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此时正静静地坐在房中看书,但他的脑海里还在回忆着白天发生的那一幕。
李月被带到客房后不久,就让即墨去照看赤血魔,没事别打扰他,在即墨刚走,他就离开了赵府,全力催动轻功,越过城墙,风驰电掣一般直奔苏州,自从李瑶传功给他以后,他就感到自己的内功已经不完全是太清道了,好在李瑶的内功并不排斥太清道,还和它相辅相成,所以李月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逐渐把李瑶的内力化为己有,李月后来才知道,这太清道进了木剑境界后,就没有什么固定的模式了,每个人修炼不同,太清道的表现就不同。
李月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苏州城外,他先去了节度使府,得知节度使雷宁在城外的军营内,李月随即就来到城外军营,江南道共有驻军十五万,其中五万散驻各地,而十万人则驻扎在苏州城外,离开苏州葑门没多久,就开始看见一个连一个的军营驻扎,连绵竟有十余里长。守军营大门的军士只觉得眼一花,似乎一个影子闪了一下,但他们也没放在心上,十万人的大营,会发生什么?李月击昏一个都尉,剥了他的军服,大摇大摆直向中军帐走去。离中军大帐还有二里,他就进不去了,这里需要特殊的口令,不过李月不用,他脱掉军服,跃上帐篷顶,如鬼魅一般直扑中军大帐。
中军帐内江南道节度使雷宁正在生闷气,自己的儿子好端端的在金陵被人杀了,在江南,他就是皇帝,现在居然有人敢在眼皮底下动他,他大发雷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要抓住凶手,他已经决定,就算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人,如果有必要,就把金陵城内所有习武之人全部杀光。雷宁的军帐是帐中帐,外面是军帐,里面是内帐,帐外有数百亲卫把守,苍蝇也飞不进来,这时雷宁正在发呆,一把短剑却轻轻地搁在他的肩头,他一楞,随即被吓得魂飞魄散,有刺客!他刚想叫,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阁下若敢发半声,就人头落地,不信试试?”雷宁已经感觉到自己流血了,他尽量稳住心神问道:“阁下何为?”来人正是李月,只听他冷冷地说道:“你的儿子是我杀的,现命你让金陵恢复原状,不准再追究!”李月又把一粒丹药塞进雷宁的口中,一拍他的后背,丹药落入腹中,“一个时辰后你的肚子上将长出一个肉瘤,以后每隔一月它会发作一次,如果阁下守信,一年后我自当奉上解药,否则我随时可以催动它要了阁下的命!”说完李月就消失了,那雷宁连刺客的面都没见着,就到阎王殿走了一遭,他何时吃过这种大亏,喝令全军彻底搜查,最后连刺客的影子都没看见,一个时辰后,雷宁的肚子上果然长出一个肉瘤,他越想越怕,在大白天,十万人的军中,那刺客竟然象鬼魅一样来去无踪,他若要杀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这等功夫,应只有皇宫才有吧!想到皇宫,他心里陡然一惊,这些年来自己已渐渐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难道是皇上派人来警告自己,一阵冷汗突然从他的背上流下,沉思片刻后他立刻发出第二道手谕,不再追究儿子的事,他怕死也不敢赌,儿子虽然重要,但自己的命和前途更重要。
李月的思绪刚才苏州回来,就听有人在屋外敲门,他开门一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长者,青衣小帽,留三缕长须,笑容可掬。只见他拱拱手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公子可否让我进门一叙?”李月忙施礼让长者进来,这长者正是赵显,他换了便装来拜访李月。一见李月,他就喜欢上了此子,此子天生异相,决非俗人,进了屋子,他发现李月在看书,迅速地瞟了一眼,发现那本书竟是兵法《尉僚子》,他心里暗暗点头。见李月转过身来,他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就是金陵太守赵显,请问李公子家父何人?”
李月一听,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赵小姐是不会说的,知道自己身份的只能是小姐身旁的那个丫鬟了,不过他并不在意,自己允诺过赵小姐,届时将说出自己的身份。李月微微一笑,躬身向赵显说道:“小子李月,家父长安李郁。”
“果然是故人之子,哈!哈!哈!”
“先生认识家父?”
“岂止认识,你现在住的这间客房,你大哥李照也住过,你大哥儿子的李文,名字还是我起的呢!我曾经和你父亲同殿为臣,私交颇好,后来你父兄来金陵编书,断断续续呆了七年,这七年他一直就是住在我这里,你母亲也曾在这里住过半年,她和内人相交甚好,所以我们听到你的名字,就估计是故人之子,现在特来看看你。”
“原来是赵世叔,小子离家甚久,不识尊颜,真的无礼了!”
“哪里,你离家快十四年了吧!自然是不知道,中间可曾回过家?”
“六年前母亲生病,回家探望过一次。”
“六年前,你父亲还住在我这里呢!听说你母亲的病被高人所救,估计就是你这小子吧!”
“小子略通医术,谈不上高手。”
“那你暗杀了雷驴子那狗贼,算不算高手呢?”
“杀那恶人,一般人皆可为之,哪里算什么高手?”
“独闯十万军中逼雷宁就范,一般人是不是可为之呢?”
“原来世叔都知道了,这次给世叔添了麻烦,实在过意不去!”
“不用过谦,只恨我不懂武功,否则我早就去杀了雷驴子那恶魔了,他不知害死了多少金陵百姓。贤侄如此武功怎么不去长安武林排行榜大会去露一手呢?那雷驴子的贴身保镖还是新人排行榜第三名,如果贤侄去了,第一名一定非你莫属!”赵显笑着问李月。
李月摇摇头缓缓说道:“所谓排行榜实为无聊人所为,不过是想讨上欢心,谋取私利,我大唐幅员广阔,人才辈出,草莽之间藏龙卧虎,何止千万,几个跳梁小丑妄自尊大,让人耻笑,但居上位者也大力提倡,则更让人担忧,我大唐盛世已成历史,现朝廷内外危机重重,若大家尽沉溺于此种虚名游戏之中,不务正业,长此以往,非我危言耸听,大唐离亡国不远了,我虽言微人轻,略通武艺,也不耻与他们为伍。”
“好!说得好!贤侄之言针针见血,字字珠玉,深合我意,若无他事,请多住几日,小女绿敏,也为你母亲所喜,不妨多多相处,我那二子赵漠也喜欢武艺,也烦请公子指教一二。”赵显理理长须笑眯眯地说道。
“世叔有令,敢不相从,只是身有急事欲赶赴京口,不能多呆,等有空时一定再来拜访。”
“那两三天也可,不知贤侄去京口办事,我能否帮上忙?”
李月就把长虚托他的事告诉了赵显,只是他偷换了概念,不说是长虚,只说是师租遗命,也绝口不提河北之事,他想那京口正是金陵府的管辖范围,赵显在金陵多年,或许能有些线索。
赵显想想说道:“其实最知这段历史的,还是你父亲,你父亲在金陵编史多年,收集各种资料无数,我这明日就派人查查,看看有无线索。”说完告辞而去,回到书房,赵夫人早等了半天,见老爷回来,赶紧问道:“是秦姐姐的儿子吗?”
“正是!”
“那老爷觉得他为人如何,配得上小敏吗?”
“小敏若得李月为夫婿,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是你我的福气!夫人明日就修书给王妃,早把意向说清,免得被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