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小婶正为了自己的好算计而得意的时候,作为南山镇上的大户人家——刘家的大门也被敲响了。
“您好,我们是九州提督手下都尉,我家提督有些事情,想拜访一番刘家老爷,还请管家的替我等通传。”一名身穿布衣的笑面中年男子,手举着一块写有‘令’的令牌,站在刘家管家的面前,同时还伸手送了一纸拜帖过去。
这种当天拜访当天送拜帖的事情,其实是非常不礼貌的,但是再一联想到面前人的身份,管家就顾不得其他什么了,立刻紧张兮兮又恭恭敬敬的将人请进了门,随后立刻冲到了屋内,去找刘家如今的掌权人——刘明哲的爷爷,刘太老爷。
秦婉莎这边还不知道,寻觅明成瑞的人已经到了南山镇,并且已经与镇中最大的一户人家取得了联络,她看着自说自话就冲进厨房翻锅探灶的葛家小婶,脸上原本恬淡的笑意逐渐转变成了一抹嘲讽的冷笑。
葛家小婶只顾着看看锅里有没有剩下什么好东西,从进门开始,就没有看秦婉莎一眼,因此自然没有注意到秦婉莎的表情。
而一直站在葛家小婶身后的葛小翠倒是看到了——因为一进门,葛小翠的目光就被明成瑞吸引了去,所以才会看到坐在明成瑞对面的秦婉莎的眼神。
葛小翠一与秦婉莎对视上,就猛地缩了下脖子——她心下有些不安,总觉得今日的事儿可能又要惹上些麻烦。
而葛家小婶在灶上所有锅内翻了又翻,确认哪怕一丁点油腥都没有剩下后,葛家小婶才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小声的骂骂咧咧着,用力扔了手上的锅盖解气。
一转身,葛家小婶终于也看到了秦婉莎如今的表情,她的心情却并没有女儿的那种不安,反而非常看不顺眼秦婉莎如今‘叛逆’的眼神。
但是再一想到自己今日的来意,葛家小婶还是强忍下怒气,脸上挂着一抹怪异的笑容,带着葛小翠一起朝堂屋走去,边走还边说着:“哎呀,这可真是雁过拔毛,锅里竟然一点剩都没有了,有余才有福啊,你这孩子,真真还是不太会过家!”
这么说着,葛家小婶的眼神一再的瞪向努力吃着碗中最后几口面条子的明成瑞,暗骂其果然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家伙,一点事儿都不懂,家里来客了还自顾自的吃着东西,没个规矩礼仪!
秦婉莎根本就没有理会葛家小婶那番阴阳怪气的话,反而用赞赏的眼神看了一眼喝光汤底的明成瑞,还在明成瑞吃完放下碗的时候,夸赞的开口说了句:“不错,粒粒皆辛苦,不浪费是个好习惯,要知道,能吃也是福。”
刚刚走到的葛家小婶:……
葛小翠也担心自家母亲会不会怒而摔桌,急忙拉住母亲衣袖,随即语气有些酸酸的说道:“姐姐莫生气,我与娘亲一早天没亮饿着肚子便出了门,就是专程过来还你名声的,昨日之事都是误会,一家人哪儿有隔夜的仇。”
“哦。”秦婉莎才不信葛小翠的这番说辞,按着这家人昨夜翻墙的举动来看,今日恐怕也是来者不善。
葛小翠刚要说话,葛家小婶却又不甘寂寞的开了口:“你这丫头怎么和家中长辈的说话呢啊,我们好心好意过来看看你,反倒叫你训斥一顿,你瞧瞧你如今过得都是什么日子,这么大的碗用来吃饭,也不怕撑死,会不会过日子啊你——”
葛小翠一听葛家小婶这话,立刻急了:“娘!”试图提醒葛家小婶今日她们可不是来闹事的。
葛家小婶觉得自己说的并没有错,用大汤碗吃饭不就是不会过吗,而秦婉莎却也在此时正经的笑了出声。
明成瑞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我们没有请你来。”
“你算老几,这是葛家,我一个葛家人凭什么不能来!”葛家小婶瞬间怒了,甚至大放厥词道:“你如今吃我葛家的,住我葛家的,你还敢如此和我说话!你信不信我——”
“这里如今是明家!”秦婉莎却在此时打断了葛家小婶叉腰喷壶的作态,冰冷的扬高声调:“无事不登三宝殿,再者咱们两家昨日该说的也都说了,小婶在明家的地盘上欺负明家人,这是当我明家好欺负是吗?不如再叫乡亲们过来瞧瞧,您这副作态到底是对是错?”
秦婉莎一提到乡亲们,葛家小婶就立刻停止了自己那番胡搅蛮缠——不是有所悔过,而是她方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来的路上,可是见人就说自己是来看望秦婉莎的,指不定门外一会就来人查看了呢——她可不能叫借势又成了背势!
“哎呀,哈哈哈哈,小婶也是关心则乱嘛,对对对,这是明家,是明家,不过我今日过来啊,也的确是有些事儿要找找云舒侄女你的,怎么着,咱们在这边说?”葛家小婶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秦婉莎把桌上的饭碗什么的收一收,免得叫这味道引得她腹中更加饥饿——目光再一看到秦婉莎碗中剩下的小半碗面条,里面还有数块肉块,葛家小婶真真是心疼的肝儿都疼,这么多剩的,留给她吃多好啊。
秦婉莎并无动作,瞧着葛家小婶这副摸样,就知道昨天的收拾还不够,还能叫这家人继续这么跳蚤似的蹦跶。
而看着秦婉莎不动,葛家小婶心中虽然怒急,但还是摆出了一副自认亲和的笑脸,眼神泛着贪婪的奸光,说道:“我与你小叔想说来你这租两块良田种一种,当时为了你家的丧事,我家把所有田地都卖了,如今你可不能不帮我们呀,最好是能离着我家近一些的,我瞧着西头最靠河边的就不错,你瞧着呢?”
“我瞧?”秦婉莎终于是明白了这葛家人的来意,心头一个主意划过,同时示意明成瑞先不要动声色:“您若是想要租我手中的田产,我自是欢迎的,这么着,我先瞧瞧那些地方的田还有剩——毕竟您也知道,这如今良田都有人在租种,少有回到我手上的——这等找到了呀,我们再来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