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以后,实力果然是发生了质的飞跃,神和人的战斗……确实就该是这样的,一种将凡人们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
席德问道:“师父,我看你好像还是不怎么慌啊?照这样下去,这东西来个再变身什么的,我们可未必搞得定了啊……”
文森特此时倒显得有恃无恐起来:“这种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如果真的有危险,撒旦一定会把西蒙叫来的,再者……若是实在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伍迪不才是我们地狱最后的王牌么。”
伍迪转过头,笑容依旧猥琐:“嘿嘿嘿……真到了那一步,那可就不好办了啊,你这可是把我往冥海里推啊……”
文森特笑道:“放心,你要是真去了,过几百年我亲自引导你回地狱,席德不就好好地回来了吗?”
“嘿嘿……我看还是免了,这小子比去之前更傻了,再说还损失了那么多年的记忆和知识……”
席德诧异道:“那什么……我还站在这里好不好?当面说我傻啊?”
他们不知不觉又从讨论战况扯到了吐槽上,或许这也是一种强者的表现吧……
而下面的狩鬼者们就没有如此好的兴致了……
水云孤的瞳孔收缩,身体逐渐冰冷下来,可见他胸前的伤已经深到了足以一击毙命的地步,纵然他是十五岁就取得十殿阎王资格的奇才,但在多玛这邪神的面前,仍旧是不堪一击的对手。
薛灵飞快掠到水云孤的身边,她也顾不上大敌当前,救助同伴才是当务之急,水云孤的伤势已容不得半点拖延,薛灵毫不犹豫地取下了自己的眼镜,这其实是父亲给她的一件防身法宝,薛灵从七八岁起就一直戴着,事实上她也不是近视,只是父亲想了这个办法让她能够随时贴身携带这法宝。
眼镜在薛灵手中化为了一块五彩玉石,她把这玉石附在水云孤胸口,石头慢慢化为闪光的流体填满了水云孤的伤口,后者的神情一松,显然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直到五彩玉石完全消失,水云孤竟是蹦了起来,看他的样子,连灵力都恢复了,甚至有点儿实力大增的感觉。
余安本来还挺担心,但一看到薛灵拿出那五彩石头就心中大定,仿佛那就是能够起死回生的神药似的。
“也不知受此大恩,来日该如何报答老薛……哼……或许,也没有来日了。”他有些自嘲地想到。
多玛那对红色的眼睛似乎已洞悉了余安的想法,它那重叠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凡人,你很聪明,想得比别人要远,所以你也知道现实,知道今天你们都会死在这里,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
余安释然地说道:“对,我知道,我们胜不了你,而且到了现在,我也注意到了,你已隔绝了我们和外界的联系,所以全城的狩鬼者,到此刻仍未有一个赶来。”
多玛又道:“可你依然不会退让是吗?”
水云孤替他师父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都不会退缩的!”
多玛竟忽然暴怒地咆哮起来:“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家伙!看到没有!我面前这些执着的蝼蚁!他们多么可悲!在你们创造的秩序下!在你们创造的道德准则下!他们在永远无法离开的牢笼中挣扎着,却还不自知!”
它不是在和水云孤他们讲话,而是对着不知何处呼喊,接着,多玛又转头对着文森特他们道:“而你们这些走狗,明明知道得比蝼蚁们更多,却又安于现状,可耻地生存着……”
文森特的微笑消失了:“哼……劝你不要说些自以为是的话来激怒我,你根本不了解我们……而且,这些凡人还没有输!”
多玛竟是冷笑起来:“还没有输?”它回过头,伸出一手朝虚空中一握,无形的灵爆顷刻间炸裂,这威力对具有灵识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型核弹,薛灵直接被震得倒飞出去,在空中就失去了意识。
余安的反应很快,他看到多玛伸手时,立即祭出了一个小的秤砣,也不知这是什么宝物,在灵爆发生时,秤砣上光芒一闪,余安的周身出现了一层无形之墙,使其在这种威力的灵爆下竟能站定在原地纹丝不动。
可在灵爆散去以后,他的嘴角却有鲜血流出:“居然……挡不下来……”余安说完这句,便直挺挺地仰天栽倒下去。
“哼……毫无价值的蝼蚁。”多玛又一次面向文森特三人:“你们三个似乎不是一般的恶魔……至少在我看来还有些价值,放心吧,我不会消灭你们,再过一会儿……你们就会在我的魔方中,成为我的一部分……”
“不管你在和谁说话,可别忘了……”水云孤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多玛的身后:“现在可是在战斗中!”
多玛诧异地回头,几乎是本能般地展开了真神魔方的防御力场,可水云孤距离它已经太近了,近到任何防御都已是徒劳的程度。
伍迪看着眼前的一幕笑道:“嘿嘿嘿……居然可以听到多玛和我们说话的声音吗……这么说来……”
文森特接道:“逆天能力者真是可怕呢……他的灵能力已经开始对多玛起作用了,不过仅限于多玛身上,他在短时间内还无法探知到我们。”
一把透明的利刃穿透了多玛的身体,紫色的血液从伤口流泻而出,水云孤顺势又抽回了武器,那是一把剑,剑柄由一种奇异的金属构成,剑刃的质地竟是流水,剑身在空中舞过时,还会留下阵阵无形的波澜,让人感到柔和、宁静。
可就是这把形而不散、流水凝成的剑,让多玛的神情骤变,显然它受到了切实的伤害,它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你……原来如此……你是……”多玛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曾经在它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可怕对手。
那是在大约一千三百多年前,它还是迪卡尔王国信奉的神明,当初的多玛并没有君临整个世界的企图,不是因为它的理想不够坚定,原因只是当时的时代不允许这样……
那个年代,其实也不比众神时代或者黑暗时代来得好多少,多玛的实力和现在虽然相距不远,可当时人间界的大神实在是多,举个例子,就在同一时期,据传在东胜神州一个叫五行山的地方,山下正压着只相当厉害的猴子……
以上省略共一百回六十余万字兼之九九八十一难……总之,那年头你要兴风作浪,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资格。
于是,多玛表现得挺安分,只在小规模内培养培养自己的信徒,宣扬一下它的理念,事实上也是有点效果的,迪卡尔人世代都受其影响,提供着信仰之力(与“相信的力量”相同,第五卷中的邪物布娃娃从人们的传言和恐惧中获取力量,即:只要这个时空中有人相信多玛的理念,它就能从中获得力量。)。
而就在那个年头,曾经有一个来自东方的旅行者途经了它的领地,他叫水少白,这个男人有着多玛从未见识过的惊人力量,多玛几乎能够肯定,如果它与这个人的灵魂同化,自己会变成与撒旦同一级别的存在,人间界将再无任何东西可以阻止它。
不过,最终它还是失败了,而且受到了重创,如果不是迪卡尔的人民用生命阻挡了那个男人,多玛可能得提前开始它的异世界流亡生涯了。
当然了,三百多年后,当十字军的铁蹄踏来,它的流亡生涯依然是开始了……
而此时此地,多玛怒视着水云孤手中的“原水神剑”,水少白坚定的眼神在这个少年身上又一次重现了,在人间界曾经击败过它的男人,看来他的后人又一次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也是你们的安排吗……所谓命运的联系是吗……你们以为,我还会输?!”它又是朝着天空中狂吼。
水云孤才不理它发疯,眼见多玛胸前的伤口居然以惊人的速度愈合起来,他立刻再次冲了上去,剑锋携着水波破空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