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昔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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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斗到酣处。

  苗人凤一声大喝,一招“丹凤朝阳”径往一嗔大师心口刺去。

  一嗔大师手中点穴撅皆是精铁所铸,双笔一合,就要封住苗人凤剑刃。

  哪知苗人凤的武功当真是出神入化,一嗔大师两只点穴撅还未能合拢,苗人凤剑势已变。

  长剑顺着点穴撅往下削去,眼看一嗔大师左手手指势必不保。

  旁观三人忍不住齐声惊呼。

  要想出手,却已不及。

  在这电石火花之间,一颗铁菩提势挟劲风,撞在苗人凤剑身上。

  那长剑一荡,剑势略偏。

  两人皆是一惊,各自退开。

  出手的自然便是李维。

  毒手药王与苗人凤原无过节,却中了田归农之计,实在可叹,李维如今见到,自无旁观之理。

  那一嗔大师退下,向李维双掌合十道:“小施主仗义出手,贫僧在此谢过。”

  苗人凤被李维打乱剑势,向李维道:“小兄弟武功高强,不过苗某与一嗔大师乃是私人恩怨,还望小兄弟不要插手。”

  李维仰天一阵大笑。

  众人不解其意,苗人凤不动声色道:“不知少侠认为苗某有何可笑之处”

  李维道:“我笑金面佛苗人凤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无敌手,却也不过是一介莽夫,落入人家计算之中却犹未知。”

  苗人凤一怔:“谁在计算苗某?”

  李维哈哈一笑,问道:“苗人凤,我问你,你今日跑来找一嗔大师动手这是为何?”

  苗人凤心想:“这少年一出手帮毒手药王一嗔大师,如今又这样问我,莫非是一嗔请来的帮手,要我知难而退。哼,我苗人凤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一嗔武功不弱,这少年那一下也是劲力惊人,若是两人联手,苗人凤自付绝无胜算。

  但他豪气干云,却也并不放在心上,说道:“数年前,苗某误伤了一位生平至交好友,只因兵刃上喂有剧毒,见血封喉,竟而无法挽救。苗某前日里从一位故人那里得到消息,那刀剑之毒竟乃是一嗔大师的独门配方,这才要来找个公道。”

  “老僧已经说过,你说的这毒药老僧虽有,但却从未用过!”一嗔大师在一旁道。

  “你那个生平至交,就是辽东大豪胡一刀吧!”待一嗔大师说完,李维淡淡说道。

  苗人凤微感惊讶,他与胡一刀本是世仇,后来以武交心,结为至交,但胡一刀不久遍死,这少年何以知道这事?

  李维也不待苗人凤回答,说道:“苗大侠与胡一刀昔日比武失手之事,在下倒是颇知其中隐情。”

  “你知道?”苗人凤惊问道。

  李维点点头,说道:“正好知道那么一点点儿。”

  苗人凤一躬身道:“敢请少侠如实相告,苗某感激不尽。”

  李维摆摆手:“苗大侠不必多礼,苗大侠为友报仇,不惜千里赴远,在下是很佩服的,客气话就不必说了。”

  “咱们现在就说说当年那事。敢问苗大侠一句,当年找胡一刀报仇的,除了苗大侠,却还有谁?”

  苗人凤一怔,疑道:“我们苗范田三家百年交情,自然和田掌门、范帮主他们一道。”

  忽然又醒悟道:“少侠是说毒是他们所下,可后来苗某查验刀剑,发现不但苗某的刀有毒,连胡兄使的剑上也有毒,我们三家的交情,他们难道还会对我不利?”

  李维不由失笑:“苗大侠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别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苗大侠你倒是以君子之心,去度小人之腹了。我且问你,这刀剑之毒,乃是毒手药王密药,你是如何得知”

  苗人凤迟疑道:“消息倒确是田掌门派人说来。难道真的是他,可如果是他,为什么连我也要害了?”

  李维道:“苗大侠你胸怀广阔、豪气干云,别人可不都是这样。不知苗大侠可还记得,昔日你与胡一刀比武,田归农曾经出手助你?”

  苗人凤略一思索:“事情倒是有,当时苗某与胡兄杀的难分难解,田归农曾用弹弓相助,不过被苗某夺来折断。”

  李维道:“这就是了,田归农这人我知道。最要面子,你当众折了他的面子,他岂能容你,至于胡一刀,他自然也是杀之而后快!”

  苗人凤叹道:“难道真是这样?可惜我们三家百年交情。”

  李维摇头笑道:“未必未必,你们三家以前或许有交情,但从上代开始,交情便已尽了。”

  苗人凤怔道:“少侠这是从何说起?”

  李维却不理他,回头对一嗔大师道:“一嗔大师,那刀剑之毒,想来大师已经看过,以大师看来,这却是何人所为?”

  一嗔大师犹豫一下,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这毒药确是老僧门中秘方,除了老僧,世间或许便只有一人知晓。”

  “那人是谁?”苗人凤急问道。

  “那人便是大师的师弟石万嗔吧!”

  一嗔大师不由惊奇:“老僧与他已经早就不相往来,少侠如何得知?”

  “师傅,我们还有个师叔,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毒手药王的弟子听到门中还有个师叔,都不由颇感惊奇。他们拜入门中已经十多年,但石万嗔之名却还是第一次从李维口中得知,原以为李维不过是胡说,谁知一嗔大师却承认了。

  一嗔大师道:“老僧先前确有个师弟,不过他滥施毒药,老僧已经与他划地绝交,你们当以此为戒,以后若是如此,老僧也必不容情。”

  三人连道不敢。

  一嗔吩咐三人下去准备饭菜,却对李维二人说道:“李少侠,苗大侠,天色已晚,不如敢不敢在此歇息一宿。”

  李维哈哈一笑:“别人都怕来这药王庄,我却是不怕,一嗔大师又岂是随便害人之辈。”

  苗人凤也应了。

  江湖中人闻药王庄之名如避蛇蝎,李维苗人凤二人却并不害怕,显然心怀坦荡,一嗔大师不由大喜。

  过不多时,三个弟子端上饭菜,虽然都是素斋,却却做得精致可口,李维是开怀大嚼,苗人凤却只吃了一碗便放下了筷子。

  待几个弟子收拾好桌面,又端上清茶。

  苗人凤问道:“适才少侠所言,感觉诸多未尽,不知能否言明。”

  李维道:“便是苗大侠不问,我也要说,其实胡苗范田这四家百年寻仇,冤冤相报,实在无谓。”

  一嗔大师大师双手合十,说道:“少侠所言,大有禅心。”

  李维道:“想来苗大侠还记得四家最初结怨之因了。”

  苗人凤道:“苗某曾听先父说过,当年我们四家先祖,都是李闯王当年的护卫,只因那胡姓护卫危难之际卖主求荣,是以翻脸为仇,四姓后人辗转仇杀,百余年来,竟无一善终。“

  苗人凤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当年家父与田掌门之父双双出关,去寻找胡姓子孙,竟尔一去不回,不知所终,当时皆说是遭了胡一刀的毒手,苗某当年也只道如此,是以便找在沧州堵住胡兄,找他要个说法。之后以武相知,谁知胡兄竟死于我手。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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