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条御所,一个虽然已经衰败,但是还是闪烁着辉煌的光华,吸引着诸藩视线的城池。这里,代表了并吞四海席卷天地野心。
传说,这里由源家和平家轮流掌握天下!野心,荣誉,富贵,满山满野的军队……这是在这片大地上,所有有志向的男人的梦想之地。
黑川庆德第二次来临此地,他沉默的看着破旧的厅堂中的图案,这是足利义量在短暂的大将军生涯中,留下的痕迹吧!
已经暗淡的颜色,依稀可见当年的时光。
在他的身后,跪坐着二个武士,一个就是易木纯良,一个就是炎平不定。至于身边带着的百里家的那朵可怕的樱花,还有阿国,都没有资格进入此地。
不过,在这个衰败的大将军府邸上,相信她们所带的忍者,已经潜伏在了各个要地上,即使在最严峻的情况下,也可以组织起有效的保护网来。
“纯良,你来过这里几次了?”
“主公,总有二十余次了吧,当年,我的父亲和祖父,可是月月来这里执勤的,50年前,这里还是繁华之地呢!现在看来,真是人事皆非啊!”易木纯良有些感叹的说:“其实,等候拜见大将军,本不能随便谈论,但是现在,还哪有这样的规矩?”
黑川庆德沉默不言,他心中也有一些感叹,燃烧在心中的炽热的野望,只有完全忠诚于他的臣子,才可获得聆听的机会,而他们,并无这样的血肉相联,生死与共的关系。这对于一个集团来说,是一件十分可惜可叹的事情。
黑川庆德并不能肯定,他们能够在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面对谁,都可一往无前的支持他。他们的忠诚,也许是狭窄的忠诚而已。
“黑川大人!大将军有请!”一个少年从厅堂后面转了出来。
“请您回禀大将军,庆德随后便到。”黑川庆德站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红莲,一种自信的明光迅速的笼罩在他的身上。
转过一片阁楼,穿过几道游廊,来到了一个内厅上,黑川庆德再次看见了大将军,大将军坐在主位上,二边,还有跪坐的家臣,他们看见了黑川庆德来了,所有人的眼光都望了上来。
“大将军殿下,您叫臣下前来有何吩咐?臣下愿效犬马之劳!”
“庆德啊,听说你已经打开了海洋之路了?”
“大将军真是圣明!”黑川庆德恭敬禀告:“臣下已经逼迫伊势九鬼家臣服了,已经获得了船只,可以进行贸易获得利润了。”
“恩恩,这事倒是好事,短短三个月之间,能够作出这样的成就,庆德,你可真的了不起啊!你这次进贡的一百支洋枪,也帮了我不少大忙,你需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来就是!”大将军笑着说。
“多谢大将军的夸奖,臣下只求追随大将军振兴幕府,能使天下安定,百姓安抚,如是此愿足矣,复无奢求。”
“真是一个忠诚之人啊!”大将军似乎很满意,他向周围的家臣说着:“如果天下多了像庆德这样的忠勇的臣下,我家早就重兴了。”
“是!是!”在旁边的家臣看上去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臣等无能,以后,庆德殿下还要继续努力,为殿下多作忠诚才是!”
“是,身为大将军之臣,庆德自然效死以报!”黑川庆德再次表态,他顿了顿:“不过,臣下有个想法,特来向大将军求得特准!”
“哦,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南蛮贸易虽好,可是路途遥远,如进行贸易,一年不过三次而已,虽有巨利,但是缓不救急,如要短时间内获得利润,唯有和明国贸易,可是明国海防甚严,私下贸易者,就当处死,臣请大将军赐下宣判和信印,以开通道。”
“宣判和信印本是使节之用,不可轻赐,不过,对于庆德这样忠勇之臣,就另当他论了,好,我就赐给你宣判和信印!”大将军好象有点为难的说,其实大家心中都清楚,虽然说幕府有着三年一次的与明国进贡和贸易的权力,但是衰弱的幕府,已经有几十年没有用了,现在是诸藩为了贸易,而派出了使节。
这样的恩惠,其实并无多大的用处,不过有个名分罢了。
“是,臣下多谢大将军之恩!”
“庆德啊,你上次来时,很是匆忙啊!有些人你还没有认识,来来,这次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细川藤孝、这是和田唯政!”
“很荣幸能够见到各位大人!”黑川庆德平静的说。
其实黑川庆德知道情况,大将军将原来已经穷的连最基本的家臣俸禄也发不出了,所以将军家的家臣,包括以前世代侍奉将军家的谱代家臣,也不得不另谋生路,有的干脆就投靠了其他藩主,有的虽然没有正式投靠其他大名,但是四处谋生,并不上京侍奉大将军了,所以上次来拜见大将军时,只有几个低级的武士在侍奉。而现在大将军有了黑川庆德支持的金钱,一些老臣就又回来了。
就这样,黑川庆德一一向这些人认识,在他看来,这些家伙大部分都脸有菜色,虽然衣服是新的,但是如果注意看,就可以看见里面的衣服还是旧衣,可见他们以前过的很辛苦,这些家臣对于黑川庆德,十分欢迎。
“庆德殿下今年年纪不大吧!”
“啊,在下15岁元服,今年才17岁!”
“哎呀,这样年轻啊,真是少年英雄啊!”细川藤孝笑了起来:“不知道庆德殿下有没有正室了?”
“啊,还没有!”
“这样啊!”家臣们注意着听着,和田唯政甚至向大将军望了一眼。
“庆德殿下以后有什么方略呢?”
“啊,在下当然是追随大将军振兴幕府了,不过,说起这个,臣倒有个想法向大将军禀告呢!”
“哦,庆德啊,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
“听说,长尾家的家主,长尾景虎很是忠诚于大将军啊!长尾家应该是大将军的忠臣吧,不过,现在和武田家交恶啊,二家正在争夺北信浓。”
“哦,是长尾景虎吗?他在去年4月曾经来拜见我,态度还是很恭谨的。”大将军说着,沉吟着说:“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殿下,现在的时机还没成熟,不过,长尾景虎还是可以信赖的,殿下可以召见他,问问他的想法。相信他一定会鼎力协助殿下重振幕府的事业。”黑川庆德想了想说:“如果臣打通了海上的贸易,相信那时,可以有力量来协助大将军和长尾家。”
“哦,你是说飞弹国吧!”
“是的,那时,臣下将回乡取得飞弹国,这以前我已经和大将军说了,那时,臣下和景虎殿下就可以同盟合作,对抗武田家。”
“这个,我早就同意了。”大将军似乎并不感兴趣:“那时,我会召见他,看看他是不是忠诚于我家的人。”
“是!是!”
黑川庆德不由低头,他不由有些懊恼,同时也有些欢喜,显然,大将军并不在意黑川庆德的谋略,对于长尾景虎,也停留在一般的印象上。
对于飞弹国,大将军的印象只是一个小国,对于黑川庆德如此热中,只看着黑川庆德对于幕府的要求。
“啊,这时已要中午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大家就散了吧!”大将军打了个哈欠,显然已经失去了谈兴。
“是!”所有家臣都跪拜。
等黑川庆德出来,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庆德殿下,庆德殿下!”
“啊,是细川殿下,有事情吗?”黑川庆德望过去,看见了那人就说。
“庆德殿下要回去了吗?”
“不不,我还要在京过几日。”
“恩恩,那好,不过,你要的印信要多大呢?”细川藤孝上前询问:“你知道的,如果是黄金制造的印信,可是价值不菲啊!”
“啊,这是我的错误,这样吧,我向大将军再出500贯。”黑川庆德显出了明白的意思:“本来这样应该多拿点钱来的,但是海船和贸易上正需要用钱,请你和大将军有所体谅才是。”
“唉,这也是幕府的困难啊,希望你也能体谅。这样啊,那你今天晚上来我家吧!”细川藤孝笑着说:“我正想和你这样的年轻武士谈谈喝喝酒呢!”
“既然是细川殿下的邀请,当然是在下的荣幸了。”
“那好,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晚在我等候你的到来,有些事情,晚上再谈!听说庆德殿下精通茶道,还请那时请教。”细川藤孝把话一转:“还有啊,纯良殿下是我的老朋友了,好久不见,不知道可不可以先来我家啊!”
“啊,二位原来是朋友啊,当然可以,纯良,你就好好陪细川殿下聊聊吧!”
“遵命!”易木纯良说。
细川藤孝已经注意到了易木纯良对于黑川庆德的态度,显的而后内恭敬,并无丝毫的不满,心中不由有些诧异,他重新估计着黑川庆德。
如此再说了几句,二人就告别了,黑川庆德默默着看着他离开,等回到了自己的客栈的房间,才对着百里樱说:“你去查查大将军和细川藤孝私下说些什么。”
“遵命!”百里樱回答,她退了出去。
“阿国,你和狩野家怎么样了?”
“已经谈成了,狩野请你再等三日,就可有设计好的的家徽和旗帜送来。”
“恩,那就好!”
黑川庆德望着恭敬的阿国,房间内如此静悄悄,只有下面传来一丝声音,阿国身穿着华丽的盛装,但是她的眸子中似乎透着一丝哀怨。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时,黑川庆德突然之间发现了她的美丽。
“殿下!”被黑川庆德这样看着,阿国的唇动了动,声音微弱之极,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红晕。
“叫他们全部离开吧!”黑川庆德说着,他伸出手来,摸到了阿国的脸上,他知道,不但自己身边的暗处一直有着贴身忍者的保护,就算是阿国的身边,也有着她带来的忍者处于高度警惕状态。
“是!我就叫他们离开!”阿国轻轻的说,她虽然有着红晕,但是神色还是从容,甚至有着一种大气之感。
“想起当日,我看见你时,你正在跳舞,阿国,现在就为我跳一舞吧!”
“是,殿下!不过,如果要看阿国的舞蹈,还要等阿国换了衣服了才行!”阿国抿嘴而笑:“我先为殿下叫些酒菜来。”
“啊,好!”
不一会儿,酒菜就已经上来了,黑川庆德正喝着第二杯酒时,阿国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出来了,那是一身纯白的衣裳,有着粉红色的裙摆,上有个鸟类的图样,裙子开的很开,其中可以看见阿国雪白的玉腿。
向着黑川庆德一鞠躬,阿国就开始跳了起来,她的舞蹈很是奇怪,她的手上有着奇怪的姿态,口中似乎默诵咒文,举手投足间,立刻舞出一阵阵潋滟的美丽。
这个舞蹈充满着奇异的诱惑,但是在美丽的同时,又有着一种古谱的庄严,这是供养神的巫礼之舞,黑川庆德立刻明白了。
“啊,是向神明祈祷的舞蹈吗?”黑川庆德凝视着她的美丽,喝上了第三杯酒,舞蹈的人和观看舞蹈的人,好象都没有在意这个事实。
在一个翻滚之间,黑川庆德看见一片雪白的肌肤,也许是酒浆的威力吧,黑川庆德感觉到有点醉意,他突然之间想起,在他的以往的记忆中,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情景。
在很久很久前,他看过的天魔舞也是如此。
阿国不停的舞着,黑川庆德似乎沉浸在一片焚烧的热情中,他再次举杯,身体内庞大的黑暗力量,在缓慢的运转了起来。
无有音乐的陪伴,但是在阿国的舞蹈中,一种如火焰一样的美丽,诱惑和圣洁,充满了这个房间,那是巫女完全将自己奉献出来,既带着神圣的力量,又带着女性的魅惑,所形成的特殊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