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石破天惊]第十九章两方接触——
第十九章两方接触
左道心怀忐忑地来到了一间审讯室中,对他的待遇不如血枭那么夸张,并没有特意加上手铐脚镣,也无需将其锁在座位上。~~看来对左道这样的犯人,典狱长觉得电击轮加上神雾足矣。
等待是令人烦躁的,明明是典狱长要见左道,结果还是让左道先到地方等着,当然这也是情有可原,囚犯有的是时间可以lang费,他们在丧失一切权力的同时,义务也基本不存在了。但典狱长忙得很,可谓是日理万机。
杰弗逊并未让左道等太久便来到了审讯室,他一进来,就挥手示意狱警出去,并快步走到左道对面坐下,开men见山地说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希望阁下可以如实回答。”
“先等等。”左道讨价还价的本能开始发作:“我若如实回答,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此刻的左道,是应该问这样一个问题的,因为他已经是一名阶下囚了,答与不答,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除**狱长可以许诺他一些既得利益,比如说每回答一个问题可以得到一个欢乐全家桶啦,或者答完了可以得到终身免费无限量供应的枕头之类的。
而杰弗逊这老谋深算,处事周到之人,自然也会给左道一个很好的理由:“好处就是,你等会儿走出这间审讯室的时候,不必直接去笼棺里泡着。”
左道在一秒间便原形毕lu,换上一脸献媚的笑容:“典狱长您有什么话就吩咐,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我哪儿能向你要什么好处啊,自从入狱那天瞻仰了您的雄姿,我对您的敬仰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年来,杰弗逊可谓阅人无数,他能稳坐典狱长的位置,除了依靠强悍的能力外,更仰仗其卓越的才干。他对付过残忍的杀人狂魔、凶暴如野兽般的失控者、多智近妖的高端罪犯、极具感召力的思想家、甚至是jing神状态已经完全脱离人类的变种人等等等等……
以杰弗逊的经验和直觉判断,眼前的这个左道,能在自己见过所有最狡诈的犯人中,排进前三。
一般那种外强中干的家伙,如同是糖炒栗子,剥开了壳儿,里边儿是酥的;但这个左道并非如此,“外强中干”同样能成为一种伪装,你以为他是酥的,一口咬下了去,结果最核心的部分说不定硬得能崩掉你的牙。
“你认识血枭?”这是杰弗逊的第一个问题。
他没有拐弯抹角,面对左道这种脑子转得很快的人,单刀直入的效果更好,至少能让对方思考的时间变短,说不定就会因此lu出破绽。
左道的急智虽不如顾问,但比血枭要强不少了,从杰弗逊嘴里蹦出来的那五个字,足以提供给他很多信息。
首先,关于狱警。至少在高级别关押区的那些狱警们,并非表面上看着那样闲散。
左道心道:杰弗逊之所以会问出这种问题,一定是知道了我、血枭、和阎空有所接触,这种情报,必然是由狱警们向上传达的。那帮货平时看上去除了瞎溜达和开小差以外不干什么,实际上,他们还是在观察着的,也许并不是每一个狱警都在观察,但肯定有人在做监视的工作。
其次,从杰弗逊的问题就能推测出,他对血枭很关注,也颇为了解,“你认识血枭”这个问题说得完整具体一些,应该是“你在监狱外面就认识血枭了对吗”,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他知道血枭这疯子是很难接近的,光是xing格方面的原因就在那儿明摆着。估计从血枭入狱后一个多月下来,搭句话就被他撕成碎片的人不会在少数、有没有那种抛个媚眼儿、在他面前吐口痰而遭毒手的犯人,那就很难说了……
像我这种纸级能力者,根本和血枭处于两个不同的层级,却和他还有阎空很快打成一片,如果说我们是一见如故,恐怕没人会信。
但杰弗逊不会知道逆十字的事情。因为我被捕后从未明确表示过自己是逆十字的成员,而且按照天一的说法,即便那个茶仙能从我犯下的罪来推测出我是逆十字成员,他此刻也没法儿掺和到这件事里来,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我被捕的消息。
而血枭,他就更不能算是什么逆十字的成员了,从这几天的接触看来,他进监狱时还不知道“逆十字”是什么玩意儿。
因此,杰弗逊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想到我是故意进chao汐监狱帮血枭完成越狱和营救行动的,这种事情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左道念及此处,只过了五秒,这五秒间,他一双贼眼珠子漂移不定,rou了rou鼻子,清了清嗓子,还在这个五平米不到的房间里放了个响屁,然后开口说了两个字:“认识。”
杰弗逊当时就惊了,稳重如他,也有点儿想掀桌子了。
出于本能,杰弗逊的手移到了鼻子上:“是吗……他可是个很不易相处的人,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是吗?”左道开始装傻:“没有啊,我觉得他ting好相处啊,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助人为乐……”
“我警告你适可而止。”杰弗逊打断道。
左道说瞎话没有任何压力,但他也很识时务,知道得顺着典狱长的话说:“可能是他的一些行为和他的长相,会令别人产生一定的误会吧。”
“你说的‘行为’,会不会是类似……血枭在一次洗礼时溺死了婴儿,然后在礼拜堂把他吃了。”杰弗逊接道。
左道心想,不愧是典狱长,举得例子是如此贴切,不过他口头上还是选择扯开话题:“好吧,我曾经是一名中间人,这点你应该能查到,并很可能已经去查过了。今年年初的时候,在威尼斯,我和血枭有过一次合作,当然,当时是他主动来找我的,我可没有勇气去主动开发像这样的客户。”
左道的回答是令人信服的,因为这确为事实。
杰弗逊也姑且将其当做真话,但这也只能解释为什么他和血枭可以和睦相处,解释不了阎空的行为。
“那么,阎空,你也认识?”杰弗逊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左道心里叫糟,这个问题很危险,他得谨慎考虑才能回答。
他和血枭来到同一个关押区,已经是第五天了,而“拜入”阎空men下,只是前天的事情。今天是地狱岛上浮的日子,典狱长理应是很忙的,但他却还是特意chou空把自己提出来审问,可见和“阎空”的接触才是促成典狱长不得不进行此次谈话的缘由。
根据那老头儿自述,他在入狱前是十天卫之一,当时地球上仅有的几名狂级高手中,就有他阎空的名字。从血枭都要跟他学习能量方面的知识这点来看,八成不是扯谎。
现在杰弗逊这么问,如果回答认识,那恐怕就如同用嘴又放了个屁一样,毕竟那老头儿进监狱的时候,自己说不定还没出生。但如果回答不认识,杰弗逊立刻就会问下一个问题,阎空为何要与你这种纸级能力者为伍?你有什么才能引起了阎空这种高人的重视?
左道还是hua了五秒钟,把他没穿袜子的脚丫子从鞋子里伸出来,然后用手指搞了一下生理卫生,一股咸鱼味儿飘散在审讯室中……
“其实……他说我长得像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左道一脸惆怅:“那年,他十七岁……”
杰弗逊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威严,尽量不让表情发生变化,他的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chou动着。
“我看你是想去笼棺里待上……几周左右。”
左道赶紧停止了他的故事:“好吧好吧,是血枭介绍我们认识的,行了吧?”
杰弗逊仅仅问了两个问题,就有了一种感觉,他从这个人身上套不出什么真正有意义的情报,一旦问到……不,是一旦接近关键的问题,左道就会想方设法绕开。
“狱警。”杰弗逊略微提高了嗓音道了句。
外面的狱警很快推men进来。
左道心中一惊:不会真的送去笼棺吧?
“把他带回去吧。”杰弗逊转头又对左道说道:“我想我没什么需要问下去的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里有话的对白,杰弗逊离开了审讯室。
…………
同一时间,星郡,华盛顿。
顾问一身休闲运动打扮,袖子里藏着便携式改良版的命运,在公园里玩慢跑。
大约绕整个公园外围转了一圈,他才买了瓶饮料,来到一张长椅边坐下。
摘下mpx的耳机,拿mao巾擦了擦汗,咕嘟咕嘟猛灌了半瓶番茄汁,然后长啸一声,似是洗完澡来上一罐冰啤酒那么过瘾。
在顾问的身旁,还坐着个头发hua白的老翁,正在喂着鸽子。
这一幕看上去再寻常不过了,一个在公园里跑步后休憩半刻的年轻人,一个晒太阳喂鸽子的老者。这几乎是每天都有可能出现的场景。
可又有谁知道,这两个家伙,一个是自由前线的计算机总工程师,另一个是逆十字的首席策士。
“还是如同当年一般谨慎啊,小子,整个公园的平面图都已经印在你脑子里了吧,想了几条逃跑路线呢?”盖茨先开口了,他手上喂鸽子的动作也没听,在一般人看来,这不过是两个陌生人在长椅上礼貌的闲谈而已。
顾问喝着饮料,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回道:“你也很谨慎啊,带了不少保镖来嘛,埋伏的地方也够猥琐,是怕我会一时兴起割掉你的头吗?”
“呵呵呵……”盖茨笑道:“我这颗脑袋,就算不如你聪明,但在某些领域,也算数一数二了,落地meng尘,岂不可惜?”
“我倒是很疑huo,为什么自由前线会派你来跟我见面,就因为我们有过一段合作关系?还是说……你在那边儿,已经不仅仅是工程师那么简单了?”顾问道。
“难道我加入决策层很奇怪吗?”盖茨反问道。
顾问笑了:“随便吧,我也从没把你们组织放在眼里过,不感兴趣。”
“如此说来……你已经加入别的组织了吗?”盖茨的眼神明显有异:“难怪昨天突然黑进我们的系统,提了那么多无理的要求,我还以为又是你的一次所谓‘测试’或者恶作剧你。”盖茨顿了一下,接着道:“你用的系统是术士写的吧,虽说很不甘心,但我得承认,若是他写的系统,就是有这个能耐轻松攻破矩阵。”
顾问道:“是又如何?”
“而且我觉得,不仅是软件的问题,硬件方面同样惊人,我到现在都无法查明你入侵时用的是什么……”盖茨又洒出一大把鸽食:“你加入的组织很强啊,不但能拉拢术士,还能拉拢当初谢绝了自由前线邀请的你,难道是钢铁戒律吗?”
“你觉得呢?”顾问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呵呵呵……”盖茨笑了笑:“依我看,除非曾经那个心高气傲的小子堕落了,否则他绝不会加入钢铁戒律这种用宗教信仰增加凝聚力的愚蠢组织。”
“信仰,就像是嫖客和婊子的爱情。”顾问接道:“那只是种比政治更加廉价的奴役手段,从几十个世纪前开始,就被当做统治阶级手中的洗脑工具来使用。其整个体系都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虚假的故事、虚假的人物、虚假的承诺。
好在到了工业革命后,人类逐渐走向了科学化的发展道路,政治体系的完善使宗教逐渐淡出了主流政治舞台,除了少数光着屁股没有文字的地区还在拿这套东西当权术来玩nong以外,大多数人都认清了实事。使宗教逐渐转变成为了一种类似于社会习俗或娱乐活动的事物。而不再是‘真理问打了个冷颤:“不好意思,宗教信仰和真理这两个词儿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让我mao骨悚然。”
“行了,我知道你是不可知论者,你也不必把那些信教的人说得一文不值。”盖茨道。
顾问耸肩:“在那些坚定的信徒眼里,没有信仰的人,就不是人,而是畜生,他们迫切希望拯救那些无神论者,一同进入他们臆想中的天堂。”他喝了口番茄汁:“还曾有人说,科学,也是一种信仰而已。所以,我的观点是,这些人不是人,而且我并不屑于拯救他们,以免拉低全人类智商的下限。”
“呼……好吧,显然你没有变,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毒舌小子。”盖茨道:“建议我打听一下,你究竟属于哪个组织吗?”
顾问只回了三个字:“逆十字。”
“哦,难怪你对钢铁戒律的评价是这样的……”盖茨道:“你们是撒旦教是吧……”
“我对所有宗教的态度都是这样的。”顾问回道:“这个标志也不代表任何宗教信仰。”
“那么……你是逆十字的首领吗?”盖茨道。
“我?呵呵……”顾问笑了:“你太不了解这个组织了,事实上,逆十字都不该称为是个组织,我们的老板只有一个人能胜任,这个星球上任何一个别的什么人,哪怕他有三头六臂,会吐火,能吃铁锤,智商高到每天从耳朵里向外流脑浆,都不可能在逆十字的首领之位上待……嗯……一小时以上。”
“为什么?那张椅子太扎人了?”
“不,原因在于我们的成员,我也不想透lu太多,简单的说就是……一群身心不太正常的人。”顾问想了几秒,才找了句词儿来代替变态二字。
“你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我本来就不正常。”顾问道:“行了,讨论我的事情太多了吧,你已经知道了我组织的名称,也不算空手而归了吧,我昨天在线上提出的条件,你看如何?”
盖茨笑道:“我看……”他终于把鸽食用完了,拍了拍双手,摁了下膝盖,站起身来。
这一刻,原本聚集在长椅周围的鸽子,尽数飞了起来,一大片灰白过后,盖茨的身影消失了。
留下顾问独自一人坐在那儿,他的嘴角lu出冷笑,心中明白,鸽子会飞起来,是因为难以掩盖的杀气。
“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详细谈谈吧。”一只手搭在了顾问的肩上,说话的人,声音十分沙哑、低沉。
顾问回过头,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脸。
镜脸还是穿着全身不lu半寸皮肤的漆黑装束,戴着镜子面具。
“我劝你不要试图抵抗,我知道天一教过你能量运用之类的事情,你的真理之线也是杀人时十分便利的能力,但假如你觉得能与我jiao手并占得上风,那就是个天大的错误。”镜脸的这番话,意思很明确,你小子已经落在我手里了,轻举妄动可得吃苦头。
顾问是聪明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放弃抵抗,“哎……”饮尽了瓶中的番茄汁:“所以我就说,我不想出外勤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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