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子不给县长了，卢跃进想把手机送李红专，两只手机，不能都送给头头，那太势利眼了。小兄弟挺懂事，也会办事。那次去水库钓鱼，约来了陈长缨，他也许只是想增加点情趣，没想到效果意外地好。
李红专其实可以当办公室主任，安排后勤，给领导服务，他有他的手段，而且很艺术。他说就去钓钓鱼，解解乏。叫的陪玩的人不多，就一个。含蓄说，乡下的，质朴无华，简单务实。
那天的安排很周密，而且事先也不透露，突然让人惊喜。
他们中午到了区里，李红专打发驾驶员去找朋友玩。天黑再走。到水库边的时候，陈长缨已经等着了，一声轻笑说：
“今天周末，难得部长到乡下来，我们来个钓鱼比赛怎么样？”
那天鱼儿也很顺从，不到半小时，调上来七八条，条条活剥乱跳，圆溜溜的眼珠子，憨痴痴朝人盯看。李红专早就准备好烧烤架，找一块平坦地带，点燃了炭火，还主动领了烤鱼任务，让两人放心游泳，游够了上岸来吃鱼。
正当十月，云层升得很高，云层上面，天空湛蓝，水面上微风拂面。水波不兴，水面的阳光反射，照花眼睛。卢跃进脱了长裤，穿上李红专带来的蓝色泳裤，在岸边腾跳，来几下俯卧撑，伸长手臂，热身过后，跃入水中。
陈长缨脱了鞋，将脚试着伸进水里，尝试冰凉程度，适应了就蹲在水边，鞠水在手心，低头认真察看手心里的微生物。
一个塑料袋递给陈长缨，李红专站她在身后，笑眯眯道：
“我看你身材和我老婆差不多，你拿去试试？”
陈长缨打开塑料袋，是一条粉红比基尼，全新的，他老婆哪里穿过！她低头顾盼自己，忍不住一阵骄傲。在乡镇上，这样的身材，找不到第二个，肤色健康，没有任何痕迹，高耸的地方别致，缓冲地带光滑。比基尼颜色醒目，而且半透明，她赶紧下到水里，避开李红专的人眼光，那么热辣地看过来，直让人不舒服。
游到水库中间，差不多三百米了，要想游回去，体力不够了。附近水域狭窄了许多，游三十米就可以到岸，卢跃进先靠了过去，陈长缨随后。
有一处地方长满了杂木树，杂木树中间有草地。卢跃进找了一处草地，坐下来休息。陈长缨离他不远，三四米开外，抱着膝盖坐。
开始两个人都不说话，对望一眼，嗤笑一回。杂木树挡住了视线，看到轻烟，款款升腾，却看不到烤鱼的人。
陈长缨斜着身子，眼睛看着水面，卢跃进就大胆看她，身体的曲线美妙异常，卢跃进捏着手指头，猜想她的心思，此时周围一片寂静，水面上偶然跳起来一条小鱼，就见白光一闪。她脖子拧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她要有心，现在就该靠过来。可是她没有动，低了头，用一根小棍，在撬草根。
卢跃进突然绷直了身子，在地上打起滚来。陈长缨赶忙过去，问他：
“你怎么啦？”
他**道：
“哎哟，抽筋。”
她蹲下去问：
“哪儿？”
他指给她看，小腿肚子那里，一阵痉挛，痛得他呲牙咧嘴。
她伸出拇指，掐住他的人中。这里有个穴位，掐得好的话，立即止痛。
可是他依然痛得不可开交。脸变了形，朝一边偏。
她赶紧从后面抱住他的身子，身子有点滑，第一次没抱住，使力气又抱，揪痛他的皮肉，他又咧一下嘴，小腿不抽了，面皮松弛下来。
她的身体靠他太近了，好几个部位碰撞着。她感觉到了，就要起身离开，他也要一起，一只手撑地，一只手就势缠了她的腰肢。刚站起来一半，小腿猛地又抽了一次，他就倒下去，手臂来不及抽出，就带着她一起倒下。
草地柔软，感觉不到硌，他的两只手都支垫在她身下，试着抽了几下，她要翻身，才不会压住他的手，可是又翻不动，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她慢悠悠吁出一口气，这时听到草地下面虫豸的哼唧。
他们一前一后游了回来，李红专已经把鱼烤好了。他说：
“好半天，都看不见你们的身影，我急得差点要打110了。”
卢跃进说：
“没事，我和小陈有约定，不游到头不回来。”
李红专看着陈长缨道：
“你们真的游到了库尾巴？”
陈长缨红着脸不吭声。吃鱼的时候，李红专把最大一条挑给卢跃进，卢跃进又转挑给了陈长缨。她只从鱼的背上挑了一点点。整条鱼都没有动。
分手的时候，卢跃进对陈长缨说：
“再见，今天玩得很爽，谢谢你，希望还有下次。”
卢跃进和马运昌正谈着，车向前来了，和卢跃进打个招呼，说：
“卢部长你先说吧，我去隔壁回避。”
卢跃进说：
“车主任是人大的，还是人大先来，我回避。”
马运昌说：
“车主任来说大门的事，用不着回避。”
车向前因牵头联名提了一个意见，就是关于西门桥的改扩建问题。经过努力，省地两级交通部门支持，不久就要正式动工，之前要从旁边修一条进场公路运送材料。云输大货车从水利局大门路过时，撞坏了水利局的大门。水利局副局长李志权与驾驶员言语不和，吵闹起来。问题没有解决，车动不了，路却被堵了。事情有点复杂，马运昌请车向前和张敬民出面协调。车向前专门找马运昌谈这个事。简单说了经过，已经谈妥了，路通了，车过了，大门维修好了。
马运昌说了几句谢过的话，对刚进来的办公室主任说：
“你不是说解决不了吗？”
主任说：
“李局长说的呀。”
马运昌问：
“你没有去现场？”
主任辩解道：
“我一天忙得四脚不着地，哪有时间去现场。”
主任在政府办时间长了，二十五岁起，从秘书，副科长，副主任到主任，历时二十年，照他自己的说法：当媳妇又当孙子，现在是干竹子一根，已经榨不出油来了。
车向前劝他说：
“太累了，也该休息休息。”
主任鼻子发响道：
“我休息？我服侍老又服侍小，一天到晚没有一块好脸对你。”
马运昌轻轻摇头说：
“这个事不说了，还有事呢，你把连副主任请过来，一起研究吧。”
连副主任管后勤，她已经五十出头了，再有三年退休。连副主任进来就一脸愁容说：
“今年头一场雨，房子就漏得不成，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锅碗瓢盆都用上了，一晚搞到天亮，瞌睡都没睡好。”
马运昌同情说：
“那房子太旧，也不好维修了。坚持几天，找块地皮，搞点钱，给办公室砌几套房子，给你优先解决。”
连副主任眼眶发红，说：
“先谢谢县长了，能够替我们考虑房子的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