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阁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贵东家留下的东西?”
“没错!亏我对他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的,可他……竟然他不仁,那就不能怪我不义!这是我应得的。”
从理论上来说,这是说得通的,因为拔舌之鬼狡诈多变,出尔反尔,它那东家要信任它才是奇了怪了!
彼此之间充其量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不过这姓段的也真够绝的,拿它当挡箭牌,那可真是利用到极致了,一点都不含糊!
而这拔舌之鬼呢,被人卖了,自然不会继续替那姓段的数钱,更何况它本来就没这打算,只不过是事发突然,它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结束。
此次前来它的目的固然是为了报复姓段的,但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那姓段的所留下的东西吧。
常言道:“无利不起早!”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竟然能够让这拔舌之鬼冒着形神俱灭的危险从地狱里跑了出来……眼前这铜甲尸够格吗?不!金刚尸还差不多。
眼前的铜甲尸虽然无限逼近于金刚尸,但终究还是差了一步,因为九阴连环局被破掉了,九九归一并未真正完成。
因此,这拔舌之鬼怕是另有所图吧。
那么,问题来了。它真正的目标会在哪?
罗浮生不动声色,一边思索着,一边道:“阁下说得有理,这样的东家确实不值得为他卖命,可时隔千年,沧海桑田,你如何知晓这东西还在,依然如故呢?”
虽然气势滔天,但已经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罢了,拔舌之鬼之所以揭自己的伤疤,提起不愿意面对的往事,就是为了借这一口怒气,试图挣脱束缚,可现实很残酷,这法师的强大超乎想象!
盈尚且不可久,而况回光返照乎?既然事已不可为,只能另寻良策了,拔舌之鬼恢复萎靡的样子,道:“回大法师,小的之所以能够肯定,那是因为小的前些时候在阎罗殿见到那姓段的了,他的容貌如故,一时之间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历历在目,目目惊心!小的心里恨啊,小的不甘!不甘呐!”
“阎罗殿?”罗浮生目光一凝!
“是的,阎罗殿。小的不敢欺瞒大法师,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彭祖虽寿,也不过八百,这姓段的何许人也?居然活了千载岁月,难不成他修成了真仙?”
“据小的所知,姓段的成不了真仙,阎君陛下拘小的去阎罗殿就是要与他对质的……”这时,拔舌之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道:“至于这千载岁月,不知大法师可曾听说过降生之术?”
“降生之术?你说的是苗疆的不传之秘——降生之术?”
“回大法师,正是这降生之术!此术法极其邪恶,名为降生,实则降魂,妄图逆天而行,以达长生之望。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姓段的坏事做尽,活该有此报!”
拔舌之鬼的语气里充满了快意,不用问罗浮生也知道这姓段的肯定是被判得不轻,否则它也不会觉得如此解恨,这快乐果然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至于这降生之术,罗浮生也是知道的,可受目前的牌位限制,他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不是很清楚。
如果不是处于试炼之中,他这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根本就达不到天师的牌位,因为一旦实力差距太大,就起不到试炼的效果,只能是无端送死。
而要想进一步,获得更加详尽的信息,罗浮生必须提升牌位,变成正牌的天师才行,这让他很是受伤——信息不对称,打个毛啊!
等等!这货会不会是胡诌的?这试炼再怎么艰险,也不至于达到无法复活的地狱级难度吧。真要那样,还试炼个毛!还不如派只小鬼把哥直接勾去阴司呢,哪需要这样麻烦?
这么一想倒不是没有可能,拔舌之鬼向来都是谎话连篇的,不可尽信!哥的心神不能乱,否则岂不是让这货得逞了?
将纷乱的思绪抛之脑外之后,罗浮生道:“既然是不传之秘,你如何得知?”
“大法师有所不知,这姓段的来阳城表面上是与姓杨的那位交流长生之术的,可实际上却是另有所图,有很多事他是不方便出面的,所以……”
西席在古代可不仅仅只是客座老师而已,它还有幕友的意思,这幕友呢,就是专门给当官的出谋划策的,与幕僚不同,虽然都是给当官的出谋划策,但吃的粮食不一样,幕僚是吃皇粮的,要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有编制,俸禄是国家给的,不仅要对领导负责,还要对国家负责。
而幕友呢,说白了就是临时工,工钱是聘请他的人,谁请了他谁就是他的老板,他只对老板负责,才不管朝廷什么的,他就是个师爷,也就是所谓的狗头军师。
而这狗头军师就是专门干脏活累活以及背锅,很多见不得人的事都需要他来做,虽然拔舌之鬼只说阳城的事,但管中窥豹,可以确定它知道姓段的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这降生之术。
不过,这降生之术它最多也就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否则又如何能够被称为不传之秘?
难道……卧槽!哥明白了,这货一定是以为那姓段的留下了后手,毕竟是不传之秘,虽然不会外传,但不可能会失传!
拔舌之鬼前些时间才见到姓段的,这意味着姓段的没死多久,像他这样的人基本上都是横死,不可能寿终正寝,也寿终正寝不了!
因为他不想死,有降生之术他也死不了,可他最终还是到了阴司,这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杀了他!
降生之术是苗疆的不传之秘,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知道,这些人责任重大,肩负着将这不传之秘传承下去的使命,哪怕是死,也要在死之前将这些安排妥当。
这姓段的活了一千多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仇家,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他定然是做了准备的,而拔舌之鬼为他服务了这么多年,没准真的知道一些什么,否则也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从地狱里跑了出来。
在铜甲尸的周遭有九枚古朴的铜钱,此时铜钱的孔有几缕热气冒出,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烧着了一般,罗浮生见状就懒得继续和这拔舌之鬼废话,直接道:“说吧,接引你的人是谁?”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拔舌之鬼惊慌失措,它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甚至比罗浮生拿出那张符箓的时候还要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