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风蚀湖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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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叔还在犹豫,觉得有些武断,放着路不走,非要爬那些陡峻高大的绿色岩石,我和胖子却知道在这种事上一向认真,从来不开这方面的玩笑,她既然这么着急让大伙远远躲开,那一定是现了危险的征兆,何况我经她一说也已经看出来了,山上那条路,的确是太光滑了,上面连根草都没有,肯定不是人走的路

  我们在湖中的位置,距离那条光滑如镜的道路很近,不管从上面冲下来什么猛兽,在水中都无法抵挡,不敢再去多想那山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连忙拉住明叔和阿香,手脚并用,游向左侧湖边的一块绿色岩石。

  这湖边虽然山林密布,但能上岸的地方不多,唯有那平滑异常的道路,其余两面都是看不到顶的峭壁,另外也就是左边有一大块深绿色的巨岩,高有十几米,想爬上去且得使些力气。

  我们游到绿岩下方,刚伸手触摸到冰凉的石壁,耳中便听到山上道路的远端,也传来一阵阵碎石摩擦的声音,好象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迅从山林深处爬出来,众人心头一沉,听那声音来得好快,能用身体把山路磨得如此光滑,不是巨蟒大蛇,就是龙王鳄一类栖息在昆仑山深处的猛兽,甭管是什么,都够我们喝一壶的,赶紧拿登山镐勾住绿岩往上攀爬。

  但绿岩生了许了苔藓,斜度又陡,登山镐并不应手的飞虎爪又在背囊里不太好拿,只好找了一条登山绳系个绳圈,使出她在德克萨斯学的套马手艺,将绳圈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

  看明叔那身手一点都不象五十来岁的人,跟只老猿一样,不愧是在海上历练了多年的老水手,逃起命来比谁都利索,蹭蹭几下就拽着绳子,抢先爬上了绿岩中部的一个天然凸台。我和胖子还有在下面托着阿香,将她推向上边,明叔伸手把香拽上去。

  然后又协助爬上岩石,这时那块被套着绳子的石头已经松动了。胖子一扯就连绳子带石头都扯进了水里重新准备绳索的时候,我和胖子但听得猛听身后哗啦一声猛烈的入水声,有个东西已经从山中蹿下,钻入了湖中。

  和明叔从岩石上放下登山绳来接应我们,明叔在高处看见了那水里的怪物。他一向有个毛病,可能是帕金森综合症的前期征兆,一紧张手就抖得厉害,早晚要弹弦子,手里不管拿着什么东西,都握不牢,此刻也是如此,手里拿着岩楔想把它固定在岩缝中,突然紧张过度,一松手,岩钉掉进了水里。

  我和胖子的手刚抓到登山绳,正想借力上去,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用力,整团的绳子和岩钉就掉了下来,我和胖子在下面气得大骂明叔是我们这边的意大利人,怎么净帮倒忙

  想再拿别的绳子,却现已经来不及了,指着水面对我说:先到水下的岩洞里去躲一躲。

  我和胖子虽然不知道从水中过来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但肯定不好惹,而且没有任何变通的余地,那家伙转瞬就到,无奈之下只好闭住气沉入湖底,这湖并不深,湖水清澈透明,水下能见度很好,水底的岩石都是白色的,湖底有一些与地底相联的渗水孔,另外还有几处很深的凹洞,可谓是千创百孔,此处的地貌,都是未被水淹之前被风吹出来形成的,这是一个特殊的风蚀湖,千万年沧海桑田的变化,使这块巨大的风蚀岩沉到了湖底,也许这风蚀湖的寿命一到,下面的风孔就会全部蹋陷,而这片从山中流出的湖水,就会冲到地下的更深处,形成一个地下瀑布。水是的各种鱼儿都乱了营,除了数量最多的白胡子无鳞鱼之外,还有一些红鳞裂腹鱼,以及长尾黑鲚寸鱼,不知是刚才灾难之门附近的爆炸,还是突然入水的怪物,这些鱼显然受了极子的惊吓,纷纷游进洞中躲藏,白胡子鱼可能就是鲶鱼的一个分支,它们的体形小于一米之前,并不适应地下的环境,慌乱中钻进灾难之门的鱼群。又纷纷游了回来,宁可冒着被水怪吃掉的危险,也舍不得逃离这水温舒适的风蚀湖。

  我刚沉到水里,就现这慌乱的鱼群中,有一条五六米长,生有四短足,身上长着大条黑白斑纹,形似巨蜥的东西,象颗鱼雷似的,在水里卯足了劲朝我们猛撞过来。

  我脑中猛然浮现出一个猛兽的名字斑纹蛟,它生怕喜热惧寒,一九七二年在昆仑山麦达不察冰川下施工的兄弟部队,曾经在冰层里挖出过这种猛兽冻死的尸体,有人想把它做成标本,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能成功,当时我们还特意赶了几百里山路,去那里参观过,不得了,这东西比龙王鳄还狠,而且皮糙肉厚,连来福枪也奈何它不得。

  胖子和我见斑纹蛟来势迅猛,微微一怔,立刻沉到湖底一块竖起的异形风蚀岩下,斑纹蛟的坚硬的三角形脑袋猛撞在岩石上,立时将雪白脆弱的风蚀岩撞成了无数碎块,趁势向上破水而出。

  我心中一惊,不好,它想蹿出水去袭击绿岩上的和明叔三人,忽见水花四溅,白沫横飞,斑纹蛟又重重的落回湖中,看来它在水中一跃之力,还够不到岩石上的猎物,斑纹蛟紧接着一个盘旋俯冲下来,然而它似乎没有固定目标,在湖中乱冲乱撞,来不及逃散的鱼群,全被它咬住嚼碎。

  我趁机拿过胖子的氧气瓶吸了两口,同他趁乱躲进湖底的一个风洞里,这里也挤着很多避难的鱼类,如今我们和鱼群谁也顾不上谁,各躲各的。很快我就明白了那只斑纹蛟的企图,它在湖中折腾个不停,是想把藏在风洞里的鱼都赶出来,那些白胡子鱼果然受不住惊吓,从风洞中游出来四处乱蹿,斑纹蛟就趁机大开杀戒。它好象和这群鱼有血海深仇似的,绝不是单纯地为了饱腹。

  白湖子鱼先前结成鱼阵,可能就是要防御这个残暴的天敌。清澈透明的湖水很快就被鱼类的鲜血染红了,湖中到处都是被咬碎的鱼尸,我和胖子躲在风洞里看得惊心动魄,想借机逃回绿岩下爬上去,但爬上去至少需要半分钟的时间,倘若半路撞上这只杀红了眼的斑纹蛟,它在水中的度比鱼雷还快,如果不能依托有利地形躲避,无论在水中或6地直接面对它,没有丝毫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只好在水底忍耐着等候机会。

  胖子身上戴的氧气瓶中,也没剩下多少氧气了,正没理会处,湖底却突然出现了更为惨烈的场面,追赶着鱼群乱咬的斑纹蛟,刚好游到我和胖子躲避的风洞前,这时只见混杂着鲜血的水中白影闪动,那条在湖底的白胡子老鱼,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出现在了斑纹蛟身后,扭动十几米长的身躯,甩起鱼头,狠狠撞到了斑纹蛟全身唯一柔软的小腹,斑纹蛟在水中被撞得翻出一溜儿跟头,怪躯一扭,复又冲至,一口咬住白胡子老鱼的鱼脊,这种白胡子鱼虽然没鱼鳞,但它身上的鱼皮有种波纹状肉鳞,也十分结实,尤其这条老鱼身躯庞大,肉鳞的厚度也相应远远高于其它白胡子鱼。

  斑纹蛟仗着牙尖皮厚爪利,白胡子老鱼则是活得年头多了,经验丰富,而且身长体巨,肉鳞坚固,被咬上几口也不会致命,双方纠缠在一起,一时打得难解难分,整个湖里都开了锅,不过从山腹间流入的水很多,加上湖底的一些漏底风洞渗水量也不小,所以阵阵血雾随流随散,风蚀湖中的水始终明澈透亮。

  我和胖子看得明白,这是二虎相争,它们是为了争夺在风蚀湖的生存空间,所展开的决战,它们为什么理由打得你死我活也许是因为风蚀湖的独特水质,也许是天敌之间的宿怨这我们就无法知道了,但想逃回湖面就得趁现在了,二人分头将氧气瓶中最后残存的氧气吸了个精光,避开湖中恶斗的斑纹蛟胡子老鱼,摸着边缘的风蚀岩,游上水面。

  在绿岩上俯看湖中的情景,远比我们在水下看得清楚,她见我们趁乱浮上,便将登山绳放下,这次没敢再让明叔帮忙。

  我攀上岩石的时候,回头向下看了一眼,老鱼已经占了上风,正用鱼头把那斑纹蛟顶到湖底撞击,斑纹蛟嘴里都吐了血沫了,眼见不能支撑,等我登上岩石,却现情势急转直下,从那山道上又爬出一条体型更大的斑纹蛟,白胡子老鱼只顾着眼前的死对头,对后边毫无防备,被从后掩至的斑纹蛟一口咬住鱼鳃,将它拽进了风蚀湖深处的最大风洞之中。

  看来这场争夺风蚀湖王位的恶战已经接近了尾声,胖子抹了抹脸上的水说:等它们咬完了,咱还得抓紧时间下去捞点鱼肉,明叔把装食品的背囊丢在水晶墙后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咱们全得饿肚子了。

  我对胖子说:水下太危险了,别为了青锞粒子,滚丢了糌耙团子,我那包里还有点吃的,咱们可以按当年主席教导咱们的方法,忙时吃干,闲时吃稀,不忙不闲的时候,那就吃半干半稀,大伙省着点吃,还能对付个三两天。

  胖子说:有吃糌粑的肚皮,才有想问题的脑袋,一会儿我非下去捞鱼不可,这深山老林里哪有闲着的时候,指不定接下来还碰上什么,做个饿死鬼到了阴曹地府也免不了受气。

  注视着湖中的动静,她显然是觉得湖下的恶战还远未结束,听到我和胖子的话,便对我们说:这里的鱼不能吃,当年恶罗海城的居民都在一夜间消失了,外界没人知道生了什么,有关恶罗海城毁灭的传说有很多,但其中就有传说讲那些城中的军民人等,都变为了水中的鱼,虽然这些传说不太可信,不过藏地确实自古便有不吃鱼的风俗,而且这么大群体的白胡子鱼也确实古怪,咱们最好别自找麻烦

  风蚀湖中的透明湖水中,忽然出现了数以万计的白湖子鱼,密密麻麻得挤在一起,它们似乎想去水底解救那条老鱼。

  这时天色渐晚,幕色苍茫,为了看得清楚一些,无爬上了绿岩的最上层,但这道绿岩后边的情景,比湖中的鱼群激战更令人震惊,岩后是个比风蚀湖水平面更低的凹地,一座好象巨大蜂巢般的风蚀岩古城,少说也有十几层,兀突的陷在其中,围着它的也全是白花花的风蚀岩,网上面的洞数不胜数,有一个巨石修成的眼球标记,难道这就是古代传说中恶罗海城我没体会到一丝长途跋涉后抵达目的地的喜悦,相反觉得全身寒毛都快竖起来了,因为令人胆寒的是,这座城中不仅灯火通明,却又死气沉沉。书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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