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时辰转过身,向道士认真讨教天机神算之术,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现在非常需要这种妙法。
结果道士二话不说掉头就走,态度果决,根本就没有要透露一丝一毫的意思。
“别那么小气,我可与你交换。”时辰拉住他。
“你能拿出什么东西?”张敬酒瞥他一眼,淡定的站在那里。
“我有一种传世法术,名为八仙撼天拳,来自天荒人域之外,乃古时金霞仙子的圣决,足够你感悟一生。”时辰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子你想糊弄我吗,八仙撼天强横不假,但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用的,在不明八仙撼天真义之人手中,它形如鸡肋,若不身具霸道之气和武逆之心,平常修道的人哪能发挥的出来它的一半威力?……况且,当年金霞仙子留下的术法何其之多,你仅仅凭一个八仙撼天就想换取我天机神算之术,未免太空手套白狼了吧。”道士不满,时辰的东西对他毫无作用。
时辰闻言心中一动,突然明白过来,难怪金霞洞天的王鹏不曾将真正的八仙撼天拳修成,因为自身之道与拳势偏差太多。
他摸了摸下巴,问道:“那你如何肯换?”
道士抚摸着胡子,大袖飘飘,十分富有神采,眼中出现火热的渴望,一口咬定价格,道:“起码也要一部仙经,或是乱古世家的大帝法……”
“你怎么不去死,这天地间能有几部这样的经文,你张口就要一部,我觉得你可以还俗了,六根不净,欲望太多,还做什么道士?!”
时辰没好气的说道,觉得这破道士心太大了,非常贪婪。
照道士这样说,时辰身上目前只有两样能引起他的兴趣,一个是乱古痴情咒,另一个是风神诀。
不过,时辰不可能拿出这两样东西,这是他的底牌绝密。
“小子我见你曾使过一种很非凡的步法,是天尊时代的人族行字诀还是乱古先天十法之虚空法?”
道士贱笑,咧着大嘴道:“若是拿行字诀或者虚空法来换,贫道勉强教你两手。”
“我突然有股拍死你的冲动,玛德一看到你的贱笑就想扁你……”
时辰咒骂一句,转身就走,怕自己忍不住发飙。
天越来越冷了,秦王大道上的行人多穿着厚厚的裘衣。时辰身上的麻衣古装显得有些单薄,但是修行之人与凡人有异,自身可以抵御一定程度的严寒。
第一城热闹不减,道路上车水马龙,繁华依旧。
时辰闭关三天时间,这几日进城的人急剧增加,秦国第一城人口猛增至千万人,达到了熙熙攘攘的程度,各个角落都是人。
不经意间乍然一瞥,时辰见到两个熟人。
一人看上去比较老练和成熟,另一人神色高傲,是徽州大学校学生会的那两个觉醒者,曾找过他麻烦,不过最后被他从徽大图书馆顶层打落。
他记得其中一人似乎叫袁天臻,没想到这两人也进城了。
那两人站在一座物品交易行门前,察觉到时辰的目光,不禁回头看来,见到时辰时猛然一怔,两人眼中皆有一道寒光闪过,而后不动声色的转身走向另一条路。
时辰没有任何表示,淡然看了一眼,而后继续走着,虽然是少年模样,但却沉着而镇定,有种不同于表面年龄的从容。
他进入凤鸣楼,独坐于二楼窗边,这是第一城中除醉香居之外的另一家大型酒馆,用餐聚会者无数。
有些人认得他,见到他到来皆惊了一惊。
这些认得他的人默默吃菜饮酒不再说话,他们三日前就在这座城池中,已经深深了解麻衣少年的风格。
麻衣出行,切莫招惹。
数日间,第一城人口增加了两倍,一半以上的人都并不认识时辰,只当他是一个寻常少年,闻其名而不识其人。
而那些认识他的见到他后都闭口不言,默默吃菜饮酒,无有提及他姓名者。
这可是一个杀星,连斩了几百人,金身落了一批又一批,神火像狂风暴雨中的幼小火苗一般熄灭,道胎直接炸开,仙门年轻大人不够看,洞天小天才也不行,神启秘境的四个境界,还有谁敢轻易招惹他?
都不行!
少年手持金色大戟挑杀一众大敌,这是众人心中的一幅永恒画面,深深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些修士自问无愧于心,很坦然,没有什么拘谨之色,定定的看着时辰,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因为时辰已经留给所有人这样一种感觉:每当他出现,似乎总要发生点什么,不可能平静无声。
麻衣少年消失三日,如今再出现,一些人敏感的嗅到暴风雨将至的味道。
突然,时辰猛地回过头去,刷的一声看向凤鸣楼另一个地方。
那里坐着一名男子,一身白色韩款风衣,英俊不凡,嘴角带着高傲邪魅的笑,吸引了大量女性修士的目光。
这名男子正在好整以暇的打量时辰,眼神中射出一股淡淡的俯视。
男子身边,四五人齐坐,围绕着他,当初偷袭时辰、被金戈打得口鼻喷血的黄毛刚好在其中,见到时辰分外眼红,指着他与其他几人一阵窃窃私语。
时辰继续饮酒,没有再多做关注,如今,还有几个年轻一代能被他放在心上?
他回眸时,看破天际,只看到北域逍遥圣宗修成了半仙体的李逍遥、东域原始圣地那个一吼将众敌震碎的传人、南域乱古李家的一世三大年轻至尊、中域出现在太阿圣地陵园的两伙盗墓贼、西域正在到处摘菜的厨神遗族食神一脉遗血……
然而,他无所表示,却总有人当那是软弱,以为他好欺。
那一桌有三个人站起,手端酒杯,迈着八字步走向时辰,其中包括那个黄毛,三人脸上皆有一丝戏谑。
这一幕立马引起众食客的注意。
“呦,这不是徽大运动会冠军时辰大神吗,听说现在很是牛掰吧,以后可要靠你照拂我们这些老同学。”
黄毛当先走过来,不阴不阳的说着,手掌招了招,向时辰示意,让他站起来接酒。
“来来,我敬你一杯,给你赔罪,往日的事情一笔勾销,让一切不快烟消云散。”
如今的黄毛也换上了一身古装,倒也像是那么回事,不过痞性不改,此刻在以一种非常老资格的语气跟时辰说话。
他单手拿着一杯酒递到时辰桌前,带着一缕戏弄的笑意,就等着时辰接下酒杯。
结果时辰没睬他,令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呵,你的故人架子可真大,似乎瞧不起我们啊,你让他罩,靠得住吗?”另一人在旁边不咸不淡的说道。
“时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怪我得罪过你没关系,我可以向你赔礼,凡事讲究个缘分,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但这是来自仙门的师兄,你怎可如此托大,不觉得无礼吗?快跟黄师兄道个歉,不要丢了我们徽大的脸面……”
黄毛露出不快之色,向时辰轻斥。
此语一出,那些默默不语的食客顿时倒吸冷气,不得了了,绝对要出事!
开玩笑,时辰是什么风格的人,他疯狂起来整个天空都被血水染红了。
此刻竟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黄毛,开口就要麻衣少年低头认错,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众人心中直犯嘀咕:这可是个少年魔王啊,这些人到底长了眼睛没有,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上前挑衅?
时辰终于抬起头,不过却直接略过了面前这三人,淡淡扫了一眼安然端坐在另一处的司徒发。
司徒发很平静,帅气的脸上带着智珠在握的自信,他嘴角斜勾,饮下一杯酒,毫不掩饰的在看戏。
这一招可谓极为歹毒,无论时辰怎样应付那三个人,接与不接那杯酒都一样,只要时辰跟三人理论,就是自降身份。
而司徒发与他狗腿子黄毛要的正是这种效果,四五人皆带着戏谑的神色,将时辰置身于尴尬境地。
“铮……”
刹那间颤音无尽,璀璨的金光耀眼夺目,一杆金色大戟凭空出现,锋芒森寒。
时辰桌前的三人大叫着后退,酒杯在黄毛手中翻转,酒水撒了三人一脸,雨露均沾,没有一个人例外。
“你……”
三人气得鼻子冒烟,指着时辰说不出话来,全都脸色涨红,被这一巴掌打的酸爽无比。
他们怒火炽盛,目光憎恨,但心中发怵,不敢上前。
此刻,时辰的气质太狂霸了,方才一瞬间散发的凌厉气势差点令三人直接昏死过去。
那是在杀伐中练就出的真正杀意,只一缕,就令这些人神魂乱颤。
黄毛惊悸,怎么都没想到时辰直接亮兵器,跟太初古域中那一次判若两人。
看着时辰森寒无情的目光,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敢啰嗦一句,那杆大戟绝对会瞬间将他洞穿。
少年魔王亮戟了!所有人都猛然一凛。
司徒发亦是一怔,似乎没料到这一幕,然而,下一秒他更是一惊,时辰像换了个人似的,已经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一个。
“就凭你们三个垃圾,也敢近我三尺之内。”
时辰从案前立起,不等黄毛三人反抗,一脚一个将他们踢得满地打滚,惨叫着摔出去很远。
“对我呵斥,谁给你的胆子?让我赔礼道歉,你这张嘴很能说,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能说几句。”
时辰一把抓起黄毛的头发,把他倒提了起来,几个大嘴巴子抽得昏天黑地,眼前全都是金星,牙齿都吐出来了几颗。
“苍蝇一样的东西,真是丢光了徽大的脸,什么没学会就学会了趋炎附势,要是老校长知道你这东西这么丢人,估计该提前送你回家。”
一股闪电能量在黄毛身上乱窜,电得他狂乱抽搐,并且这股能量封住了他的面部和喉咙,叫都叫不出来,只一个劲的翻白眼。
“嗡”
金色大戟落在时辰手上,他手持大戟向前,目标明确,直接对着司徒发走去,气势滔天的模样令笑意盈盈的司徒发愣在那里,有些发懵。
看到时辰持着杀光冷冽的大戟一步一步走来,没有丝毫犹豫的模样,似乎是要玩真的,司徒发一双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的惊起,一连砸出两件光辉闪闪的法宝,全部丢向时辰,要阻挡其步伐。
“咔擦”、“咔擦”
一杆金色大戟向前刺去,带着不可阻挡的重量压碎两件法宝,没有丝毫悬念可言,可怕的锋芒令人窒息。
时辰横着跨出一步,单薄身影在司徒发骤然收缩的瞳孔中迅速放大,冰冷的戟锋直接点在司徒发鼻子上。
时辰少年意气,有一股超越青涩外貌的沉稳与淡然,冷漠的斜睥着司徒发,大戟抵在其鼻子上,开口道:“终是只会弄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好玩吗。”
司徒发面色铁青,一张韩国版帅哥脸有些扭曲,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不得不说,他的心机非常深沉,即便在这种时候也能控制自己,平静地向时辰低头,淡笑道:“我们并没有什么大仇。”
“但眼前出现跳蚤总是会令人不爽。”
司徒发猛然一滞,笑容凝固在脸上,面色变得非常难看,时辰竟然只当他是一只跳蚤,根本就不拿他当回事!
还不等司徒发再说话,时辰直接挥动大戟,巨大的力道轰隆一声把司徒发砸出窗外,令满楼食客鸦雀无声。
有些人分明听到那个一身白衣的英俊公子身上传出邦的一声脆响,不用看,肋骨肯定断了。
刚进城的修士不识时辰真身,小声询问此人是谁,得到回答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默默观望着,皆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