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阳的目光炯炯有神,仿佛经看穿了什么,他所说的化解之法,是必须找到一个人,而此人,被万千冤魂厉鬼缠身。
这对于孙凡、朱舍来说,似乎已找到了化解之法,只要找到这个人,便能化解这个命劫,但对林轩辕来说,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夏末阳所说的这个人,不就是曾经的白,现在的白秋嘛!
这老头说的,跟没说什么区别?
要是白能解决,还来找这个老头干嘛?
“我知道了。”
出乎林轩辕的意料,白秋却是默然点头,似乎真从夏末阳的话里,听出了化解之法,任凭林轩辕有满腔怒火,此时也发作不出。
算了,等事后再问白吧。
“你的命障已破,现已能灵气自生,踏入了异人的行列,但最终能达到什么修为,还得看你自己。”
“等体内的灵气稳定下来之后,便能知道你这次突破,究竟是达到了何等境界。”
“大恩不言谢,我欠你们白家的,太多了。”
夏末阳正色道,挣扎着站了起来,对着白秋便是抱拳一拜。
执师礼。
授业解惑,白秋解开了夏末阳的命障,自是当得起他的执师礼,虽然无师徒之实,却有破障之恩。
白秋等到夏末阳施礼完毕,这才提醒道:“你既已踏入相师门槛,那其中的规矩,就不用我提醒了吧?”
“是,明天我便会宣告辞去总裁之位,正式退出夏氏集团,免得到时孙小哥还要派人盯着我。”
夏末阳笑着看向了西装男,“夏重,以后夏氏集团,就交给你了。”
“爸,这不妥吧?”
“你是夏氏集团的主心骨,如果你现在隐退,对夏氏集团,将会是严重的打击,更何况,夏纱还没正式入主集团。”
自进入夏家别墅后,一直成熟稳定的西装男夏重,此时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在细细思量过后,便皱起眉头。
以他对夏末阳的了解,夏末阳决定了的事,便不会再有改变的余地,只是事关重大,他终究还是提出了异议。
夏末阳成为异人后,退出夏氏集团的决定,是必然也是必须,所以孙凡动用了读心异能,这一读之下,倒是让他产生了诧异。
夏重的档案资料他了解过,知道这个西装男是夏末阳的养子,豪门家族的闹剧,他看得太多,这个夏重倒让他有些意外。
并非是欲擒故纵,他能听得到夏重的心里话,这个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才提出的异议,还真是为了夏家,为了夏氏集团好。
“夏纱不会继承夏氏集团,这在她正式加入异人所的时候,便已经是确定的事。”
“而你作为我的义子,再加上你在集团里表现出来的实力,足以让夏氏集团再上一个台阶,此事无须再说。”
夏末阳摇头道:“而我,也要开启一段新的人生了。”
……
“白,那老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化解之法,究竟是什么?”
离开夏家别墅,林轩辕立刻急不可耐道,“我怎么感觉,他什么都没说啊?”
“一年之期、蓝家、黑山老妖、阴婚,外加上万千冤魂厉鬼缠身,其实夏末阳,已经说出了化解之法。”
“最简单的化解之法,便是释放出我体内的万千冤魂厉鬼,跟黑山老妖的鬼山大军争上一争,所以在这一年里,我必须封印更多的冤魂厉鬼,以增强自己的实力。”
“就这样?”林轩辕愣道,怎么感觉还是跟没说差不多。
“当然不止,解卦所出现的每一个因素,都是化解之法,关键是要靠悟。”
“夏末阳刚踏入异人门槛,所以不敢妄下定论,但他的解卦手法却是夏家所留,自有其独到之处,他这是把选择权交回到我手里。”
“例如,我可以先说服蓝家,统合蓝家的力量,这点很难,但却并非不可能。”
“或是带着蓝颜逃跑,跑到一个连黑山老妖都找不到的地方,当然,这机率很小,同时,蓝家也势必要承担黑山老妖的怒火,而那小妮子,多数也不会同意。”
“还有,十阴绝地各自为政,这点,也可以做些文章……”
“白。”
林轩辕打断道:“要不,你带着蓝颜私奔去吧,天下之大,我还真不信了,没有你们的容身之所。”
“不……”,白秋摇头,“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而且……”
“先做多手准备吧。”
“对了,那个女大学生的资料呢?”
……
白秋走后没多久,夏纱就睡下了。
自觉醒开始,她便一直浑浑噩噩,就算在走路的时候,也感觉随时就能睡死过去,而这一夜,她又做梦了。
在梦里,她这次回到了四十多年前,天是蓝的、水是清的,思想也是简单的,只是,她却并非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母亲难产,还在小的时候,父亲便因劳累过度过世,她也因此背负上了克死双亲的名头。
没有人愿意陪她玩,无论小孩、大人,都在背后议论她,仿佛跟她沾上一丝关系,不幸便会降临,所以,她从小到大的朋友,便只有书本,和那个从不嫌弃她背景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父母,也一样告诫过小男孩,但小男孩总是偷偷摸摸地对她好,跟她在一起玩,日久生情,她暗地里下了决定,一辈子都要跟那小男孩在一起。
只有跟小男孩在一起,她才能感觉到快乐,只有跟小男孩在一起,她才会期待明天。
最终,命运弄人,男孩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但女孩却因发烧而名落孙山,在男孩临行前夜,本来约好见面,但男孩被父亲阻在了家里,女孩却在山上被外村人轮了。
当女孩衣杉不整地回到村里,男孩已经启程,克死双亲的名头加上不洁,女孩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想过要死,但终究还想着要再见男孩一面。
女孩孤身来到了男孩的大学,本想着偷偷见上一面,便了结此生,却没想到被男孩发现了,男孩追上了她,抓住了她,同时抓住的,还有她内心的不舍。
她已经是个不洁的女人,也做好了把一切都交给男孩的准备,只是男孩却从来没有碰过她,男孩说,他要等着结婚的那天,才真正占有她。
他们之间的感情还在,从不因任何事情,而发生了变化。
女孩很感动,只是男孩对她越好,她就越发愧疚,直至女孩的失踪引起了村里的注意,男孩的父母赶了过来,棒打鸳鸯。
失魂落魄的女孩逃了出来,精神恍惚,求死的念头越发强烈,最终,在森林里上吊自杀了。
在梦里,男孩叫欧阳林,女孩,叫曹婵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