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山河锦绣第三十七章虾夷来历之高论
现任日本公使是副岛种臣,此人也算得明治维新中的一员干将,而且和伊藤博文等人一般,是明治政fǔ中几个受过西方教育的政治家,更是下任内阁外务卿的强力人选。
接国内发来的消息,和中国政fǔ所作出的快速反应,副岛种臣很敏锐地察觉到这几件事发生的时间也未免太巧合了些,下意识觉得,背后似乎有中国人的影子在内。
不过,副岛种臣暂时也拿不出任何证据,何况现在也不是责问中国的时候,他主要的外‘交’任务就是向中国政fǔ协商,对此两件事件作出合理的解释,安抚中国政fǔ,达到息事宁人,避免两国冲突的目的。
副岛种臣一进到总理衙‘门’正堂,抬眼就见不仅仅是和珅等着他,就连不管外‘交’的另一位总理大臣,恭亲王奕訢也坐在一旁。
“日出之国公使副岛种臣,见过清国总理大臣于大人,恭王爷……。”入乡随俗,学着中国人的利益,穿着西装的副岛种臣像模像样地打了个“马蹄袖”向和珅等人行了个礼。奕訢正喝着茶呢,瞧了这样差一点儿就乐得喷了出来。
“副岛公使,请坐!”和珅也有些忍俊不止,微微一笑抬了抬手,向边上的座位指了指。
等副岛种臣坐下,戈什哈上来茶水,和珅这才和颜悦‘色’地问他今天来总理衙‘门’有什么贵干。
“于大人,恭王爷!本使是受天皇、首相之命。向中国政fǔ询问为何发兵日本的原因?想我国与贵国千年‘交’往,源远流长,两国一向相处和谐,何况前些时候又签定了和平协议,更是感叹贵国礼仪之邦实乃名不虚传。可如今贵国却突然撕毁条约,派舰队向我国挑衅,这等作为。实在是让人惊愕不止,更令我国上下不解……。”
副岛种臣压着火气说道。看得出来,要不是国内给了他训令,他今天很可能是来责问地,可就算这样,他语气中责备的味道也是很浓,当下就令得和珅皱起了眉头。
“公使究竟想说些什么?本部堂怎么有些听不懂啊?”
和珅装着傻,疑‘惑’地看着副岛种臣。还故意扭过头去问了问奕訢,奕訢也是一脸的糊涂,不明白地摇了摇头。
副岛种臣腾地站起起,好不容易才按捺下火气,直接问道:“大人,贵与我x本是否有和约在?”
“有啊!”和珅爽快地点了点头。
副岛种臣又问:“贵国的北洋舰队和陆军是否已经开拔朝鲜与我国的北海道两处?”
“北洋舰队和陆军开拔倒是有此事,不过朝鲜没有说错,至于你刚才提的什么北海道嘛。本部堂却不太清楚。恭亲王,你知道北洋去了什么北海道否?”
奕訢做出一副深思苦想的样子,回忆了半天摇摇头道:“于中堂,本王记得兵部并无什么北海道折子啊?是不是日本国搞错了?”
“是啊!本部堂也记得没有这地啊!公使先生,你是否听错消息了?”和珅奇怪地反问。
听得和珅当面否认,副岛种臣急了。连忙说道:“于大人,恭王爷!我国北海道发生叛‘乱’,阿伊努人据地驱逐政fǔ官员,这明显是我国地内政!贵国舰队却兵出北海道,‘插’手我国内政,这难道不是‘激’起两国冲突,影响我们两国的友好和平不成?”
“阿伊努人?咦!这个阿伊努人似乎有点熟悉……。”和珅拍着脑袋想了想,突然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有此事!是有此事!原来公使先生提地是虾夷之事,这就没错了。朝廷的确下了向朝鲜、虾夷等地的增兵之令。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当然不妥!”副岛种臣急忙说道:“此中有莫大误会!朝鲜之事完全是我国的叛‘乱’份子所为,此事和我国政fǔ没有半点关系。贵国出兵,我国政fǔ并不干涉,如贵国有所需要,天皇、首相还可派兵相助,同贵国军队一起剿灭这些判逆!但是!北海道乃是我国领土,阿伊努人也是我国子民,阿伊努人叛‘乱’,就如果贵国多年前长‘毛’作‘乱’一般,并不需要贵国派兵相助,还请贵国政fǔ以和约为定,尽快从北海道撤军,免得造成更大误会……。”
“公使先生糊涂了吧?怎么说话语无伦次呢?”副岛种臣话音刚落,一直脸带微笑的和珅顿时寒下了脸,不悦地斥问。
正当副岛种臣搞不明白状况的时候,和珅站起来就高声道:“虾夷向来就是我国属国,什么时候成了贵国领土了?我大清乃周边藩属之共主,藩属有难,难道我大清能袖手旁观不成?我皇天恩浩‘荡’,未向贵国国王训斥擅犯虾夷之罪,尔等反倒直斥我朝廷不是起来,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强词夺理!”
和珅这几句话,听得副岛种臣是目瞪口呆,他连忙急急分辨:“大人!北海道怎么成了贵国属国了?我x本在几年前就在北海道开县设府,一向都是我x本领土啊!”
“简直胡言‘乱’语!”和珅顿时一巴掌拍得桌上茶盏都跳了起来,吹胡子瞪眼睛:“虾夷自古以来就我朝属国,什么时候成了贵国领土?几年前?好哇!难道你日本在几年前就偷偷侵占了虾夷之地不成?如此大事,如不是公使今日自己说出,本部堂依旧瞒在鼓里呢!”
“正是!”奕訢也跳了出来,直指其非道:“本王曾阅过贵国之史,总理衙‘门’内还留有贵国上表的国土画册,却从未见过虾夷之地标在其中。来人啊!去把日本国土画册拿上来,给公使先生瞧瞧!”
早就有人在后面准备着了。奕訢前面刚叫完,后面就把画册捧了出来。当众在副岛种臣面前展开,地确如同奕訢所说,这上面根本就没有标注北海道之地。
“这……这……。”副岛种臣额头渗出了汗水,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妙,可依旧连忙声辩道:“王爷,您手中画册是明治初年所绘。当日所绘之人马虎,对北海道之地一时大意并未绘上去。这才有如此误会。如果王爷不信,我可立即让人把今年所绘之图给您看看……。”
“今年之图?”奕訢哈哈一笑,不屑一顾地瞧了他一眼,反问道:“贵国如此说法还真是有趣,本王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去年之图和今年之图地分别。假如以贵国的说法来看,是否我大清马上也去绘一张图,把世界诸国全包揽其中。是不是可以这么说,这世上只有我大清一个国家呢?简直就是笑话!”
“这个……这个……。”副岛种臣急得眼珠子‘乱’转,灵机一动连忙说道:“这图不作为凭,但我国有实在证据在!”
“证据?什么证据?”和珅‘插’嘴笑问。
“北海道与我国接邻,阿伊努人虽不是我国大和之族,但文字和语言相同,足可以证明北海道为我国所有!”
“哈哈哈!这也称得上证明?如此证明,本部堂随便找找就能拿出不少!”和珅听后忍不住一阵大笑。一旁的奕訢等人也笑声起伏,让副岛种臣异常难堪。
现在,副岛种臣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也只能急病‘乱’投医了,借着和珅的那句话急忙问:“大人,是否可以把您所说的证据给我看看?如果真的如同您说。也好让我回报天皇陛下……。”
和珅见他还不死心,心中一乐,指着站在一边的其中一个戈什哈,让他走了过来。
“公使先生,多地证据本部堂就不拿了,‘弄’个最简单的吧。”说完,和珅转身问那戈什哈:“你是哪里人?”
戈什哈连忙恭恭敬敬地答道:“回中堂,小地祖上是广东人士。”
“广东的?没错?”
“小的不敢虚报!”
“好!那我问你,虾夷一词,在你们广东可有?”
那戈什哈毫不迟疑地答道:“回中堂。虾夷一词在广东自古就有。听说流传已经上千年了,而且这是一句悝话。民间至今所说的人也在不少。”
“哦,这话是何意思?”和珅饶有兴趣地问道。
“回中堂,小地广东那边两者对话,如说同意的话,就答‘虾夷’。而且,民间还把‘女’人胯下的那玩意也叫做‘虾夷’……。”
“哈哈!哈哈哈!”戈什哈地话还没说完,满堂众人再也憋不住了,一同狂笑起来。只有副岛种臣因为中文沟通的问题没明白最后一句的意思,瞪着一对牛眼左盼右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行了,你退下吧……。”
转过身去,和珅看着副岛种臣,得意洋洋地问道:“如何?虾夷出自广东不可否认,就算是查史也能查得到。而虾夷之地不属日本也是确凿,既然虾夷是我大清属国,派兵也是当然的事。此乃我大清之内政,还请公使回禀贵国国王,尽快退出虾夷之地,并上表我皇,赔偿擅战虾夷之损失……。”
副岛种臣也不是傻瓜,到这种时候他还不明白就成白痴了。这时候他知道中国是铁了心要打日本,什么虾夷,什么朝鲜,全是一个借口而已,当即再也不顾一切,冲着和珅双脚急跳,破口大骂。
和珅横眉顿时一竖,拍案喝道:“倭人放肆!大胆!来人啊!”
“小的在!”
“把此疯狗给本部堂拖了出去!”
“喳!”
一瞬间,拥上几个身强力壮的戈什哈,把副岛种臣扭得动都动不了半点,死死地架出了总理衙‘门’,随后直接丢到了外面大街上。要不是和珅看在他公使的外‘交’身份,怕西方国家指责中国地话,副岛种臣地屁股早就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