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那个工厂,其实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那个工厂阴气森森的,能冻死个人。
再说了,就算是废弃了,也是人家章家的产业,我们老干这偷偷摸摸的事儿,万一被发现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可是,眼下看来,章海那小子开始做缩头乌龟,我们也没有别的线索,看来也只能是去那个工厂碰碰运气了。
章海的三叔说,什么玩意儿就在那办,虽说不知道他说的是啥,但是他们既然在那活动,应该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吧。
白天去,肯定是不行了,我俩打算晚上再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做好了打算和准备,我又把小鬼的事情跟大川说了一下。
我现在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帮这个小鬼找到它的妈妈,了却它的遗愿。
“这小鬼多大,它在哪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大川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我一个都答不上,要是我知道这些,那找个人还不容易吗?可是我现在连小鬼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从哪里下手啊。
反正时间还早,我们俩就把小鬼叫了出来,好好地盘问了一番。
小鬼听说我们要帮它找妈妈,马上表示配合。
可是它老是一问三不知,真的是让我和大川扶额。
“小鬼,难道你对你妈妈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没有,真的没有,婴灵不过是婴儿的一缕怨念,没有意识,没有实体,如果不是之后我恰巧吞噬了别的婴灵,我可能现在还是一缕飘魂,所以,我只知道我是一个妈妈抛弃的孩子,但是关于妈妈的记忆,我一点都没有。”
小鬼耷拉着脑袋说道。
“这么说来,你能够变成今天这样,你没少吞噬同类吧。”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啊,如果我不吃它们,就会被它们吃了,都是一样的。”
小鬼理直气壮地说道。
“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现在是,就算是我们想帮你,也无从下手啊。”
“我也知道,找到妈妈的希望很渺茫。”
“你再好好想一想,哪怕有一点有用的信息也可以啊。”
“好,我再想想。”小鬼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极力的思考着。
“我记得,在我第一次有了意识和记忆的时候,四周都是白色的墙,周围有很多没有成形的婴儿的尸体,他们大多数的魂魄都已经走了,只有极少数的存有一丝怨念,我吃了它们,离开了那里。”
卧槽,这简直不就是婴灵版的饥饿游戏吗?
想想都觉得有点恐怖。
不过,按照小鬼的描述,它说的地方,应该是医院吧。
一般医院都会有处理婴儿尸体的地方,这个范围还是广了一点,按照小鬼的活动范围,大致可以推断出,在正阳街这边,医院的话,没有几家,诊所倒是有几个。
可是,问题又来了,就算只有一家医院,一年来打胎的人也有不少吧,我们也不知道小鬼的这个妈是哪一年打的胎,说来还是白扯啊。
我们胡乱的推断了一番,还是没有得出一个有用的结论,小鬼显得有些沮丧,一声不吭的钻回到手机里去了。
我和大川两个没啥事,就开着车在正阳街上溜了一番,想要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点什么。
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过了一下午。
转眼就到了晚上了,我们吃完饭,就按照上午的记忆开车往郊区驶去。
章家的这个工厂,坐落在城市工业区的边缘,属于是偏僻中的偏僻了。
工厂嘛,大多数都是日夜倒班的,所以这一路过来倒是也不黑。
不过章家的工厂刚好就在工业园的边缘,周围有两个正在施工中的工厂建筑,白天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到了晚上,天黑下来,这边就更是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我和大川看着阴森森黑洞洞的废弃工厂,两个人站在工厂门口,谁都没有先迈出第一步。
“走啊。”大川捅了捅我。
“你先来。”我谦让道。
“别,别,你现在是专家,这种事得你先来。”大川连忙摆手。
“靠,宁大川,你变了,以前这种事你可不是这态度。”我义愤填膺的指责道。
“以前我可没见过这么多鬼。”大川苦笑了一下。
我俩谦让了半天,还是我打了头阵。
因为是晚上,周围又这么黑,这一次我俩是大摇大摆的从大门摸进去的。
当然了,我们谁都没敢用照明工具,生怕万一这厂子里有人,那我们两个就被抓了个现形了。
不过好在黑是黑,但是好歹还是有月光的,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潜进了工厂。
黑夜中的工厂和白天又不相同,其实这工厂很大,现在天又黑了,再加上我们两个做贼心虚,在工厂里面绕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那栋三层的小楼。
这些建筑,安静的矗立在黑暗中,像一个个一动不动的怪兽,正在俯视着地上爬行的我们。
我俩走了一会儿,总觉得背后发凉。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那栋小楼。
“歇一会儿吧。”大川喘着气说道。
“我说你,行不行啊,现在这身体是越来越虚了。”我其实也有些累了,靠在墙上,调理着呼吸。
“靠,这工厂这么大,跟迷宫一样,有本事,你自己去找。”
“嘘,别说话,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我忽然打断了他,因为我似乎听到了夹杂在风中的某种奇怪的声音。
大川被我这么一吓,连忙闭了嘴,我们两个屏住了呼吸,只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婴儿的哭声飘了过来。
哭声原本很小,而且很缥缈,根本听不出是从哪里飘来的。
但是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怎么说呢,刚开始的时候感觉像是一个婴儿的哭声,但是现在听起来,就像是有很多个婴儿在哭。
婴儿的哭声愈演愈烈,简直就是在嘶吼了,似乎是这些婴儿遇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只能靠哭声来宣泄。
我虽然看不到大川的脸色,但是能想象得到,此时他一定和我一样,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这哭声实在是太瘆人,太不同寻常了。