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暗暗下定决心，尽量拍下那枚驻颜丹。
因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都要和沈越呆在一起。就算机缘凑巧，碰到了野生玉面莲，也只好算沈越的，毕竟他是师叔。
秦崖不差钱，却并没有把握，拍下那枚驻颜丹。
谁能预料到，到时拍卖会，太极门的方林，会不会赶来竞争呢？
茅霓听到沈越加这一句，心里也打了个激灵。她没少与各种灵草打交道，可是野生玉面莲，却还真没有碰到过。
正常来说，玄阶灵草，很难出现在宝丽金举办的拍卖会上。所以也没有人，将野生玉面莲，送到宝丽金来。
她当然可以公开征集野生玉面莲，可是她担心，到时候自己分不清是野生，还是培植的。
想到分不清三个字，她突然想起，之前沈越在楼下大院，用一瓶化瘀丹，换了两株灵草。
那两株灵草，当时拍卖行里的灵草鉴定师，拿不准，给她看过。她觉得，就是普通的路边野菊花。茅霓看了看秦崖，然后转向沈越，道：“沈大师，小女子想请教一个问题，不知您可方便解答？”
沈越挠了挠头，平心而论，他是一点点都不想解答。他来宝丽金，是卖丹药的，不是来回答问题的。
现在合约已经签了，预付款也已经到手了。沈越最想做的事，就是走人。
不是怕拍卖行爽约，将灵石要回去。也不是对宝丽金的招待不满，不愿意多逗留。
相反，香茗在桌，美人在侧，老板言语恭敬。对宝丽金的招待，沈越是相当满意。
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完全是考虑到，暗影阁的那些杀手。
从秦府来拍卖行，这一路，沈越没有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杀气。
有了之前秦崖的解释，沈越也相信，在拍卖行里面，自身的安全有确切的保障。
可是，沈越觉得，这些都只是表象。危险就潜藏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
之前到成衣铺，去的时候，也没有杀气。可是后来，因为要说清楚尺寸，颜色什么的，耽搁了一段时间。
结果，两股杀气出现了。
这说明，暗影阁的杀手，并不是一直跟在自己后面。而是在得到消息之后，才赶过来的。
被暗影阁盯上，他现在，不适宜在同一个地方，呆上太长时间。
在拍卖行，算算时间已经不短了。足够让暗影阁的人，再次得到消息，赶过来。
拍卖行大门里的安全保障，并没有什么用。迟早总是要出门。出了门，很可能暗影阁的杀手，就在门外等着。
沈越可不敢奢望，每个暗影阁的杀手，都会像暗影那样，突然心生善念，从而错失良机，给自己搏命的机会。
因为这个原因，沈越是真的，想早点走。他刚刚拿到一笔巨额财富，九千万啊，在绿杨城做梦都不敢想。
可不能刚到手，转眼小命就丢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人死了，钱没花了。
可是，沈越是实在有点抹不开面子。毕竟茅霓之前，也教了他不少新知识。
挠了半晌额头，沈越最终还是答应了：“请教不敢当，茅小姐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一起参详。”
茅霓起身，敛手作礼，道：“小女子斗胆，想请问沈大师，您之前在楼下，买的那两株植物，是什么灵草？”
沈越一愣？敢情天武大陆，缺少高阶炼丹师，是因为对药材，都不太熟悉啊。
之前在炼丹师协会，一众炼丹师，分不清玄阴草和玄阳草。
后来在珍宝阁，黄涛和那个女子，将野生玉面莲，当成粉碗莲。
这次，很明显，宝丽金的首席鉴宝师，也没有认出那两株灵草。
难不成师父传给自己的《草木篇》，这些人都没有读过？背诵《草木篇》，可是炼丹师的基础功课。
沈越哪里想得到，在天武大陆，如今根本就没有一套，完整的《草木篇》。
就连路由传给他的，也并不完整。
那部《草木篇》的最后，写的是“一念死，一念生，一念枯，一念荣。”很明显，还应该有下文。
只是路由没有说，沈越也不朝这方面想。如果他想到，路由传下来的，也只是残篇，或许这会儿，也就不会感到这么奇怪了。
沈越双眼盯着茅霓，将茅霓盯得两颊通红。
在沈越看来，宝丽金的首席鉴宝师，不应该连那两株灵草，都辨认不出。
茅霓的心里却在想，你一个二阶炼丹师，炼制出来的丹药，连四阶炼丹师都觊觎。你自己是百年难出的妖孽，难道觉得，别人都能跟你一样？何必拿这种眼光看人？
不能辨认出那两株灵草，还真不能怪茅霓，她不过是一个鉴宝师。实际上，就连整天跟药材打交道的秦崖，也没有认出来。
秦崖也将耳朵竖了起来，想听沈越解释一番。怎么那两株，看起来就像路边野菊花的植物，就值六枚化瘀丹了？
沈越当然知道，屋子里的三个人，三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等着自己解答。
他也不想装腔作势，直接开口道：“那两株是地阶灵草，鬼菊。”
地阶灵草？秦崖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地阶灵草，可都能赶上天地间的灵果了。
每一株的价格，至少也在二十块中品灵石。沈越拿出的那瓶化瘀丹，充其量也就值两块中品灵石。
先前还说这家伙傻，人家要一枚，他给六枚。原来是捡了个大漏，心里过意不去啊。
秦崖显得有些激动，说：“师，师，咳咳，是地级灵草啊，那沈公子可是赚了。”
沈越摇摇头，笑道：“那个青年，未必会这么想。实际上，对于他来说，六枚化瘀丹，也确实比二十块中品灵石，有用得多。”
刘老板点头，道：“沈大师真是慧眼如炬，对于戴恒来说，化瘀丹确实比灵石重要。”
秦崖一愣，问道：“戴恒？北城戴家的少爷么？我怎么没有认出来？”
刘老板道：“秦大师您常年在苍龙郡，认不出这个小家伙，也很正常。”
秦崖疑惑道：“化瘀丹不过是下品丹药，北城戴家应该不缺才对。”
刘老板道：“秦大师，您常年不在饕餮郡，可能还不知道，自从戴恒的父亲，半年之前在魔兽山脉意外伤亡，这小家伙就一直被排挤。上个月，更是被逼迁出了戴府。由于他嫡亲叔父，现在是揽月关的关主。戴家分给他的灵石，应该还不少，可是丹药就难说了。好多炼丹师，看到他被戴家排挤，都不愿跟他来往。之前，他拿那两株灵草来宝丽金，就是想换一枚化瘀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