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变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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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皇后在情急之下,一方面派马英俊率军攻打玄武门,又命人在高处点火示警,这一招果然有效,王仲升发现火起,立刻派人去察看情况,却得知玄武门竟被一支来历不明的羽林军占领了。王仲升立刻意识到是自己大意了,对方其实早就悄悄的布了局,自己这边却一无所知。

  惊怒之下,王仲升立刻命令大军从里外同时攻打玄武门,一定要在天亮前拿下来,但即墨军在段秀实的安排下准备得非常充分,带了大量的箭矢和武器。唐朝的羽林军一般由世家弟子担任,讲究外表威严和仪仗整齐,更多的是一种皇室的象征,由于不用上阵打仗,所以平时极少训练,这帮公子哥整日里就想着怎样凭借外表和地位去勾引女孩子,虽然一个个外表高大光鲜,但和真正从战场上血拼出来的李月军比战力,无异于一个天、一个地,再加上王仲升本身威望不够,所以众人也是喊得凶,上得少。他们见着身边的同伴纷纷被箭射死,身上血淋淋的一片,更一个个唬得腿软筋麻,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城楼上的李即墨见羽林军如此脓包,便命莫言守城,自己开了大明宫一侧的小门,亲率三百名战士杀进羽林军中去了,大明宫的一千羽林军,见敌军竟杀了出来,一个个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一群人所过之处,到处都是残肢断首,这帮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顿时吓破了胆,一哄而散,各找地方躲藏去了,大太监马英俊因逃避不及,也被乱军所杀。

  且说李月进城后,立刻便看见彭元曜带领大队赶了过来,彭元曜一见李月便知道大事不妙,但他依旧寄希望于宫内,便装做不识李月,大喝一声:“前面之人,胆敢擅闯城门,弟兄们,给我杀!”

  李月冷笑一声,纵马冲了上去,天魔戟所挥过之处,便将彭元曜人头斩下,彭元曜的亲兵见主将被杀,一声呐喊,便要冲上去,这时李月怒喝一声:“我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李月,诸军敢不听令!”

  李月在唐军中的威望已宛如军神一般,他的传奇故事早已被千万唐军将士所传颂,并引以为傲,羽林军们听说是李月,均呆呆站立,不知所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马强站出来大声喝道:“你们见了兵马大元帅,怎么不行军礼!”

  彭元曜的手下都是司马强的旧部,众军见老上司发话,遂纷纷跪下向李月行军礼,李月便命司马强接管羽林军,自己率领大军沿着朱雀大街,向朱雀门杀去,并严令:“扰民者,斩!”。

  铁蹄声惊醒了长安的酣梦,一些胆大的沿街百姓悄悄打开窗户向外偷望,在火光中,竟看见了李月的身影,百姓们纷纷窃喜不已,要不是戒严令未解除,他们真要上街迎接李月去了。

  由于朱雀门是郑意把守,所以很轻易的便通过了,李月命令骑兵暂驻,自己率领一万步兵杀了进去,正在承天门处的李系见无数大军杀来,竟吓得放弃了承天门,直向王仲升处逃去,不一会儿,李月军便将李系和王仲升逼到了玄武门下,这时李系和王仲升身边只剩下一百多人,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重甲士兵,王仲升惨笑一声,对李系说道:“越王殿下记住了,下次政变一定要先握住军权才行!”说完便自刎而死。

  李月静静地看着已吓得瘫软的李系,不由想起了当年他第一次进长安时,在茶铺见到的那个英姿勃勃的少年郎,又想起自己初到李亨东宫之时,那个热情相待的年轻人,他竟无法和眼前这个断了一手的萎靡王爷联系起来,李月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轻叹一声,命手下剥去李系的王服,给一个死去的羽林军换上,再剁去死者的一手,然后向众军宣布:李系已阵亡!他知道,只有这样,大哥才会放过李系,皇位之争,自古都是决不容情的。李系这才明白李月的意思,他感激地看了李月一眼,躲进了李月的亲兵队,后来他随李月去了江南,更名张盼,隐居于江南小镇,七十三岁时病死,地保只是在每月一次的汇报中,添了一笔:镇西长安酒楼张掌柜病逝。在漫漫的岁月中,皇家档案中的越王李系早在宝应元年就已经死去。

  就在李月宣布李系阵亡的时候,蛰伏多时的李辅国终于出手了,他率领大批太监,直向皇后寝宫冲来,张皇后此时身边的心腹均死,听说李辅国来了,她吓得躲进了皇上李亨的病房,李亨此时已近大限,他见张皇后惶惶跑进来,直呼自己救命,正在惊异的时候,突然凶神恶煞的李辅国闯了进来,不由分说,揪住张皇后的头发,便将她拖了出去,随即就在李亨的病房外将张皇后用白绫勒死,李亨惊怒之下,一口痰涌了上来,片刻之后,大唐皇帝李亨终于崩于大明宫长生殿,享年五十一岁,共在位六年,死时身边仅只有一个小太监陪护。

  “当!当!当!”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含元殿外的景阳钟便响了起来,清脆的钟声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景阳钟是在宫内有重大事情发生时,召集百官所用,很快,近千名大唐王朝的干臣们聚集到了丹风门外的广场上,静静地等候着宫内的消息,就在今早此地,数百名官员们被羽林军驱赶,可仅仅一日一夜,时局便发生了巨变。

  大明宫已经被李月清理干净,李亨的遗体停在长生殿内,十几名重臣正伏在李亨遗体旁哀哀而泣,御医的报告已经出来了,李亨确实是因大限已到,生命衰竭而亡,张皇后也已被李辅国制造成上吊自缢而亡的假象,但也无人去关心她的生死了。

  王屿站起来。抹干了眼泪说道:“诸位,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国一日不可无君,我们当速迎太子归来登位。”

  “可是,皇上曾有遗诏!”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张延年,王屿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不过是张皇后的矫诏,何以足信?”

  “但上面的皇上印和皇后印都是真的,已经明示太子已废,立越王为帝!何为矫诏。”

  “这.....‘王屿一时不禁语塞.

  旁边的崔圆接口说道:“即使是真的,但现在越王已死,按惯例应由大臣在宗室中选出新帝,太子仁德兼备,何以不行!我崔氏一族,当奉太子为帝。”

  张延年心中大骂崔圆无耻,明明是支持越王的,现见越王已死,便见风使舵,急着向太子表忠心。

  “虽然可由大臣推举,但还需宗室先推出合适的人选才行!”张延年不甘心的说道。

  “不用了,所有在京的宗室都一致推举太子李豫继承大统!”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蜀王李月已站立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本签满了名字和画押的名册,虽然已换了衣服,但身上的血腥之气还依稀可闻。

  就在二个时辰前,兴庆宫内灯火通明,几百名养尊处优的宗室王爷们被李月或请或抓,除了李月的父亲李郁和几个兄长外,都一一被带到了兴庆宫主殿,这里曾是杨贵妃献霓裳羽衣舞的地方,现早已物是人非,墙角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网,似乎在述说着它故主人晚景的凄凉。

  在前面的一个桌案上,放着一本清册和纸笔、印泥,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大殿两旁昂首而立,殿外还有数千名士兵将整个建筑物团团包围。浑身浴血的李月正站在桌案旁,冷冷地打量着这帮鱼肉百姓、醉生梦死的酒囊饭袋们,他不由想起了淮河两岸流离失所的百姓,他所亲见的那些奄奄一息的老人和被易子而食的孩子们,一股油然而生的愤怒之火在他心底燃烧着。

  李月强忍厌恶,对众人大声说道:“皇上已驾崩,现国不可一日无主,我请大家来,就是要让大家在这里签名,共同推荐太子李豫继承大统!”

  李月的话音刚落,下面便嗡嗡之声四起:“皇上驾崩了!越王也死了吗?现在这个该死的李魔王不是在强逼大家认同吗?”

  “我是个军人,只知道斩断杀伐,大家不要再说废话了,现在开始签字画押!!”李月恶狠狠地说道。

  “李月!你别咄咄逼人!我不签又怎样!”

  一人跳了出来,正是汉中王李奂,他原是兴平节度使和川东节度使,现任左威卫大将军兼兵部右侍郎,此人一向骄横狂妄、荒淫残暴,平时最瞧不起李月,见李月如此专断,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李月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在川中的恶行我都知道,你早该被碎尸万段了,却被皇上护短保了下来!”

  “那你又如何!你敢杀我吗!”

  李月慢慢走上前来,抬手一剑便刺穿了他的心脏,李奂猛地瞪大了眼睛,他万万不能相信,李月竟敢在众多宗室面前杀他。李奂倒地死去后,李月一剑便剁下他的右手,冷冷地向他身边的亲兵下令道:“替他画押!”

  亲兵上前拾起地上的断手,依旧用断手在名册上按了指印。

  “把他的尸体拖出去喂狗!”李月随后极其冷酷的下令道。

  说完,他的目光又向王室众人扫去,众人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均被李月残酷的杀戮给惊呆了,突然,“扑通”一声,光王李琚竟被吓晕了过去。

  李月用剑指着一人道:“濮阳王李彻殿下,这里以你最为年长,且你曾为宗正卿,你就带个头吧!”

  濮阳王李彻吓得一哆嗦,他望了望李月手中尚在滴血的宝剑,颤抖地说道:“太子宽仁,我一直便支持他!”说完上前签字画押。

  李月点点头道:“送濮阳王回府!”

  在濮阳王李彻的带头下,众宗室再无一人敢反对,夏悼王李一、颍王李璬、怀哀王李敏等几百名宗室均乖乖地逐一签字画押,最后,李月也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蜀王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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