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字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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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改造仓库后,所有的专家与助手,先进入准备间,当他们头顶的绿灯亮起,方可进入解剖中心进行操作。那么他们所等待的是什么?

  铁箱子的开启,以及取出西撒头颅,完成深度麻醉处理。

  这部分工作,则有我们两侧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去完成。现如今我已经获取四级权限,有了可指挥的一批部下,虽然菁英人物此刻都被抽调去了南侧,但我并不气恼,相反,还稍有点沾沾自喜。

  因为黑衣人里的奇人异士,几乎都在我这一边。通过不断的实战过程,我越发肯定了他们的重要性,近战这些人绝不可靠,但他们却能起到预警和分散猎物注意力的作用。这比起彪形大汉在某种层面上,有利许多。

  不过,此刻的他们,却不这么乐观了。瘦子和口技演员这三个活宝,正愁眉苦脸地看着我,不断唠叨自己为何那么命苦,每一次危及生命的事,他们都得到场。

  “我都听说了,老刀也压不住那东西,你说我们进去不是找死吗?”瘦子推推我,问:“小锐爷,你说我被安排在这里,到底能有什么用?”

  “你能与那玩意儿对话沟通啊,嘿嘿。”口技演员插嘴道:“论才能,你比我们哥俩强多了。”

  “闭嘴,要能沟通,当初在山里早就沟通上了,还能等到现在?”瘦子愤愤不平起来:“那东西,根本就不是已知范围内的生物。我们别说它了,就连大盘子脸怪鸟我都拿捏不住,要不,小锐爷,我还是别进去了,你看。。。”

  “你能行,你们哥仨远远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我扶着苏格兰人的肩头,将格鲁吉亚挑选小兵的往事略略描述一遍,道:“结果,那些小兵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个个以一当百,冲在最前。做什么事都别先看轻自己,一会儿进去,你们不必冲锋陷阵,就在边缘位置做好自己本份,那就行了。”

  屁话还轮不到我讲完,南侧的气阀门开了,由刀疤脸带队的黑衣人鱼贯而入。当他们快靠近铁箱时,Alex伸手让众人停在原地,自己从背包内取出两个铝皮盒子,蹑手蹑脚走上前,将里头的粉末播撒起来。这样忙了一分多种,他让帕顿上前喷速冻胶,自己从衣兜里掏出把刷子。

  “诶?他们在做什么?”西班牙人揉揉眼睛,惊异道:“驱魔吗?”

  “你觉得Alex像修道士吗?”我耸耸肩,笑了起来:“我觉得他们这是在做某种安全保护措施,他的那套我也不懂,往下接着看吧。”

  果不其然,速射枪随后打开一个油漆罐子,提到他面前,帕顿招呼几个黑衣人抬来数块玻璃板,在解剖台前呈十字线安插完毕。Alex点点头,表示满意,将刷子探入罐子,搅拌均匀,走上前去,开始龙飞凤舞地写起字来。

  “原来是在设置结界!”我心中暗暗一惊,不由欣然。假若生物学家这个怂小子在场的话,也会明白他正在做什么。

  Alex此刻所写的密文,便是摩尔多瓦地刺阵的布局!生物若被困在其中,不借助外部力量,不论怎么折腾都出不来。我亲身经历过一次,险些丢了小命!

  待他写完,北侧的气阀门被开启。我向众人挥挥手,进入了解剖中心。

  “接着,”刀疤脸朝我们抛来一个黑色背包,示意打开,将里面的金属针筒压入步枪,说道:“常规武器对那东西无效,所以我们只能用针剂来应付。”

  “这是什么?”我取出一支针筒,里头紫黑色药液在炫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鸭嘴兽腺毒,提取出来的精素,”他指了指我的枪口,补充道:“别对着我们自己人乱射,这东西接触血液,半分钟就死了,比山奈还厉害呢。你们每人三管,不要轻易射发。”(山奈俗称氰化钾)

  “我觉得你起码熄掉一半灯光我才能不乱打,这屋子里太亮,根本睁不开眼睛,诶?”我朝他点点头,眯着眼睛打量,发现他们的人手中所持的不是步枪,而是手枪。不由好奇起来,问道:“你们自己不用吗?手上提着的是什么枪?”

  “实验麻醉枪,G11-PDW。无壳液压弹,我们用的仍是狼毒针。”Alex歪着嘴一笑,手舞足蹈比拟道:“用玄幻一些的说法,我们所采用的是魔法型攻击,而你们是物理性攻击,一边不行换另一边,相互相补,才能万无一失!”

  “废话少说,又溜过去十分钟,”发言人阴沉着脸,让手下先卸去一块玻璃板,道:“开!”

  坦克罗利和两个小巨人点点头,戴上面罩,开始一步步朝着铁箱走去。他们这次没有“河边”仓库里那么好耐心去层层拆板子,直接使用高速切割机。在他们开箱子时,四周围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个个淌着冷汗,瞄准目标,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哗啦!”

  只听得一声杂音,箱子被完全开启,坦克等三人像被电击般急速跳开,逃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见木箱里泄出一地的黑土和木屑,滚出一颗长椭圆型的暗红石头,凡是经历过摩萨利尔最后一战的人,都不免严阵以待,因为那东西,正是还未开箱便已展示无穷威力的西撒头颅!

  见到自己人已经安全,发言人急忙责令手下把原先卸下的玻璃板架好,将头颅困在地刺阵中,继续观察。我挤开挡在面前的贾维尔(摩萨利尔行动中的重伤者),凑近去看。当初这颗脑袋被剁下后,距离过远,始终没有看清外观是啥样,而这次去看,本以为能辨出究竟,结果越看越糊涂,

  因为眼前的巨人脑袋,已经完全石化,连眼珠子在哪,都已闭塞,根本已认不出来。

  整个解剖中心寂静一片,三十名黑衣人惊恐万分地盯着目标,大气不敢出,就这样过了几分钟。那东西仍旧什么反应都没有,倒在冰冷的铁板上,似乎在嘲弄着我们。

  Alex打了个响指,将手伸向身后,泰国人提过一支软管,他提溜着快步走上前,将针尖猛力刺入深红石头内,然后一个侧滚,开始让部下们工作。

  几个黑衣人将管子连到一台气压泵上,开始输液。顿时一股藤黄色的粘液穿过软管,射向目标。不到二十秒,石化脑袋边缘,像螃蟹般开始冒出许多白沫,Alex这才缓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颜。

  “行了,这家伙已深度麻醉,就算是头蓝鲸,也醒不过来,可以让医生们进场,开工了!”他对我一扬手,示意我与他上前,从地上抬起石块,搬到解剖台前的老虎钳子上,将之固定。

  “接下来做什么?”完成这一切后,我对他一摊手,问道:“回集结点抽烟去?”

  “你让你的人先去休息吧,我们还得留下。”他虽然表情怡然,但依旧毫不懈怠,指着解剖中心几面墙,说:“让他们出去后,别忘了到电控制御室,将十字线导炮设置完坐标。直到解剖结束,才能真正安下心来。”

  我招呼着瘦子等人各自忙碌,然后启开准备间的铁门,让里头早已摩拳擦掌的专家进场。望着这些年逾古稀的老人们,即将接触那么危险的东西,我实有些不忍。不料爱咆哮的老头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捣了我一拳,让我放宽心:

  “少校,能接触未知的学问,哪怕牺牲性命,也是值得的!”他手指身边一圈老头老太太,无比激动道:“我们全部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你安心忙你的去吧,下面的事交给我们。”

  待到闲杂人等离开,除了解剖团队,屋子里仍旧留下六名主脑黑衣人,他们分别是我、Alex、刀疤脸、发言人、坦克罗利、速射枪和帕顿。为了不影响专业人士作业,我们退到一边的摄像头监视器,从这里细观整场过程。

  在监视器里,专家们的手部被放大,只见他们熟练地将手术刀在石头皮缝里穿插,很快找到骨骼边缘,然后取来一个电锯子,开始切割起来。

  “诶,老刀,”我推了推身边的刀疤脸,问道:“我记得那时你和巨人搏战,最后从它头部剥除了一层东西,那是什么啊?”

  “我不正是按照你提示,对那怪物猛砍一刀然后剥掉面皮吗?”他缩了缩脖子,讪笑起来:“其实真要我说,也不晓得那到底是什么。手感像橡胶,十分坚固。面皮被剥掉后,虫子就像潮水般喷了出来。。。”

  “虫子?什么虫子?”我回忆了片刻,叹道:“当时正面被你人挡住了,就像看幻影时一样,什么都没看清。”

  “就是像蛔虫般的蠕虫,密密麻麻,还很粘手,忒恶心人!”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你查找过去的痕迹时,发现曾经毙杀这家伙的Abice精英,只有一个人?”

  “对,只有一个人。这家伙十分强壮,而且高大,杀神宙斯在他面前,完全不是对手,五刀就让扎翻。”我思索着答道:“这人身高,快赶上掐烟卷的了。”

  “没想到,Abice组织里,也有这样的强悍人物,啧啧,”刀疤脸咽了口口水,眼中闪烁着难以按捺的激动,喃喃自语:“如果能与这个用刀高手较量一番,我死也瞑目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与我们的目标截然不同,而且来无踪去无影,根本不知所谓,你比他金贵多了,”我搂了搂刀疤脸,笑了起来:“别遐想着与这个卖猪肉的较量,老老实实兑现诺言,请我们去你庄子上喝酒更现实一些。”

  “那有什么难的,”他整了整了衣领,道:“临出发前我做东,包架飞机,载你们过去。”

  “出发?哎哟,你不提我都忘了,福卡斯临死前,提起过一个叫非洲之眼的地方,说什么火炬舱,大家都回来了两个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不会把这事给忘了?”我虽然心头带着疑虑,但仍背起手,学着他的口吻道:“都怎么办事的?说!”

  “你以为公司上层都是猪脑?嘿嘿。大部分人回来后都干了什么?你先说说。”

  “关禁闭呗,还能是什么?我们都是带菌体,住‘河边’独立单间,让公司养得白白胖胖,还能干啥?”我回忆着这阵子悲惨的生活,不由抱怨道:“就连与家人见面,也隔着玻璃墙,跟探监似的。我直到现在仍不放心他们的安危。”

  “你不必担心老婆孩子,他们目前都住在安全屋里!被尸蜕威胁,这场祸是公司造成的,所以善后工作也是他们份内事。”他拍拍我肩头,安慰起来,说道:“你也知道自己被关禁闭,那就对了。你所能想到的公司早就想到了,所以在我们还没离开大山前,早就有观察小组去了撒哈拉,找寻那个舱子。但是。。。”

  “但是什么?”我不由一惊,急忙问道。

  “地貌改变了,虽然福卡斯信誓旦旦说里头仍有四个人在事发时躲着,但一切仍旧无法避免地,被改变了。”黑衣发言人也凑了过来,补充起来:“我们的人到了那里之后,没有找到开发痕迹,整片地方依旧原始地貌,所以,根本无法获知所谓的遗迹在哪!不过,现场找到了一些人类活动过的踪迹,可能就是那四个人留下的。所以在一切无果后,我们只得借助解剖巨人头颅,去了解福卡斯来不及说的其他细节内容。”

  “我们的人已在当地扎下驻地,防备清场者福卡斯率众前去解析地底信息。他们知道的远比我们多得多,而且还有优势,半隐形瞧不见,我们在那里架设了电磁场,如果有人闯入,就能马上获悉。”刀疤脸得意洋洋,扶着我的肩,说:“这就是为何非要解剖头颅的原因。怎么样,小老弟?”

  “你们爱说话出去说,”一旁盯着监视屏的Alex不耐烦地对着我们挥挥手,道:“别在镜头前晃来晃去,解剖刚进入最关键的一环。”

  我们顺着他的话语,将视线重新挪回光屏,只见此刻主刀人已经完全切割开石头,正将手探入其中使劲拉扯,跟着一大块石头外皮随着闷音弹起,从中央被剥除下来!

  与此同时,惊呼声从解剖台前传来,一众老人们纷纷啧嘴,此起彼伏。外科医生Brad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东西,转过身来。

  我和Alex快步上前,看个细究。那一大片东西恰如刀疤脸所说,是有韧性的皮角质,看队医手臂弯曲度,显然很重。

  “怎么了?他们在嚷嚷什么?”发言人站在原地发问。

  “这东西,是自己生成铠甲的!”Brad将那块东西放在盘子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叹道:“难怪它抗打击能力那么强,你们是在和身着盔甲的对手交战!当你们以为刺瞎了它的双眼,其实根本没伤到它的实体,我们终于看见西撒的真面目啦!”

  “没有如潮般喷出的蠕虫吗?”刀疤脸一惊,急忙推开坦克罗利,凑近监视屏,大叫起来:“艹,原来这东西长这样!”

  我们闻讯急忙跑了回去,挤在一起近距离细观,只见石头外皮下,露出一个长满獠牙的怪脸,它看上去特别坚硬,并且色泽斑斓,满是花蟹身上的斑纹,还异常潮湿!

  “没有蠕虫。”队医站在原地,指了指监视仪前的扩音喇叭,让我们拧开,这样可以听见解剖人员相互的对话。

  发言人打开扩音器,顿时炸了锅,高亢的对话声简直刺破耳膜,将手术台前的人群吓了一跳。他急忙调低音量,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

  跟着老头老太的对话声,配合着图像,从喇叭里传来。

  “我们可能得做个颅内复原。”

  “先将外表皮清除干净,我发现硬壳上似乎有细菌在殖生。”

  “是的,它们正在改变,速度有点快。”

  “改变什么?”Alex仰起头,高声问道。

  “没什么,这需要进一步观察,我们得先接入扫描仪,观察它内部还有没有细胞在活动。”爱咆哮的老头不耐烦地随口应道:“真想帮忙,就都闭嘴,保持安静,现在是最关键的阶段!”

  我们几个文盲相互对视一眼,只得不甘心地停止喧哗。后来我根据医生们的介绍才了解到,西撒表皮新细胞,是从颅内滋生出来的,他们用扫描仪观察下来,发现神经系统仍旧在运作。

  “这样毫不珍惜地切开脑颅,我认为会出问题!”当其中一个专家正打算用切骨电锯打开脑腔时,被人制止了。阻挡他的人继续说道:“我们无法肯定,它内部构造会是大家所熟悉的,万一锯子下去,破坏了大脑,细胞就会大面积坏死,你付不起这个责任!”

  “那你说怎么办?”

  “先在表面小心地做个切口,电率不必大,15到20安倍足矣。”一只专家正指挥着,让持快旋割刀的助手在脑袋耳朵背面刺入,道:“这里不影响任何一条主脉,也不会危及脑颅的正常工作。”

  当旋刀快速做完透次,专家连忙将一个带计算表的针管接到切口上,然后驳入几根电线,贴在脑袋四周,同时打开电脑记录。

  “我们打算复苏头颅神经系统,激活脑部活动,它一切思维痕迹,都会被记录在电脑里。”专家知道我们此刻在看,特别说明道:“这个过程结束,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只见光屏里,那个花蟹般的脑袋,果然产生了变化。它显得更加湿润,不停有乳白色的粘液,从硬壳缝里渗出。同时,骨槽的黑洞里,也有不明黑色胶状物在暗潮涌动!

  “赶紧,注射麻醉针!”还未等我喊出口,已经有专家大喊起来。一个助手上前,快速朝着脑袋眼眶位置扎下气动注射枪。随着藤黄色药液输入,那些胶状物安静下来,纷纷缩了回去。

  “好险,专业的毕竟是专业。”我抹了把臭汗,叹道。

  谁知,我的话语未落,忽然,围在手术台前的人群产生骚动,他们中的几个,像被刀扎了,背部猛然一弓,随后,众专家助手们作鸟兽散,纷纷夺路而逃!

  “怎么了?镇静!”发言人急忙按下气阀门开关,疏散人群,同时召集两侧守备人员,抓住其中一个助手大声质问:“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什么都没看清,他们突然僵直了!就像。。。”助手满眼惊惶,喊道:“对,空气针,就像被隔空打了针,一下子昏迷了!”

  “调节窥探头,调近了看!”Alex指挥着大批黑衣人包围手术台,步步逼近,想要救援三名医师。不过他看了下环境,不由悲叹起来:“完蛋了,那脑袋操控住了我们的人,挡住每一个射击面,而且融化了手术台,钻到金属板里头去了!”

  “用十字线导炮!”刀疤脸本想指示我去办,但他一回头见我发愣般站着,气得一跺脚,吼道:“算了算了,还得老子自己去办!”

  半分钟后,他的人影出现在几道标准水泥墙后,随着一阵敲击键盘的噼啪声,扩音器来传来他悲愤的怒骂:

  “这怪物将专家助手们的血肉之躯,当作盾牌,完全挡住了导炮轨道,怎么办?小锐爷,看你的了,你赶紧看看,那东西跑哪去了?”

  “稍等,我立马透!”我挤开层层叠叠的黑衣人,跑将上去,调出第三瞳,开始扫描。

  眼前汇集起无数绿色线条,它们扭曲在一块,目标直指手术台正中央,此刻的西撒脑袋躲到了钢板夹层里去了!可能它清楚自己仍很脆弱,拼不过眼前如此强大的敌人,正打算拖延时间,寻找机会逃脱!

  不过,如此危险的东西,岂能放任它离开这栋建筑?一旦跑到外界,虽然以现代武器毙杀它是毫无悬念,但将造成大量的平民伤亡,这不仅是公司所负担不起,也是我们自尊心无法接受的!

  “挑几个人换实弹!我们实验可以不做,但人必须救回!”发言人急得一把夺过泰国人的枪,手法熟练地换上弹匣,瞄准着桌子,预备开火。

  谁知,这躲藏起来的脑袋,似乎能听懂人话,竟然控制着专家身子挪到发言人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哎哟,这可怎么办?”他见状,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布防,其余几个人,绕到它另一面,找寻机会,一枪毙杀!Alex,诶?人呢?”我挥舞双手,让几个已经换好实弹的人各自去位置,从四面围住桌子,打算强攻,刚想招呼Alex,猛一回头,发现人无端失踪了。

  我顾不上找他,只得将视线重新移回目标,发现此刻脑袋又做了新部署。它缩到夹层的边角里,用那几人的躯体将自己保护得滴水不透!

  好个聪明绝顶的混蛋,我简直要赞它了!如果此刻我正在战场上,面对着一个对手,这样的敌人是最难缠的类型。它知己知彼,并且心狠手辣,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自己,不管是人还是其他,都成了它的掩体!绝无怜悯,毫无兵心素质,

  可谓,阴险狡猾达到极致!

  正在我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时,十字线导炮突然开火!这是众人始料不及的,那颗头颅专心致志地应付着我们,却遗忘了它们的存在,露出破绽。而这一绝佳时机,让某个人牢牢把握,他毫不犹豫地射发了激光谱线!

  这个人,正是忽然失踪的Alex!

  上万度的高热激光瞬间将手术台切割得支离破碎!那三个被控制的人,像脱弦之箭般朝着人群撞来,顿时撂倒一大批黑衣人,众人手忙脚乱还没挣扎着起身,就看见桌子碎片中,正有一大片紫色烟雾蔓延开来。

  发言人脸色大变,急忙打开气阀门,让大家架着那三个伤员离开现场。

  “上防毒面具,两头各进去五人,切记不要莽撞,都观察仔细了再动手!”我指挥着我这边的人,让他们纷纷到室外去拿面罩子。看见刀疤脸和Alex,从窄道出来,跑到面前询问现在怎样了。

  “人是救回了,但那脑袋仍旧活着,这会儿正在里头吞云吐雾,想要毒死我们!”我无精打采地指指窗玻璃,懊恼地说道:“你俩不会自己看吗?”

  俩人一把推开我,将脸凑到窗玻璃上,认真看了起来。

  “小锐爷,面罩我拿来了!”瘦子手里举着三、四个防毒面具,高声喊叫:“不过这有用吗?听你们说,在山里,连坦克大哥都被熏蒙了。太冒险,我绝不进去!”

  “那是两码事!我们遭遇的是波特,而不是这家伙!”我焦躁地夺过面具,在脸上戴好,对他一挥手,叹道:“滚吧,反正你不论在哪都不起任何作用!”

  当我转身正打算招呼众人随我闯入,却发现气阀门不知何时已被人扭开,此刻正虚掩着。探头一望,发现Alex和刀疤脸已经站在了解剖中心里,正在痴痴傻傻地发呆。

  “难不成也被控制了?”我眉头紧皱,急忙招呼人群去援救,几个黑衣人冲到他们跟前,正打算拽回,却不知因何缘故,也跟着站在那里,发愣起来。

  “诶?这他妈都见了鬼了!”我打开枪保险,一脚蹬开铁门,跑上前去,伸手抓住Alex,开始往回使劲拖。

  “住手!这里根本没毒气,只是有些头晕而已!”他猛力挣开,朝着屋子中央指了指,道:“你不会自己看吗?”

  只见屋子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大量的沙泥,正在以想象不到的速度蔓延,很快吞没了桌子碎片。在这些流沙的正中央,西撒脑袋全貌露了出来。它在短短几分钟里,扩展了十倍,此刻已经达到一个十多岁小孩的体积,并且,还有继续生长的态势!

  “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惊得目瞪口呆,突然感到脖子奇痒,伸手一摸,解剖中心的天花板上,竟然长出了许多藤蔓,一株绿油油的藤条垂了下来。

  “高度植物化!”刀疤脸嘴唇哆嗦,口齿不清地叹息:“我们把一切都搞错了!根本不该解剖它,这只怪物,只能永远冰封在低温里,看看,我们都做了什么!?”

  “怎么了?”口技演员们惦着脚尖张望,不明就里,迷惑地问道:“就是些藤蔓而已啊,大不了继续用导炮轰击,反正目标在十字线内!”

  “闭嘴,你们俩蠢货!”还没等刀疤脸生气,Alex率先光火了,他擎起巴掌打算揍人,但又慢慢放下。摇着脑袋哀叫:“你们还看不懂吗?西撒正在复原!它不怕先进武器攻击,激光等于是催化剂,它这是在,在改造啊!”

  “改造?”几个黑衣人相互对视,剥下防毒面罩,一头雾水。

  “它,正在改造环境,创建一个适合它复原的生态!改变气候,改变地质层,打算将这里还原成摩萨利尔的刺豚舱!”黑衣发言人跺着脚悲叹道:“起初,它由飞机运来,隔着箱子,无法肆无忌惮地改造。可我们愚不可及,特地将它从箱子里提取出来回收,这下完蛋了!”

  泥沙中的西撒脑袋,得意洋洋地颤抖着,那阴森的目光,快速扫过众人的脸,似乎正在回忆,曾在地宫最后决战时,究竟是哪几人毙杀了它,那血红的眼眶中满怀着仇恨,复仇之心无以复加!

  我敢肯定,此刻的杀神宙斯,已经开始盘算,将要怎样一一处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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