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易莎
刚听到那恐怖信息的时候,的确让我大吃一惊。
因为一个困绕我很久的疑惑,就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我说蛋壳怎么会那么好心,带我找到那个罪恶的中心,原来是要诱我上套。
我现在就已经装在套子里挂在钩子上,但要杀死我,嘿嘿,可也没有那么容易!
话是可以这么说,可也得有所准备准备才行。
不然真动起手来,鬼画符王国里有那么多的鬼怪,每个鬼怪随便使上一招,先不讲输赢,光是折腾就能把我折腾死!
我可不想死在这老鼠洞里,变成一只鬼老鼠!
因为那样太有损我的光辉形象了,这样的买卖绝对不划算。
我不做这样的傻事!换了谁也不会做这种傻不拉叽的蠢事!
但我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既守住这个能吃带喝能玩可睡的老鼠洞,又不变成老鼠鬼呢?
我得去勘察地形。
可这地形要怎样去勘察呢?与我小时候玩的攻防游戏中的勘察地形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抱着小小木乃尹在一堆军被里认认真真地回忆。
小木乃尹在我怀里玩着蹬着闹腾着,闹腾地慢慢睡着了。
我想着无边的往事,想着想着也好像想得睡回去了。
睡梦在任何时候都是无私的,无论你想不想她,她总在你毫不在意的时候,关顾你一下。
有时候藏着脸吓你,有时候裸着脸亲你,但都无关喜思哀乐。
她总在那,这个谁都知道。
她经常笑着脸哭泣,更会板着面孔搞笑,一切的真假都别指望她来告诉你,你只有用心慢慢去领悟。
梦在我,就是一个感悟的过程,在这种逃亡的生死关头同样如此。
我这一生可能都要伴随着痛苦的感悟才能充实。
因为充实,我总要被绵长的感悟从梦乡中痛醒过来,即便在这几欲虚脱得象老鼠一样栖息在老鼠洞里,也一点都不例外。
我被痛苦的抽搐搅动着神经,惊慌地从梦境中蹦醒。
于是我就半睡半醒地顺着痛觉神经去寻找痛源,可是,哎呀,我的脚!
我的脚麻痹得根本动不了,难道是痛觉突然丧失?
如果痛觉真的丧失,那就意味着丧生,我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不过我已经回想起来了,那只不过是我的脚还没有进行任何处理的缘故,加上极度的疲劳,肢体动静失衡而已。
这实在是不应该!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把小木乃尹抱着我的手轻轻舒放在军被上,轻轻起身去寻找药品。
就在棉被棉衣的隔壁仓房里,我找到了军用急救包,我一家伙提了好几个过来,还顺便拎几双特种军靴。
特种兵穿的军靴,穿着一定很带劲,酷,就更不用说了。
我回到被服仓,离小木乃尹不远的地方,先咬牙脱下冰靴,再小心翼翼地处理起伤口来了。
哎,老伤未愈,新伤又起,重重叠叠,脚已经不是脚了,而是一大叠的新旧血泡眼眼。
我先把创口清理干净,再用药棉缠绕起来,慢慢捅到军靴里面,一系鞋带,嘿,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换好鞋后,我来回走了几回,不错的感觉。
既然感觉这么好,我便全付精力处理通信的问题。
也不知道老鼠们干活到底卖不卖力,别搞得全是一个窝里的老鼠,那我可就真的成了一个老鼠专家了。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我用蚊帐扑捉老鼠的时候,就力图避免这样的问题,只是我没有遥控老鼠设备,按我的意图控制老鼠。
老鼠能替我走多远,就全仰仗老天了!
不过老天爷总是靠不住的!
我乘小木乃尹熟睡之际,围着方方圆圆有数百米的大仓库转了一圈,没现有什么网线之类的东西。
这个仓库就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瓶,瓶颈就是那大铁门,没有其它的门。
围绕石洞周边构筑了很多小仓房,中间留有一个圆型中心广场直通大铁门。
这么封闭的一个大石洞,空气并不闭塞,这说明仓库设置了很多的通风口。
整个大仓库顶部都装饰了吊顶,说不定通风口就在吊顶上面。
我记得我当时掉下来的时候,是分层逐次滚下来的,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通风口的盖板因为长年累月被老鼠肆掠,已经变得很不牢靠了,所以我才会掉下来。
我既然可以掉下来,自然也可以爬上去,所谓何去何从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气门应该是我最牢靠最安生的逃生通道!
这里只有一个主要通道,现在正被铁门锁着。
要混进这个铁门里面来,可能比较容易,但要想从这里面再混出去,可能性就变得很小了,除非制造混乱。
我在地府第九宫就是面临这样的单选题,但要活命就不能做这样的单选题。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炸掉那鬼中心的原因,可问题就出在我没给自己找好退路。
现在,他们既然要杀死我,而我又要在这固守待援,我就必须先找好退路,才能在这好好休整。
现在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在一点上,他们要来杀我就必须攻陷这里,而我要话命就得守住这里,矛盾就此形成。
矛盾最后会如何转换,得看当时的情况。
而掌控局面的通讯系统怎么还是无法启动呢?
我自制的微型电脑怎么会突然变得没有反应了呢?
看样子,我得想办法让自己溜出去才行,可那锁在外面的锁怎么打开呢?
我要做一回梁上君子?可也得要有那本事才行。
绕来绕去,我却总在原地打转,转得我自己都头晕。
我来到我掉下来的粮食仓房里,却望着那黑漆漆的窟窿呆!
老鼠既然能带我进来,也应该可以带我出去。
只是老鼠太有点不靠谱。
将自己的生死全部交得老鼠,实在荒唐!
刚开始调试信号时,我还能收到恐怖信息,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
难道老鼠因为吃粮食吃得太辛苦,回老鼠窝里睡觉去了!
可即便是这样,至少我应该能听到老鼠打呼噜的声音呀?
可现在还是什么也没有。
哎,没有固定“桩”总是不行的,非得我爬出去亲自下“桩”才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从七星崖进的石洞,我一路追击蛋壳,蛋壳却把我骗到了地府第九宫。
我把那第九宫炸掉以后,一路狼狈不堪地逃了好几个昼夜,才来到这附近,却又被老鼠骗到了这里!
我怎么就那么好骗呢?
哎,不管骗不骗,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好好在这呆着养伤,可这心里怎么总是毛呢?
我东找西想,居然找来一个铝合金人字梯!
这样我就可以顺着来路去看看,能不能自己去种个信号桩!
其实,我想去看看通气口开在什么地方。
大仓库里贮存的大都是火车上的物质,那这个地方应该离铁路不远。
我刚爬上人字梯,正想攀着吊顶的龙骨往上纵,却听见小木乃尹在不停地呼唤: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