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修行?”
大蛇丸再次发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个昨天朔茂只是淡淡回答了的问题。
朔茂微微点头,走到了大蛇丸的身旁,将插在树上的短刀拔了出来。
“我修行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看见,所以,以后不要再躲在一旁偷看了。”朔茂低声道。
大蛇丸笑了笑,说道:“好。”
朔茂看了大蛇丸一样,这个清秀得有些过分的少年似乎跟平常人有些不同。
“你为什么在这里?”
朔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但他就是问出来了。
哪怕问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很惊讶。
“因为等你。”
大蛇丸想也不想地说道,脸上始终是那种笑意。
朔茂一愣,说道:“等我?为什么?”
“因为你很厉害。”
大蛇丸说着,指了指那棵昨天被朔茂砍断的大树。
“只是因为这个?”
“还因为你很有趣。”
“有趣?”
大蛇丸点了点头,说道:“你比自来也那个家伙看起来聪明很多。”
“自来也?”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朔茂想了想,自己好像被奇怪的家伙给盯上了。
短刀插入背后的刀鞘,朔茂转身想要离开。
大蛇丸却忽然开口道:“朔茂,你为什么修行?”
朔茂闻言,前进的脚步顿了下来。
为什么修行?
这个问题朔茂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他一直被父亲这样要求着。
旗木家族,原本人丁就不旺,到了朔茂父亲这一辈,更是只有寥寥数人。
而朔茂是如今旗木家族唯一的少年。
他被寄予了厚望。
庆幸的是,小小年纪的朔茂便展现了强大的潜能。
旗木刀法就好像是为其量身定做的一般,不过看了一遍之后,便将其掌握。
虽然只是其形。
但是对于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朔茂的父亲认为,朔茂是旗木一族重新崛起的希望。
所以,在修行这一课上,从来就没有让朔茂停止过。
那种训练量,不是任何一个小孩可以轻易想象的。
但是朔茂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刀法虽未大成,但是意志力,却早已远超常人。
朔茂只是机械地执行着这些训练任务,要问他为什么,他一时半会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而他,原本就是一个不擅长于表达的人。
“不知道。”
最后,朔茂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
这是他的实话。
当然,这种回答是不可能让大蛇丸满意的。
“如果不知道的话,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大蛇丸不解道。
“因为不想辜负父亲的期望。”
“父亲?”
大蛇丸愣住了,宽大袖子下的右手微微捏紧。
这个称呼对如今的他来说,有些心痛。
他的父母才刚刚去世不久。
正如所有为了保护村子而死去的忍者一样。
他们也是如此,而且是其中极为平凡的两个。
在生前,他们似乎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期望。
如果说有的话,似乎是希望自己可以过上平淡的生活。
只是忍者,又如何平淡。
前些日子,大蛇丸因为出色的天赋,已经被猿飞日斩看上,在忍者学校毕业之后,就会成为他的弟子。
他是一个注定要成为忍者的人。
大蛇丸的神色变化,并没有逃过朔茂的眼睛。
朔茂虽然不大,但是那种神色却在这些年中见得太多了。
那是失去亲人的表情。
苦涩而又无助。
同时充斥着迷茫。
不知道为什么,朔茂忽然对这个清秀的少年有些同情。
哪怕他也是一个已经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抱歉。”朔茂轻声道。
大蛇丸回过神来,疑惑道:“抱歉?为什么?”
“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失去了亲人吧。”
大蛇丸闻言,没有露出悲伤的神色,反而说道:“你果然比自来也那个笨蛋聪明很多。”
似乎是惊讶于大蛇丸的情绪转变,朔茂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忍者吗?”
大蛇丸指了指朔茂头顶上的护额说道。
他知道,那是成为忍者是才会被授予的东西。
象征着忍者的荣耀。
“是。”
“你为什么要成为忍者?”大蛇丸问道。
朔茂又愣住了。
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一点的少年,似乎总是提一些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朔茂知道,这人和自己一样,都是早熟的人。
因为这些问题,根本就不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考虑的问题。
“因为别人的期望。”朔茂想了想,这般说道。
“是吗?”
大蛇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羡慕啊,这种理由。”
大蛇丸笑了,笑得十分温和。
阳光下,那种笑容让人心中更加柔软。
但朔茂却觉得有些心疼。
他已经连这般期望的人都没有了吗?
孤儿这个词汇,实在是令人心疼。
“成为忍者,可以改变生死吗?”大蛇丸忽然说道。
朔茂想也没想地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忍术。”
“是吗?”
大蛇丸有些失望,但是随即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没有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或许,以后我就可以创造出这样的忍术。或许,我还能见到我的父母也不一定。你说呢?朔茂?”
大蛇丸满是期待地看着朔茂。
朔茂知道,他想要一个肯定的回答。
大蛇丸希望有人跟他一起认为这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自来也那个大笨蛋在知道自己的想法之后,只会认为自己在发疯。
朔茂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真的认为可以,还是单纯地不想让眼前这个清秀的少年失望。
果然,朔茂点头之后,大蛇丸露出了欣喜无比的笑容。
“谢谢你,朔茂。”
大蛇丸是笑着说的,但是眼泪却噙满了眼眶。
阳光下,那双眼睛似乎在流淌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眼泪划过那张苍白的脸,划过嘴角,滴落在那青青的草地之上。
朔茂一惊。
他哭了。
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
朔茂拿出了忍具包中擦刀的白布,递给了大蛇丸。
“给你,别哭了。男子汉是不可以流泪的。”
一阵风吹过,大蛇丸的泪似乎也被吹干了。
“是吗?那我以后不会再哭了。”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