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夜不归宿?
这曾经,是她经常说他的词汇,现在他倒打一耙用在她身上。
余晓眸光微闪,她下意识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拢紧身上的白大褂道,“半夜几点回来是我的自由,除非情况紧急,否则要看病麻烦你排队。”
说完,她从口袋拿出便利贴撕下,写了一个数字贴在他手臂上。
做完这些动作,余晓绕过他径直往茅屋走去,她的屋子在最里面那栋。
她走的明显有些急促,像是在逃避什么带着一丝冷漠。
时昱眸色暗沉,几步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冷讽道,“余医生连我的情况都看不出来,还做什么医生?”
余晓一僵,毫无犹豫的甩开他的手,“我有没有资格做医生,能参加无国界医生,来马拉维就证明了一切。”
“连走上几十公里的地方都去,而现在病人就在你的面前。”时昱冷笑一声,大掌按住她忐忑的双肩,“换句话说,余医生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害怕……
余晓像是被戳中了某件心事,身子狠狠一震,眸子里明显闪过丝异样。
为什么要害怕,害怕面对时昱……还是害怕面对孩子死去的事实?
余晓,已经没必要了不是吗?
她抬起头,有些无力推开他的手臂,扫了周围一圈问道,“房间在哪?”
时昱拧起眉头,敛起黑眸里的那抹得意,淡笑道,“去你房间。”
“……”余晓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回到茅屋,她将时昱拦在门口说道,“我要洗澡,你在这等着不许跟进来。”
时昱瞬间便黑下了脸,搂住她的腰将她扛了进去,不动声色的反锁上门,“洗澡和看病,哪个更重要?”
“出去。”余晓一怔,然后拼命挣扎从他身上下来,慌张的整理衣物说道,“我必须洗完澡才能给你看病。”
给卡西瓦看完病,她便返回来一路没休息过,浑身臭烘烘的尽是汗。
时昱瞥她一眼,丢开凉席上的薄被躺了下来,吊儿郎当翘起了二郎腿。
仿佛,她不给他看病就赖着不走,余晓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她的床他不是没睡过。
余晓拖出床底下的行李箱,拿好衣服,不放心的看了眼时昱,故作凶恶道,“我警告你,躺在这不准进来。”
时昱阖上黑眸,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一副十分疲倦的样子。
而,他嘴角却挑起了一抹坏笑,不进去,在外面弄她也是一样的。
余晓松了口气,生怕他和七年前一样乱来,他们现在没有关系了。
她没有那么伟大,在他需要的时候做暖床工具,不需要了一脚踹开。
小茅屋简陋没有隔间,她便自己用床单挂了个帘子,离床不远。
余晓抬手拉下忽暗忽明的灯,走到帘子后面,将衣服一件件的脱掉。
她回来的晚洗的自然是冷水,想用热水得自己用柴火去烧。
太累了,她只想赶紧洗完澡……给时昱看完病,赶走他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