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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赤铜币外,还有石币与骨币,并非是真的石头与骨头,那同样也是精石,只是因为沉淀的岁月不长,吸纳的大地精元不够纯净,其质如石,如骨而已。
石空七人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拒绝,他们明白,这不仅仅代表了七叔等人的期望,也是整个氏族对于他们的期盼,希望他们能够长留于部落学府中。
除此之外,七叔还告诉他们,他们青莲氏,这十余年来,也还有近十名族中后辈没有被淘汰,至今还留在部落学府,除了数年前有几人秘密归来一次,至今未曾再有半点消息,若是他们进入学府后,可以寻求他们的庇护。
上一代的年轻强者?
青武不禁开口问道,这些人到底有多强,为何十余年来都未曾归来,是忘记了生养他们的父母,以及殷切期盼的氏族吗?
七叔摇头,目光很郑重,告诉他们,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在接受极其严酷的修行,进入部落学府,并非是以壮大各自的氏族部落为最终目的,他们努力想要成为一枚强大的种子,不断成长,以待将来横击荒莽,抵御异族。
这也是部落学府虽然身在山城中,却并不受鹿家掌控的根本原因。
所谓荣光与辉煌,在荒莽大地,并不重要!
最后,七叔带着感叹告诫七人,说出这样一句话,他明白,也曾经年少轻狂,少年人都有梦想,想要驰骋八荒,纵横天下,只有真正经历过血与火之后才会明白,五荒大地,即便有天帝镇世,也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安宁。
再次走出圣庙,少年们少了一些雄心壮志,更多了一分沉重,他们改变了主意,各自返回家中,与父母告别。
因为这一离开,就不知道何时能够再回来,没有人去考虑来自学府的陌生中年的话,他们相信自己,三个月后可以留下来。
石空也收起了包裹,随着青武回到了家中,花氏满脸笑意,早已给他们准备好了一大碗烤得金黄的角鹿肉,看着两人吃得有味,花氏笑着笑着,就有眼泪掉下来。
青武父亲靠在墙角,似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一口大弓,见状不耐烦地呵斥一句,花氏忙抹去泪水,只是眼眶依旧红通通的。
两人都吃不下去了,直到此时,青武才隐隐发现,母亲的额头,不知何时已多出了几许褶皱,这是他平日里从未看到过的。
“爹,娘,我走了!”
青武不再如往日里一般没心没肺,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肩膀的沉重,放下空碗,而后起身跪倒,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石空深吸一口气,脑海中也浮现出一道倔强的身影,本以为时光可以打磨一切,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那记忆,已然愈发刻骨铭心。
朝着眼前的这对父母深深鞠躬,石空连同起身的青武不再迟疑,头也不回地离去。
嘣!
两人走出家门没有十步,一道清晰的断弦声响起,青武浑身一震,终究咬牙,狠下心来,脚步更快了一分。
……
空地前。
等到石空两人到来,青鱼等四人也在半盏茶内全部到齐。
来自学府的陌生中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而后发出一道清越的长啸声,啸音绵长,直冲云霄,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啾!
有啼鸣声自穹天之上响起,继而,一道黑影撕开云朵,俯冲而下,伴随着一股浓烈的气血,宛如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
“青角鹰!”
有青莲氏族人惊呼,这是一种生存在荒莽中的荒禽,十分凶厉,往往潜伏在数百丈的高空,隐匿于云朵之中,直到锁定了猎物之后,才以巽风之势俯冲下来,进行猎杀。
此时,这头降临的青角鹰十分巨大,如一座小山般,双翼展开,怕不是有十丈宽,青色翎羽锃亮,有如青金浇铸,头顶一根深青色独角足有九尺长,锋锐无比,寒光湛湛。
“九尺独角,是九年的青角鹰,再有一年,就要渡第一次雷劫,一旦功成,就会进化成为强大的年兽,凝聚出属于它这一族的年轮。”
七叔喃喃道,眼中闪过一抹讶异,这头青角鹰,绝对不比寻常点燃了本命神火的强者弱,或许因为荒兽强大的体魄,还要更胜一筹,如此看来,这来自部落学府,名不见经传的陌生中年,要比想象中还要强。
想要驯服荒兽,是不能够倚仗他人的,唯有以自身之力降服,荒兽才会如臂使指。
“走吧。”
陌生中年迈步,青角鹰落地,匍匐下来,任由其踏上鹰背。
石空七人相视一眼,紧随其后,等到七人都已站稳,青角鹰仰首,巨大的双翅拍动,掀起两股狂风,而后如一道利剑般,直冲九天。
呼!
狂风扑面,吹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石空双目有锋芒迸溅,撕开气流,除了陌生中年之外,哪怕是石空自己,也盘膝坐下,并以一只手抓住鹰背的翎羽,否则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会被愈来愈盛的天风卷走。
这一下,陌生中年与当日的刑堂堂主,就生出了不小的差距,即便是以鬿雀的极速,在鹿九川深湛的修为下,也未曾令得石空感受到半点狂风,而此时,陌生中年显然做不到这一点,因为石空同样捕捉到,其虽然依然站着,但浑身筋肉却微微绷紧,在其双脚下,有属于内力的气息。
青角鹰的速度极快,很快就飞越了鹿鸣山,远远的,石空目透锋芒,就看到了一座斑驳的古城,哪怕相隔依旧很远,也依然有一股岁月沧桑的气机扑面而来。
如青武几人,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不过碍于修为不足,他们只能够勉强捕捉到隐约的轮廓。
直到后来,青角鹰开始减速,方才真正看清楚,在他们前方的大地之上,属于鹿鸣部落的古山城,那有着斑驳印记的城墙,显然承载了太多的血与痛。
没有在城门前降落,青角鹰径直飞入城中,石空等人分明感觉到城中人仰视的目光,有着好奇,更多的则是敬畏。
“这一年,不知道十大氏族又有几人可以顺利留下。”
“鬼夜,血夜,神明日,真神天,这是我水云古国境内最大的四种灾劫,最近数年,我鹿鸣部落死去的族人明显更多了一倍,这是要变天了吗?”
“有传闻,在中央大荒,不周山上……”
山城中,一些老人彼此交谈,眼中满是感叹与哀伤,他们活过了近百年,看过了太多的尸骨与残骸,也流过了最多的血与泪。
“古战场要失守了吗?需要年轻的鲜血来注入活力。”
城墙上,鹿融千夫长看着远去的青角鹰,神色凝重,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被选中,最后留在学府中,会有着怎样的经历,那将是最严酷的试炼,是弥漫着血腥气的修行,除非重伤或残废,短时间内,很难再与家人团聚。
“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不能,近百年来,留给我们休养生息的时间越来越短,很多人,都已经接近二十载没有回家了,氏族部落的亲人在荒莽中遭劫,也不知道,难以送行,更不知道自己何时可以归来,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与痛。”
鹿融看向身边,这是一名年老的战兵,失去了一条腿,此时拄着一口尽是锈迹的铁枪,满是褶皱的脸上有着回忆,更多的则是仇恨与哀伤。
“叔叔!”
鹿融声音低沉,这是他的族叔,与他不同,当年有幸进入学府之中,一去就是十三年,等到再回来时,已然成了残废,而家中父母却早已在血夜中死去,尸骨最终在荒莽中被寻到,甚至残缺不全,成了一生的痛。(周一要到,求推荐票,求收藏!这一章写了足足四个半小时,十步敢肯定,灼热的血与火将要揭开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