到了。”刘枫很认真的回答,“我更希望得以推广,处置方案完全可以作为一个拟议中的东西,在那里挂着,我想仅仅是有这个东西存在,对很多官员乃至有志于公务员的人來说,就是一种威慑。”
薛远山笑道:“刘枫同志果然与众不同,别人是望梅止渴,你却要画一张钟馗捉鬼图。”
大家都笑起來,几位首长都有点感慨,还是年轻好哇,小刘教授的折腾是出了名的,这些年无论是在地方上搞经济建设,还是在部委机关对大政方针进行献计献策,每每会有惊艳之举,让人欣赏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